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先实现一个小目标（4）

要不要邀请奥黛丽过圣诞节，这是个问题。

        大问题。

        如果奥黛丽只是普通朋友,  马特·达蒙完全不会有顾虑,  但正因为是男女朋友,  他反而愁了。

        奥黛丽对于亲情看得很淡,  从不觉得自己没有父母疼爱是什么要紧事情；因为一早就认识了本·阿弗莱克，所以也从没主动提过要他介绍他的朋友给她认识；更不要说主动提出见他的父母。两年前圣诞节之后基努惨变ex，马特相当怀疑就是因为基努提出要她见家长。

        有前车之鉴,  马特根本不敢提圣诞节的问题。

        12月19日,  《赌王》片组开始放圣诞假。

        这天,  《泰坦尼克号》正式上映。

        周末的票房很不理想,  还不到3ooo万,  福克斯高管心凉了半截,  卡梅隆心也凉了半截。马特怕奥黛丽看了报纸上的票房报道心烦，看完报纸就扔了。好在奥黛丽并没有关心票房。

        她倒是主动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波士顿？”

        “明天。”马特小心的看她,  “你呢？”

        “什么？”

        “你想好去哪过圣诞节了吗？还是回洛杉矶？”

        “我不过圣诞节。”一句话堵死了其他的可能。

        马特十分郁闷。

        晚上，他们去百老汇看了圣诞节前最后一场演出,  常演不衰的歌舞剧《西区故事》。

        回了酒店，马特还是忍不住问了。

        当然,  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比如激情过后她迷迷糊糊的时候。

        “honey，跟我去波士顿好吗？我想请你去我家过圣诞节。”

        “不要。都说了我不喜欢过圣诞节。”

        有点让人心疼呢。

        手指在她肩头划着圈圈,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去你家会见到你父母。”

        “我想介绍你给我的父母认识。你是我爱的女孩,  honey,  他们会像爱我一样的爱你。别怕。”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奥黛丽没说话。

        他几乎以为她睡着了，或者假装睡着了。

        然后她忽然问：“是不是到了某个阶段就一定要去见家长？”

        “如果双方是认真的，到了某个阶段，是要见家长的。”

        “可是爱情不该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吗？我不想弄得太复杂。”

        “奥黛丽，”马特叹息，“honey，你为什么要抗拒？或者说，你并不爱我……”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个词？你知道我不能理解什么是‘1ove’。我可能需要爱，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她想了一会儿，“我缺乏某些情感。你说你爱我，我很感动，但我不能准确判断我是不是爱你，或者说我是不是应该爱你。我想把我的感情换算成一个我能理解的数值，但实际上很难。”

        心好疼……他一直知道她有问题。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好，但就是从不说“我爱你”。他总是忘记她真的是个精神病患。

        “爱是需要回报的吗？”

        “总是需要回报的。如果有人说可以默默爱你，但不求回报，他一定是在骗人。”

        “马特，你让我快乐，所以我也想让你快乐。我不是真的七情绝断，”她用了一个陌生的词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跟我回波士顿，你会觉得很不自在吗？”

        她想了想，“应该不会。但你得知道，我没有一个健康的亲子关系，所以我不会跟家长相处。你得帮帮我。”说出这句话，奥黛丽忽然觉得轻松了一点：原来试图做出改变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困难。

        “我会的。”他又开始吻她。

        南茜蛮惊讶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

        她虽然开玩笑的说过会去探班，好见见奥黛丽，但实际上并没去过外景地。就连这次马特在纽约拍片，她也忍住了没去。

        24日一大早，马特·达蒙就打电话给她，说会跟奥黛丽一起回家。南茜吃惊完了，就赶紧起床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她是素食主义者吗？喜欢吃什么？喝酒吗？不对，她还没到21岁，最好不要让她喝酒；或者，喝一点点红酒应该没关系的？对了，要住哪里？

