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梦醒时分

罗成和高山回来的时候，赵晓姿等三人正在消灭套房里免费提供的零食，见二人神色有异，立马猜到他们下楼不光是吃东西这么简单。

        高山可以对赵晓姿暧昧的眼神视而不见，罗成就没那么容易躲过去了，不一会儿就在众人各种“刑法”的伺候下说出了二人临上楼之前亲亲了的事实。

        赵晓姿虽然诧异二人展之快，但是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家又已经说好了第二天一早要去山顶看日出，所以也只得把疑惑暂时压在心底，只等明天再问问具体情况。

        ……

        昨晚几人闹腾到将近十二点才睡，这会儿四点半就起来实在是有些勉强，但是谁也没提不去了的话，稀稀拉拉的倒也在五点的时候出了门。

        早上的露水重，有些凉，只有王科男有先见之明带了一个薄外套，此时正好搭在了赵晓姿身上。

        罗成见状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短袖，总不能把短袖脱了给高山披上吧！

        阳子在旁边起哄：“抱着呗，抱着就不冷了！”

        王科男如梦初醒，冲着赵晓姿笑道：“早知道我也不带衣服了！不过没关系，我冷，你可以抱着我。”

        赵晓姿戳了王科男一下：“臭贫，衣服还给你！”

        “算了，算了，我这么有大男子汉气度，怎么会把衣服拿回来，还是你穿着吧！”王科男说完就瞄着罗成：“哎呀，某人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抓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赵晓姿古怪的看了一眼王科男，不是昨天还不看好他们两个的么，这会儿怎么倒像是在帮他们了……

        罗成难得也嬉皮笑脸了一次：“你看，我搂着你走，这是众望所归，你已经答应当我女朋友了，抱一下不过分吧！”

        高山哼了一声：“追上来再说！”说着便一马当先向前跑去，二人很快追逐着消失在了上山的小路上。

        阳子又打了个喷嚏，可怜兮兮的凑到王科男跟前：“哥，要不咱两抱呗，反正赵晓姿有衣服，你们也不差这会儿抱……”

        “滚！我是直的！”王科男也裹挟着赵晓姿向前走去。

        只有阳子仍在后面嘀嘀咕咕：“我也是直的啊，不就是抱着取个暖嘛！怎么都五月了还这么冷……虽说昨晚的沙很软，但是毕竟是沙，都没怎么睡好……为什么一定要去看日出呢？他们成双入对的，我一个单身狗跟着干什么？哦……对了，我是帮忙拍照的。”

        领悟到自己的作用，阳子又有了力量，也大步向前跑去：“等等我啊，我还得给你们拍照呢！这黑灯瞎火的，我一个人怕鬼呀……”

        罗成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抱到高山，因为高山跑的太快，等罗成追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山顶的观景台。

        没多久，赵晓姿等三人也到了，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十五了，再过大概十分钟就日出了。

        观景台上的灯光有些惨白，四处有人时不时的打开手机的电筒，忽明忽暗，若隐若现，虽然人不算少，但是大家四散开来默契的等待着，只有偶尔两声轻轻的耳语。

        阳子凑到几人中间，也小声说着：“你们觉不觉得有些瘆得慌？那些人怎么都不说话呢？不会是……”

        “瞎说什么呢！”罗成一巴掌拍在阳子后脑勺上：“鬼故事看多了吧！”

        赵晓姿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几堆人，眼睛一转就明白了：“你们仔细看看，他们都缩着脖子，有的还跺着脚，一看就是冷的，显然是来了一会儿，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了，再加上这会儿有些早，估摸着都不精神。

        反观我们，这会儿才刚来，因为走路还比较热，所以有精神头说话。况且大家都没有说话，就算是话痨，此时也不会太大声，破坏这会儿的宁静了。”

        阳子立马露出钦佩的目光：“赵晓姿，你好厉害！怪不得我们然哥看上你了，原来你不光长得漂亮学习好，连观察力都这么好啊！”

        罗成咳了声：“嗯，那个，我们去占一个好位子吧，高山，走，我们去那边，那边人少。”

