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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贼相碰(一更)


从房间出来,余莫卿已经换了个流安的饰,身外披着那侍女的衣服,心翼翼的端着托盘,低着头往放着昆仑玉的房间走去。

        只见那两个壮汉仍旧守在门口,眼神一个劲盯着余莫卿,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顺便伸手将托盘上的红布一打开。

        余莫卿也才知道,原来手上的托盘上放着的是一个檀木盒,许是用来装昆仑玉的。不过,这个侍女这时将这盒子送来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昆仑玉不是原本就装在盒子里的吗?

        但余莫卿也不好将这疑问表露出来,只是冷着脸等待两个壮汉开门。

        但壮汉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对余莫卿全身进行审视,满脸都是恶霸的气息。

        余莫卿心想不过,好在她刚才在那侍女身上扒出了一枚令牌,举到了壮汉面前,壮汉相识一看,才开了门让她进去。

        没想到流安这群人防卫也不过如此,看来是她太高估流安人了,余莫卿挑眉一笑,听到身后的房门一关,她便将手里的托盘放了下来。立马将那侍女的衣服脱了下来,从怀里掏出蒙面挡住了脸。

        这间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只有几个柜子,一个大圆桌摆在正前方,上面放着一个镶满了宝石的盒子,那周身的宝石闪闪亮,华丽之色显露于表,一眼便能吸引别人的注意,甚至有些移不开眼。

        难道这里装的就是昆仑玉?

        余莫卿凤眸流转,可是盒子正中上了锁,根本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好余莫卿并不担心这些,她从头上取出一根细针,在锁孔里转了几圈。

        “啪嗒”一声,锁开了。

        余莫卿确保门外并没有动静,才将锁拿下,缓缓打开了盖子。

        只见这盒子中央一堆绒布之上,并没有什么传闻成色通亮的昆仑玉,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灰不溜秋的模样根本不够吸引人。

        余莫卿挑眉,昆仑玉呢?

        她捡起这石头打量了一下,确实是块普通的石头无疑。甚至也不是玉石,都无法开采。

        她又打来了托盘上的盒子,只见那里也只是一块石头,并没有什么昆仑玉。

        她暗想,难道流安派来的人猜测过大昭会半路拦截,所以一开始就使诈?

        不行,她得再找找,她可不信他们会将昆仑玉随随便便放在别处,肯定在他们监管的范围以内。

        这不大的房间并没有什么能藏的地方,余莫卿七找八找就翻出了一个和手中一模一样的盒子,只见里面只装了一个普通玉佩,并没有多大价值。

        难道消息有误?

        余莫卿眉头一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是来唬她的?

        照理,以流安摄政王那么精明的角色,怎会将区区玉石拿来故弄玄虚?

        那侍女的本意就是将石头换石头,那岂不是这里根本没有昆仑玉?而那两个壮汉虽站在门前,凶神恶煞的逼退不轨之人,根本就是做戏?

        过了会儿,门外响起了那一对壮汉的对话声:“你那一队走了多久了?”

        “从我们到驿站时就走了吧?还是得快点运去,否则被别人抢了先。”

        “嘿嘿,还是摄政王有主见,否则咱们还不着了大昭那群狗官的道?”

        “就是,还是摄政王英明,咱们可得好好跟着……”

        “对了,不是大昭财宝和美人最多?”

        “是了,这会儿等这事成了,咱们可得好好请摄政王求来数百个美人和财宝,嘿嘿……”

        “可不得这样嘛!哈哈……再,这事一成,指不定哪天大昭就是咱们的了……哈哈……”

        “对对对,咱们的……哈哈哈……嗨嗨,点声,莫要让别人听到了……”

        “也就咱哥俩聊聊,屋里那个不是哑巴吗?听了也不走。”

        “也对……”

        余莫卿细想,的确,看来她已经上当了。流安果真对大昭虎视眈眈,此番用心实在阴险,这座驿站里也根本没有昆仑玉,而这批人不过是流安派来的使者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她冷哼,看来她低估了人呀,不过流安这群人也太低估大昭了,看她不将这件事先入为主,让流安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想着,她立马从窗口跳走,跟着路上的记号追踪起另一批使者。

        这一批人马果真精明,他们并没有穿流安的服饰,而是伪装成了大昭的百姓,身穿布衣,将运有昆仑玉的车改成了运稻谷的粮车,早已离开了驿站。若不是余莫卿现这些人穿的靴子不对劲,也不会知晓他们便是运送昆仑玉的人。