        南茜去看了马特的房间。

        儿子们18岁以后就都搬走了，先是住在学校，毕业了也没有回来住，每年只有几个节日会回来。凯尔住在纽约回来的次数多一点，马特常住洛杉矶，每年只能在家待几个星期，还是去年因为在波士顿拍戏，倒经常回来吃饭。

        凯尔与马特的房间因为本来就准备他们在家过夜，都已经清扫好了，换了干净床单。但因为都是单人床，南茜有点犹豫：他们是要去住酒店吗？

        想着又打电话给儿子，电话那头马特问了奥黛丽，就说还是住酒店。

        他们刚从酒店结账离开，保镖汤米留在纽约。

        奥黛丽级明星的名头确实好用，即使没有事先约好，还是很快就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租到一架私人飞机，飞往波士顿洛根机场。

        不到中午就到了波士顿，肯尼开车来接他们，送他们去剑桥达蒙家。

        奥黛丽表现的很平静。

        马特反而一直有点忧虑。

        车停在达蒙家门口。

        马特下车，绕到车后取行李箱。

        “晚上我来接你？”肯尼问。

        “不用了，凯尔会送我们去酒店。凯尔是马特的哥哥。”

        肯尼点点头，“那我跟你一块儿回纽约。”

        “你不多留几天吗？我有汤米就行了。”

        “没关系的。还按原定计划回洛杉矶吗？”

        “嗯。”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肯尼开车走了。

        一个青年男子开门出来，“马特。”

        “hi，凯尔！”兄弟俩拥抱了一下，“这是奥黛丽。奥黛丽，这是我哥哥凯尔。”

        凯尔跟她握了手，接过另一只行李箱，“我来吧。妈妈在厨房，”对马特说：“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起回来。”

        马特看了一眼奥黛丽，“你又没跟我说哪天回来。”

        凯尔揉了揉他脑袋。

        马特跟妈妈很像，母子三人都是偏深的金棕色，凯尔没有马特长得好看，有点小胖。南茜则是普通美国白人中年妇女形象，微胖，家常穿着，头做的很不错。

        “奥黛丽，这是我妈妈南茜。妈妈，这是奥黛丽，我女朋友。”

        “叫我南茜。”南茜不失热情的拥抱了她。

        “你好，南茜。”奥黛丽浑身紧张。好在南茜很快放开她。

        她有点慌张的去拉马特的手。

        马特微笑，“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的房间。”

        带她上楼，低声问：“害怕了？”

        “有点紧张。”她悄悄说。

        他拂弄她的金，“放轻松。”

        凯尔已经把他们的行李箱放到房间里。

        马特的房间也像其他普通美国孩子的房间那样，放了些学校里得的奖杯、玩具、墙上的海报，衣柜里挂着几件衣服。奥黛丽打量了一下房间，没有太失望，当然也没有什么惊喜就是了。

        窗户下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放着几本书、笔记本、几支笔，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她的手指拂过书和笔记本，“南茜很爱你啊。”

        “嗯？”

        “瞧，她把你看的书都还放在桌上而不是收起来。”

        马特不明白这有什么分别。

        奥黛丽有点妒忌他：这人就是被父母爱着长大的，虽然父母离婚了，但对他没有什么不良的影响。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不可能完美，但作为父母的人会努力去爱孩子、让他们健康成长。

        马特轻轻的抱住她，“别想那些了。honey，那些都过去了。你不是常说要往前看吗？忘掉那些痛苦，只想着快乐的事。honey，我愿你每天都是快乐的。”

        “忘是没法忘掉的，痛苦促使人快长大，可这种成长的代价太沉重。马特，我很妒忌你。”

        更紧的抱住她，吻她额头，“奥黛丽！噢，honey！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不再想起从前，只记得现在。你跟我在一起总是快乐的，这还不够吗？”

        “还不够。”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马特，你能努力让我学会怎么表达爱吗？这对你可能有一点点不公平，但我想你是最有可能做到的人。”

        “我会努力的。honey，你也要一起努力。”

        凯尔敲了敲门，“下来吃饭了。”