        阳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还是罗成一把拉过他，几人才匆匆去了另外一边的高台。

        赵晓姿笑着回头，见王科男沉着脸不由得噗嗤一笑：“好啦，难得出来玩一次，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王科男把头埋在赵晓姿的脖子里，闷闷的说道：“可是他喜欢你。”

        “幼稚！”赵晓姿刮了刮王科男的鼻子：“不知道是谁昨天还说自己成熟稳重来着。”

        王科男叹了口气：“再成熟稳重的人遇见自己深爱的人了都会变得幼稚和不可理喻。”

        “哎呀，好啦，好啦，难得出来一趟，别想那么多了。”赵晓姿推了推王科男。

        看着兴致勃勃的往高山等人方向走的赵晓姿，王科男轻叹了口气，有件事情，他一直不敢想不敢说。

        可是这件事却如鲠在喉，在他觉得无比的幸福的时候提醒他这样的幸福如同泡沫，一触即碎。

        赵晓姿要出国了。

        他一直知道赵晓姿在竞争出国的名额，但是她也一直没有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想出国的意愿，仿佛参加竞选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邢教授而已。

        于是每次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王科男都会安慰自己：没事儿，晓姿也没那么想出国。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下周教育局的官方文件都要下来了，他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赵晓姿真的要走了，不是离开这个城市，而是离开这个国家。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王科男已经快三十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等赵晓姿三年，更不知道本来就不爱自己的赵晓姿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现这个事实。

        是的，王科男一直都知道赵晓姿不爱他。她依赖他，习惯他，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但是她不爱他。

        起先，王科男想的开：反正两个人是奔着结婚去的，没有爱情有亲情也是可以的，反正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也会变成温暖如水的亲情。

        可是慢慢的，他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在他越来越爱赵晓姿之后。他希望自己的爱得到回应，来自爱的回应，而不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回应甚至是女儿对爸爸的回应。

        出国三年，不在赵晓姿的身边，总有一天她会遇见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那时候王科男又该怎么办呢。

        他觉得这个事实对自己太过残忍，可是看着满脸期待的等着日出的赵晓姿，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她一向不懂这些情情爱爱。

        罢了，难得出来一次，至少让这份回忆完满的一些吧。

        ……

        掐着时间点儿，众人都热切的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那里将会有一轮红日出现。

        就在大家的眼睛有些酸，眨巴眼的时候，天空陡然间亮了起来，本来只能看到人影的山顶忽然就能看清前面暗红色的花海了。

        众人惊异的交换着自己的现的时候，那一轮红日却仿佛是极快又极慢的从山峦处跃了上来。

        天色刚刚放亮的时候，大家的讨论是热烈的，踊跃的；可是等到阳光真的倾斜而出的时候，众人反而被这波澜壮阔的美景震得没有了声响。

        所有的人都一眼不错的见证着新的一天日月交换，看着漫山遍野的杜鹃在阳光的照射下从暗红色变成鲜亮的血红。

        罗成慢慢的从后面搂住了高山，用自己炙热的胸膛温暖着高山的后背，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真美。”

        高山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她闭了闭眼，似乎是觉得阳光有些刺目。身后的胸膛温暖，宽阔，让她有了从未感受过的心安。

        这就是爱么？原来这才是爱啊。

        她眨了眨眼，把泪意逼了回去。真是奇怪，自从当着赵晓姿的面承认自己喜欢罗成之后，就变得脆弱了。

        罗成的手从背后圈住了高山，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到罗成指尖的细腻，高山被逼回去的泪又有些往外涌。

        自己和罗成的差距，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身后的胸膛依旧温暖，高山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心，明天过后，变回那个沉默的高山，明天过后，缩回自己那坚硬的壳里。

        杜鹃和日出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这样的美景让人醉的一塌糊涂，一不留神就丧失了理智。

        高山失了理智，王科男自然也不例外。

        初升的太阳散出的阳光温暖而不刺人，赵晓姿的面庞被裹上了一层光晕，仿佛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的表情是那么柔和，她的神情是那么认真，她专注的看着远方的旭日，这一刻，世间所有的东西仿佛都不会打扰到她。

        美景过于醉人，王科男不知不觉就忘了赵晓姿要出国的事实，忘了赵晓姿不爱自己的事实，他张口道：“晓姿，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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