        余莫卿提前赶到了他们要途径的路上,本想半路假装土匪杀出来,结果还没等到他们人来,又听他们已经在清花岗的一处农民家安置了。

        余莫卿又不得不往回赶去,心里一个劲腹诽,这流安的人也是够有种,将她耍得这么团团转,看她待会儿不将那玉快点偷走。

        她咬了咬牙,找到了那家农户。

        只见这农户门口站了几个人,来回巡视着,而往里看去,炊烟不断。看来他们是准备开饭了,想必这个时候也足够松懈。

        余莫卿立马从后院潜入了那家农户,找到了那间房间。

        天色渐渐昏暗,农户家点起了灯,昏黄的灯火摇摇欲坠,将整个家中照得像个阴森的古宅。

        趁着看守房间的人转头接过饭的功夫,余莫卿已经从窗子里翻了进去。这房间也就点了根极的蜡烛,幽幽的光线下也辨不清太多细节。

        余莫卿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盒子,虽不够精致,但里面略微出的光告诉她,那便是昆仑玉了。传闻昆仑玉犹如夜明珠,在黑夜之时能找清外界,虽这里点了灯,但它装在盒中,自然会露出一些光。那光线晶莹剔透,光泽云润,看上去很是诱人,看来是昆仑玉不假了。

        她嘴角一扬,这些玩意儿还能糊弄我?真当我这三年是白干了。

        她立马伸手准备打开盒子,却见眼前又多出了一只手。

        她大惊,谁!

        抬头之际,那只手已经对她阴狠袭来,对准了她的要害。

        嘶……此人如何潜进来的,我竟一点声响都不知?明明她体内的内力已经练到第七层,照理六感极为达,难道是她刚才太昆仑玉了?

        但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余莫卿想太多。本不想惹什么事端,谁料这手出击太快,分明是要治她于死地的节奏,她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这黑衣人个子一般,身形倒是魁梧,蒙面之上一双鹰眸,泛着凌厉的光。他度虽快,但终究没有余莫卿身体灵活。即使余莫卿的身法略低一筹,但她翻身而上,猛地给了那黑衣人肩膀一击。

        黑衣人并未吭声,只是继续展开攻势,身法及其诡异,手法也阴狠毒辣。

        余莫卿避之不及,只能甩开蛇锁出击,将那黑衣人身上划了几道,便想赶紧将盒子抢走。

        这黑衣人也并不肯善罢甘休,继续以矫健的身姿靠近桌边,将余莫卿往旁边一拉,不让她碰到盒子。

        余莫卿眼神一狠,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她管不到太多,谁拦在她面前就是自寻死路,她冷哼一声,身法也更加凌厉狠毒,招招对准黑衣人的要害。

        谁料这黑衣人又将她手抓住,让她无法伸手触碰那盒子。

        僵持之下,余莫卿立马一个扫腿将黑衣人膝盖击中,又抬腿提向盒子。

        你不让我拿到,老娘也不让你拿到,看你怎么办。

        黑衣人立马上当,立马松开了余莫卿的手,赶紧扑过去接盒子。谁料他刚一接到盒子,余莫卿早已将蛇锁横于那黑衣人脖间。

        “怎么?可认输?”余莫卿冷笑道,她就知道这黑衣人心系昆仑玉,这点心思还不得好好利用起来?

        那黑衣人并未回话,也冷笑了一声,抬手便见蛇锁挥开,左手又不知何时来的一把刀,狠狠对准余莫卿脖间刺去。

        寒光一闪,余莫卿双眼一瞪,蛇锁也来不及再收回,只能起手从腰间掏出了那块玉佩,便将那刀锋挡住。

        刀石相碰,一阵刺耳的声音出。

        这黑衣人眼神一凝,刚准备将刀往前继续刺穿,却见到这玉佩时猛然一顿。

        “呵,你也太瞧老娘了……”余莫卿以为这黑衣人是惊讶于这玉佩怎会这么硬,蒙面之上的那双凤眸一狠,森冷气息接踵而来。

        着,余莫卿往下一蹲,手里的玉佩往后一仰,将黑衣人的手臂带着往下一拉,又翻身到他背上,蛇锁猛地往黑衣人背上一刺。

        只见黑衣人闷声倒地,颤抖了起来,却又怕外面的人听出动静来,并未出其他声音。

        余莫卿冷笑:“老娘向来仁慈,见你这般慷慨让出了此玉,我便不客气了。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你,你可别再使坏,免得到时候怪老娘手下无情。”着,她便转身去捡歪倒在地的盒子。

        刚伸手去捡盒子,却又一阵身影掠过。

        怎么还有人!