        吃过午饭，凯尔、马特、奥黛丽坐在客厅里说话。茶几上摆放着果盘、各种小饼干、一些饮料。凯尔是个雕刻艺术家，人也挺聪明，说话风趣，说了不少纽约艺术圈里的逗比奇葩事迹。

        下午，马特的父亲肯特来了。

        肯特是个股票经纪人，他有些吃惊奥黛丽对股票市场的了解，对她的投资意识大为赞赏，虽然奥黛丽不可能明说在股票市场上一年能赚多少，但肯特还是猜出了大概。

        到了酒店，奥黛丽才感觉精神放松了一点。

        马特给了服务生双倍的小费，关上门。“你还好吗？”仔细打量她神色。

        “还好。”跟男朋友的父母见面、吃饭，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他们没有刻意照顾她，就是很平常很轻松的家庭氛围。肯特已经再婚，有了另外的家庭，圣诞前夜会轮流在两边过；南茜是个聪明勤勉的女人，对儿子们的影响很大，马特因为是小儿子，得到了她更多的爱。

        奥黛丽没有因此多为自己感伤。当然，是很羡慕啦。她心里模模糊糊对“将来”有了一些勾勒，但还不够清晰。

        马特没有多说什么。他说的再多，也不如让她自己慢慢感悟，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迷惘的时候适当的推她一下。

        她肯做出积极的改变，这已经是惊喜了。

        圣诞节。

        凯尔一早就来接他们。到家没多久，阿弗莱克们也来了，他们带了一个名叫萨莫·菲尼克斯的女孩。

        “菲尼克斯？”奥黛丽有点惊讶。

        “瑞凡和杰昆的小妹妹。”本说。

        萨莫1978年12月出生，比她小了将近1岁，刚满19岁，正在纽约大学的天赤艺术学院进修表演课程。

        马特和本、卡西在纽约住过一段时间，跟杰昆姐弟住在同一栋公寓里，因此成了好友；杰昆因为大哥瑞凡的缘故，和基努·里维斯关系也不错；菲尼克斯兄妹都喜欢音乐，萨莫和姐姐Rain有个另类乐队，还出过ep，瑞凡、杰昆也都曾经组过乐队。

        他们聊起在纽约的经历，然后说到马特唱歌也很好听，奥黛丽有些吃惊。

        本装作很惊讶，“他没说过吗？噢，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害羞，怕你会嘲笑他。”

        马特羞涩的微笑，“别听他的。”

        凯尔上楼，拿了两把吉他下来，递给奥黛丽和萨莫，“这是我和马特中学的时候用过的。”看来男孩们如果不是运动员就都会想玩乐队，这两种专长在中学里可是极受女孩子们欢迎。

        奥黛丽调了一下音，吉他保养的不错，并没有因为被闲置而被遗忘。

        “哪？”奥黛丽问萨莫。

        “随便吧。”

        “hite  christmas？”

        “行啊。”这么古旧的圣诞歌，没有人不会。

        马特的嗓音条件算不上出色，也没有受过什么声乐训练，但有一种出奇可爱的少年质感；音域不宽，唱不了高音，但这歌也没什么难度，歌词简单，旋律轻松。

        唱完了，阿弗莱克们就使劲鼓掌。本又要奥黛丽唱《a11  I  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没听过。”她一口回绝。

        “怎么可能！”本和卡西乱糟糟的嚷着。

        萨莫开始弹前奏。

        奥黛丽也跟着开始弹奏，

        “I  just  ant  to  see  my  baby，standing  right  outside  my  door，

        oh  I  just  ant  you  for  my  on，more  than  you  neto，

        make  my  ish  come  true，Baby  a11  I  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她声音清澈干净，唱的又很情意绵绵，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马特，歌词又特别应景，马特觉得自己脸红的简直有点可耻了。

        ————

        萨莫后来跟卡西结婚了啊（不过现在离婚了）。凤凰家几个孩子，就瑞凡长得最漂亮了，然后是夏天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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