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蛟蟒一潭

貌似只有吕流萤和臧无愁两人事先知道此事，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没想到这次下山的任务居然是护送吕流萤返家探望父母，这让车内的人一时哑口无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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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车的度远比马车快，转眼到了小镇中心的一个十字路口，道路很宽但人很多，车夫放慢了度朝后面问道：“几位小爷，我们往哪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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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无愁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淡淡的回了一句：“一直往南，苍河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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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路程有点远啊，估计到那里也要戌时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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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老哥天黑前一定要到！”臧无愁不咸不谈的回了一句，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车夫也只能摇摇头咽回了本要说的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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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流萤打开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对鄂云说道：“看，下雪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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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云惊喜的也打开帘子：“真的下雪了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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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躲在角落亲亲我我的潘峰李嫣然听到这话后，也是伸出手，去接大片大片的雪花，车上的人貌似都很高兴，只有臧无愁放下书，皱着眉头看着窗外，面有忧虑的小小声呢喃：“麻烦，怎么下雪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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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松门内的一间破败草屋前，付老者和罗鸣依旧在交谈着，两人时而谈论国家和天下大事，时而谈论一些门派内的琐碎小事，从早晨一直谈论到了下午，就连午饭也忘了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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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胡须的付老者坐在门前的石板上，任由飘落的雪花粘在他的胡须和衣服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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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站在他的一侧，倒背着双手望着满上飘雪的场景，叹道：“真的下雪了，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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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老者微笑摆手：“这等小事不算什么，小孩子把戏罢了，不过老朽倒是有些心里话不知道罗掌门愿不愿意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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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用手将身后一块石板上的雪打扫干净，然后坐在上面，恭敬的看向付老者说道：“付老者尽管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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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侧面看付老者的后背微微佝偻，他把狐裘又紧了紧，“之前罗掌门说自己不想做人族皇帝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如果是假，罗掌门根本是有很多的野心，那老朽并不会有多高兴，同样也不会不高兴；但如果是真，罗掌门只拘泥于一个小小的北幽大领主，那老朽着实是会很不高兴。当今天下看似一团和气，没有硝烟弥漫的杀伐征战，也没有尔虞我诈的阴奉阳违，处处和乐融融，歌舞升平，实则这只是滔天波浪前的几丝涟漪，如果不能预判到这之后的凶险，不防范于未然，那真到了各个族群撕破脸皮互相征战的那天，我想即便是你坐守苍松地势的险要，也不可能是倾一族出战的蛮人的对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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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付老者极为震撼的话，罗鸣竟是没有一丁点惊讶的反应，只是挂着那招牌的笑意往下远处，静听付老者接下来的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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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阴上皇二十年前第一次出兵仿若神兵天降，兵分两路分别击败光明、暴风两大联盟，并且单打独斗以摧枯拉朽的姿态一一击败八大种族领，从而奠定了他天下共主的地位。不过自从那次之后，太阴上皇就不曾再露面过一次，这使得现在各大种族已经渐渐淡忘了上阴上皇的虎目龙须和丰功伟绩，其中尤其是人皇巫马焰。在老朽看来，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征伐蛮人的念头，只是迫于太阴上皇的威压这才按捺至今，也正因这件事，想必他对上阴上皇也是有了几分不悦。估计上阴上皇也知道如此，所以前几年跳过人皇巫马焰而钦封你为北幽大领主，这可是釜底抽薪的一手棋，一则拉拢你壮大上阴皇族的实力，二则削弱人类准确说是人皇的实力，还有顺带的一点，就是挑拨了巫马焰和你的君臣关系，实在是既简单又实用的妙招，一举三得。倘若换成龙族君王夜啸或精灵王血刃两人，可能会顺水推舟送你这个人情，但以巫马焰的刚烈性子肯定不满太阴上皇的做法，进而牵连到你身上。我想他之所以现在都没有表现出来，也只是顾忌你镇守幽州的重要性，以及你赤焰十一杰的身份而已。”说道这里，老人不禁一脸陶醉，又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说道赤焰十一杰真是很强大，这不单单是其中一人单打独斗有多厉害，而是你们十一人之间还有莫逆的交情，真是难得呀。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再加上上阴上皇给你的一张北幽大领主的护身符，任凭你在人蛮大战中立过多少大功，恐怕这个人皇巫马焰也早就‘狡兔死走狗烹’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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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依旧面带微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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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老者依旧自说自的：“自从二十年前平息八族大战后，太阴上皇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各个大6上纷纷传言其实上阴上皇早已经修炼飞升成为了天神，不再理会世间凡事，也有说平息八族大战后他就负了重伤烙下病根已经离世，谣言四起，但从不见上阴皇宫有何反应，更不见太阴上皇现身，仿佛从侧面印证了这些说法。