        “你丫还请帮手?呵,看来是存心不让老娘心软呀……”余莫卿眼神一冷,手里的蛇锁尚未收回,又提气而去,准备迎战。

        来人身形高大,行云流水之姿甚是翩翩,倒不似刚才那个黑衣人身法凌厉,而是多了一股以柔克刚的手法。那人同一身黑衣,蒙着脸,一双墨眸盯紧了地上的盒子,眼疾手快便将盒子抱起。

        余莫卿顾不得来人目标,当下便将蛇锁往前一刺,让那黑衣人碰不到盒子。

        黑衣人当下躲过蛇锁,眉头一挑,嘴角竟出了一声低笑,又见那蛇锁对他攻势不减,只能用了内力将蛇锁震开,手里还不肯放过盒子。

        余莫卿冷哼一声,猛地抬脚踢过去一个凳子,待黑衣人反应之际,立马伸手向他喉间袭去。

        那黑衣人也是灵敏,抵挡过去那扔过来的凳子,一手擒住了她伸来的恶手,又从背部抓住她握蛇锁的手,往前狠狠一拉,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余莫卿心头暴怒,此人竟能将她所束缚,她猛地抬头,恶狠狠看去。

        谁料四目相对,一阵熟悉的记忆扑面而来,那墨眸盯紧了她那双含怒凤眸,一阵含情脉脉中却又带着一丝戏谑之色。

        余莫卿猛然顿住,一时之间忘记了攻势。这双墨眸她怎能不识,那魂牵梦绕了她三年之久,却从未出现过一次,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她怒气渐消,脑子里只剩一堆乱麻。

        是他?

        是他吗?

        那黑衣人低笑一声,墨眸继而有些戏弄之色,抓住她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直到余莫卿晃过神来,那黑衣人已经从跳窗离去,将盒子安稳扔了回来。

        她才反应过来,将盒子接住,眼睛愣愣的眨了几下,心跳逐渐加。

        到底是不是他?她有些不敢确信。

        刚才交手之际,她并不熟悉那套身法,所以并没有起疑心,可那双眸实在太过熟悉,让她又不得不出神。尤其是当他放开她手的那一刻,她只觉那触电的手像极了记忆里那令她失魂落魄的人的手。

        她咬了咬唇,算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她当务之急也是带着昆仑玉回去,否则三皇子又该找她麻烦。

        就在她准备翻身下窗子的时候,谁料后背被猛地一拉。

        她大骇,那黑衣人怎么又醒了?她还以为刚才她那一刺,早让他失血昏厥,怎会现在就醒了?

        她皱眉,立马又对这黑衣人展开攻势。

        谁料这一次,黑衣人并不理会她的攻势,径直对准她手里的盒子,趁她往前倾之际,赶紧将那盒子往外面一踢走。

        只见窗口立马伸来一双手,将盒子稳当当接住,随即便离开了。

        余莫卿大惊,原来这黑衣人果真找了帮手,只不过是在窗外接着。

        她怒气猛生,将这黑衣人狠狠踢开,立马跳窗追去。

        只见接住盒子的那个人身披藏青色长袍,竟骑马而去。

        余莫卿当下一急,直接奔向农户前院,将流安使者的马抢了过来,赶紧骑着去追。

        听到一阵剧烈的马啸声,流安使者才知道大事不好,立马涌出了门外,见着马被抢了,立马大呼叫着追了起来。

        自然,余莫卿才不顾身后叫嚣声有多大,她的眼里只有昆仑玉。她猛地夹紧了身下的马,手上的蛇锁狠狠抽打着马屁股,让它更加快地追去。

        前面的长袍男子骑得倒快,身下的马仿佛经过了什么训练般,轻易地避开了余莫卿的追踪,七拐八绕的往不知名的地带奔去。

        一路上山石陡峭,泥沙遍布,余莫卿觉得身下的马已经很是吃力,根本走不了几步。眼看着她已经追到清花岗的中途,前方的路会更加凶险,她不得不扔下马,自己追了过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看到路上躺着一匹垂死的马,那马身体不断扭动着,还出痛苦的嘶鸣。

        她走近一看,不正是刚才那长袍男子骑的马吗?只不过这马四只脚全部受伤,正不断流着鲜血,腿上还有明显石头撞击的痕迹,背上插了三根草箭,箭背泛着黑光。

        余莫卿皱眉,看来这马不禁是受了伤,背上的箭还有毒。

        她抬头看去,四下并没有人,只有几个标记的地方设有机关。看来是刚才的长袍男子是中了山中马匪或者猎户的埋伏。

        那人呢?刚才那黑衣人身手不差,看来此人也不会低到哪儿去。看来是丢了马躲到这里了。

        余莫卿轻勾嘴角,啧啧,真是天助我也,看你还往哪儿逃。这样想着,她轻松避开了那几个捕猎关卡,往清花岗的内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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