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京兆援助

因年纪老迈和皇上猜忌等原因，谢玠年底就致仕了，在接到汪印的书信后，他着实感到压力重重。

        汪印托他所办的事情，就算他是尚书左仆射，也很难难办到。

        幸好，因为他已经明确提出致仕的时间了，永昭帝对他的不满和猜忌反而少了。

        或许，永昭帝也想到了谢玠这几十年为国朝所做出的贡献，唤其进紫宸殿的次数反而多了起来，甚至，对谢玠的不少建议，也更听得进去了。

        现在朝中还算平静，谢玠原本想着，就这样等待着致仕日子的到来，间或上禀几条有益国朝的奏疏，然后认真教导最小的弟子孙长蕴，这样官涯便到尽头了。

        那曾想，汪印给他挖了这样一个大坑！

        要让皇上准许在雁西卫设立一个马场、要让皇上准许士兵家眷在雁西卫附近安置，这两个事情，谈何容易？

        连续几日，谢玠都不时拿出汪印的书信，觉得烫手得很。

        现在国朝最大的马场是在关外卫，若是重新在雁西卫开设一个马场，这对军中、对于国朝来说，都是极大的影响，动辄牵涉国朝安危，这样的事情，定然要慎之又慎。

        他想了想，将这封书信递给了自己的小弟子孙长蕴，并且问道：“长蕴，你来看看，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办？”

        谢玠心中已经有了方向，但是他还是想问出来，一也是为了考验孙长蕴，二也是想得到启完善。

        在他看来，这个小弟子虽然还没有出仕，但是对朝局每有独到的见解，目光也非常敏锐。

        “好的，老师。“孙长蕴恭敬地说道，接过了谢玠手中的书信。

        看到是来自汪印的书信，孙长蕴心中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师和与缇事厂汪督主有这么深的交情，此前他都没有听说过！

        缇事厂是皇上用于刺探各种消息，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谁都知道，皇上不喜缇事厂督主与国朝重臣来往，老师怎么与汪督主互通密信呢？还是说及这么重要而秘密的事情。

        虽然大吃了一惊，但是这惊讶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虽然年纪小，对缇事厂却有自己的看法，不像其它人那样畏惧。

        因为世家移族迁宗的事情，他对汪印颇有好感。

        而且，现在他和缇事厂的理刑百户是至交好友，他对缇事厂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他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老师，如果雁西卫的情况，真像汪督主所说的那样适合设立马场，那么在雁西卫肯定比在关外卫要好。”

        雁西卫与大雍朝接壤，面对着大雍朝这个大威胁，地理位置异常重要。如果那里有最大的马场，可以增强雁西卫的兵力，这对国朝极为有利。

        同时，雁西道也能因此受益，国朝赋税也能增加。

        更重要的是，雁西道一直都那么乱，主要还是因为环境太艰苦，马场是个契机，如果马场真的能够建设成功，那么或许能改变雁西道现在的乱况。

        孙长蕴本来就是雁西卫道的人，他深知雁西道的情况，对汪印描述的场景十分向往。

        当初，国朝选择在关外卫建立最大的牧场，除了那里环境适宜外，主要是为了拱卫京兆。

        京兆国都当然最为重要，但是现在关外卫一带牧草日渐减少，现在国都也没有受到什么威胁。

        比起来，还是雁西卫更为适合，最大的马场，是时候要换地方了。

        谢玠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认为汪印这个办法十分可行。

        于是，他这样说道：“要在雁西卫设立马场的话，先就要动关外卫的马场，所以我打算从马市入手。”

        马市不是朝廷官衙，把持马市的人是大商巨贾。这些年来，军中战马的质量每况愈下，马市更是多次传出贪腐之事。

        马市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他虽然并不是十分熟悉，却也非全然不知，听得最多的便是马市贪污的事情。

        若是国朝真的去查马市的话，那么一查一个准，定然能够查出马市的种种内情来。

        “涉及马市，自然就少不了牧马司。马场和太仆寺有关，太仆寺或许阻止这个事情，但是御史台和户部，肯定很愿意见到关外卫的马场有动。”谢玠继续说道。

        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为了提点自己的小弟子。——现在孙长蕴还没有出仕，还不能出面帮他做什么事情。

        在确定了从马市入手之后，谢玠便给了缇事厂回复，请求缇骑查探马市的事情去了。

        ——汪印在书信中已经说了，谢玠有什么需要，缇骑们都会暗中协助。

        是以，搅动关外卫的马场和马市，这些事情，明面上是谢玠在做，实际上还是汪印暗中联合各种势力，极力推动了这个事情。

        就这样，谢玠想好了方向，在他的授意下，户部员外郎陈就道在宣政殿上疏，奏请审查马市的情况；

        同时，兵部的官员也上疏，道是战马日益孱弱，奏请查核关外卫马场的细末。

        在户部和兵部的奏请下，永昭帝最终还是准许了对关外卫马场和马市的督查，这一查，便查出了牧马司和马市有异常严重贪腐的情况，查出了关外卫马场的种种混乱。

        这些事情一出，永昭帝震怒至极，直把太仆卿伍鹤龄召来狠狠训斥了一顿。

        永昭帝认为，关外卫马场关系着十大卫战马的情况，乃是关系着军中战力，关外卫马场出现这些混乱情况，会对军中产生极大的影响，这简直不可饶恕。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仆寺的官员为了将功赎罪，是以奏请在国朝重新开设另外的马场，还准备了几个适合建立马场的地方，其中，就有雁西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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