八族，两大联盟之前之所以和平共处，表面上说是互相领会各个种族中的人民疾苦，这才和平展共享苍穹，实则哪有这么简单，也许这些人能理解和平的好处，也知道战争中胜利者能得到的远不及失去的多，但智慧生物都是自私的，也是排外的，只要有另一种智慧生物在，一方就不会放心，直到想尽各种方法，用尽所有手段把他铲除之后才能了去后顾之忧。现在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有巫马焰一人，想必其他七大种族也是如此，之所以没有显露出来，一方面是上阴上皇的余威还在，各个族群不敢造次，另一方面则是休养生息，积蓄战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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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点头，然后又摇头：“站在各族领的角度考虑，有这种想法并不算坏，抢夺领地和资源都是为了自己的族类生存考虑，毕竟，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吞并敌人的决心，那就只有被敌人吞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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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老者面容凝重：“没错，这样的情景正可以用‘蛟蟒一潭法则’解释，一潭之中有一蛟一蟒况且如此，更何况现在潭中有八条蛟蟒，所以说现在不管八族如何相处，是光明联盟中各种族之间的相敬如宾也好，是暴风联盟中各族间的横眉冷对也罢，亦或是光明四族对暴风四族的刀刃相向，等到若干年后也只会仅存一族，是你人族？是蛮族？亦或是龙族、魔族、精灵，或是狐妖、猿妖、鬼族都有可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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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蛟蟒一潭’法则？意思是一个幽暗的深潭里，只能盘踞一条大蛟或巨蟒，容不得第二条龙型生物与自己分享天地灵气，如若真有第二条出现，两者则会想尽办法杀死对方，以达到独占修炼资源的目的，然后食其肉饮其血，增进修为，进而更快的化龙飞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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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伸出手，片刻的功夫就接到一捧松软的白雪，“上阴上皇是个伟人，他统一了八族四大6，但他终归不是神，战胜不了自然法则”&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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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力有穷时，上阴亦是如此；然而意志不灭，盼有下一上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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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付老者和罗鸣的身上头上早都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罗鸣轻轻伸出一只手抚向老者，五指微动，手心处就横空出现一股气团，风系法术！老者头上和身上的白雪都被震落，付老者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眯眼看着苍松的南大门，罗鸣则低头用手将头上和剪头的积雪拍掉，“付老先生看待天下人天下事如此透彻，让罗某自愧不如，能如先生这般俯看天下局势之人想必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罗某着实好奇老先生究竟是哪位君王藩王坐上谋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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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爽朗大笑：“罗掌门告诉老朽小云的身世，老朽就告知自己的身份，如何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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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哑然失笑：“着实不是罗某不想告诉付老先生，只是在下见到小云时，他的父母就已经惨遭毒手，就算他们不是小云的亲身父母，除了小云自己之外，我们这些外人也是无从知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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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老者身手虚点罗鸣，笑骂道：“你啊你啊，果然是如传闻所说，不见兔子不撒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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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脸上一阵尴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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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朽就以示诚意，先告知你我的身份吧。”，说完，付老者抬手将一直绑缚在额头上的黑色头巾扯下，把黑色头巾在手上抖了两下，抖去上面新飘落的白雪，问道：“怎么样，现在可知道老朽身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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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吃惊，转而恢复微笑，看着付老者额头上方多出的一只眼睛，他霍然开朗，站起身施了一礼：“原来是上阴太皇身旁的席谋士，大修罗——伏冥长老，罗某这些天真是失敬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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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这些客套话老朽可是都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你还没有告诉老朽最想知道的事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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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看着老者三只眼睛同时看向自己，没有丝毫古怪的感觉，只是依然是犹豫不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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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名伏冥，谐音姓付的老者次露出不耐的表情，笑道：“哎呀，罗掌门你就不要搪塞老朽了，你可不要忘记老朽可是看过小云的生辰八字的，倘若这个生辰八字没有假，那老朽基本就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世，老朽可以誓不会加害小云，今天也只是想确认这个脾性很对老朽胃口的徒弟究竟是不是那个混账的儿子而已，此时你给老朽交个底，老朽保证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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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鸣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然后伏在付老者耳边低语起来。等罗鸣讲完之后，付老者三只眼一同闭合，只是捋着胡须仰天微微憨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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