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义王

三月三古又称上巳节。又是纪念黄帝的节日，自就古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所以大典的日子就定在这一天，封禅和祭祖总是分不开的，天地人嘛！

        曹州济阴左城城南，一个巨大的高台，此前已经摆好的一切祭祀礼器，无比威严，下方站着这段时间以来升迁或是重新选拔的文武百官，还有无数将士。当然，以一个小小的郡国作为标准来说，的确是满朝文武。不管规格怎么样，他们的确是个个严肃以立，等待今天祭天主角的到来。

        左城太守府中，中和殿内。没错，这玩意已经被强行设置成小规格的王宫了。

        孟海公面前，依旧站着一群人，他们当然就是孟海公势力最核心的那批心腹。

        除了先前议事时的一群人之外，还有一个国字脸，，一脸威严的男子，男子脸上微微泛着红色看上去更显得一股肃杀。

        “大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过了今日，就是臣下了！”男子脸上有些激动道。“啖鬼！你记住，你我可是亲兄弟，君臣之仪固然重要，兄弟之情却也不会忘却，明为君臣，实如手足！”

        此人正是孟海公族中最为亲近的弟弟孟啖鬼。历史上孟海公死后，正是孟啖鬼拥立孟海公之子孟义继续作战。

        “嗯！大哥！”孟啖鬼激动的应道。眼中充满崇拜的看着孟海公，对于这个大哥他是真心佩服的。

        “不过，这次你可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大惊喜啊！”孟海公哈哈笑道，“本来是准备就以曹州为立足之本，没想到啖鬼你又给收了一个郓州回来，一下子声势更加浩大了！”

        “大哥你过奖了，我那完全是恰逢其会而已，主要还是托了大哥你在曹州做出来的巨大轰动。”孟啖鬼连称不敢，“玄符兄本身就已经在联系郓州官僚百姓起义了，只是众人在各方面还有所顾忌而已。恰逢大哥在曹州的盛名传往各地，让他们有所依仗，而小弟我又正好到那边，双方一拍即合，才有郓州之事。最终还是大哥建立的威望起了决定作用！”

        孟啖鬼口中郓州玄符兄，名唤蒋善合也有叫他蒋合的，字玄符，洛阳人，大业八年，授建节尉。

        隋帝无道，四方豪杰纷纷揭竿而起。蒋善合虽有起义之心，却也忌惮大隋势力，心存顾忌，虽然暗中勾连郓州各方，却没有立刻爆。

        直到隔壁曹州孟海公浩浩荡荡起义的消息传来，人心所向，蒋善合这才联络到了正好经过的孟啖鬼，双方一拍即合，又有孟海公肆意炒作带来的群众基础，没多久就收服了整个郓州。

        这也是炒作出来的声望带来的好处，可以说是民心所向，望风而降，前期可能创业的时候比较困难，真要等到口碑建立起来了，不说横扫天下，却也能减少很一部分阻力。

        “这个就是上官的功劳了！”孟海公笑道，“若不是有上官帮我们规划政策，我们现在要不还是一群草寇，就算不是滥杀无辜的草寇，那也是一团乱麻，哪有现在这样的声望！”

        “主公过奖了，都是臣应该做的！”上官婉儿连忙应道。

        “这次称王开国大典，将封你为尚书令，行宰相职，三公等职务就留着作为招贤的空缺好了！”孟海公开口说道，这个事情早在后宫深闺之中两人就商定好了，现在不过是在半公开场合与手下心腹交代一声罢了。

        “微臣谨遵王命！”上官婉儿躬身应道，“由微臣这个郭隗也是好的，若有能为在微臣之上的大贤，便是尚书令之职微臣也愿想让！”

        “爱卿有心了！”孟海公摆摆手笑道，“王朝新立，百废俱兴，空缺的职务还很多，爱卿的职责还很重要，占着尚书令的位置才足以总揽全局政务，这个不必多言！”

        “微臣领命！”

        “樊将军也是一样！暂为柱国之职，留下大将军、上柱国等职务静待能人！”孟海公继续说道。一样的道理，柱国基本上就是总理军事各项职务了，当然你要是水平没过樊梨花，就别指望大将军或是上柱国之类的了。

        “末将领命！”樊梨花这边孟海公自然也已经沟通过了，完全没有异议。

        至于其他心腹人马自然也是各有封赏，都是和上官婉儿她们详细讨论过之后确定下来的。

        “既然如此，时辰也差不多了！那么，我们走吧。”孟海公说道。

        “是”众人纷纷点头。

        继而，一身盛装的孟海公，带着身后众人，走在红地毯之上，从‘王府’一直走到城门口，穿过城门走到了南方高台之处。

        “吼、吼、吼”

        好似为了迎接孟海公，上万大军，齐齐三吼，以鸣天地人。

        “登封！”礼官一声高喝，表示典礼正式开始。

        孟海公连忙整肃颜容，往高台登去，除了内侍跟着，其他人都停在高台之下。高台有三十三米高，孟海公一步一步踏上，司礼内侍站在身后。

        到了上方，上方是一个巨大圆形高坛，丘圜而高，以象天也，也就是说这个天坛就是象征苍天或者说‘皇天’。

        高台之旁，有着香案、三牲等祭祀礼器，有着一个专门跪拜的绸柜台，还有一个方形台子可放器物。

        孟海公轻轻取出已经准备好的印玺等放于方台之上，继而非常郑重的对着那个‘天坛’，跪了下来。

        “一跪天”

        专门请来的附近最长者作为礼官代孟海公长啸道。

        “拜”

        孟海公马上对天参拜了起来。

        “再拜”

        “三拜”

        “起！”

        孟海公郑重三拜之后，方才轻轻起身。

        “呈登封玉牒！”

        见孟海公起身，长者再次开口。

        孟海公取出身上早已准备好的玉牒展开，躬身诵读：

        “皇天在上，臣姬姓孟氏子孙海某，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兹有大业杨氏，罔顾总理山河之职…………”

        众所周知，所谓‘登封’可不是随意能够用的一个词，很多人都说刘备有野心就是从刘禅、刘封这个名字出的。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是指中国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时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远古暨夏商周三代，已有封禅的传说。

        登封一方面是祭天，一方面也是和上天进行沟通的意思。

        所以前面才有‘天坛’这个东西，当然在整个高台之下还有‘地丘’，即《史记·封禅书》中的“登封报天，降禅除地”。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大明朝，嘉靖皇帝听大臣言：“古者祀天于圜丘，祀地于方丘。圜丘者，南郊地上之丘，丘圜而高，以象天也。方丘者，北郊泽中之丘，丘方而下，以象地也。”于是决定天地分祭，一个摆城南，一个摆城北，实际上和原本的山顶山脚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

        闲话少叙，却说孟海公不过是揭竿而起，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要知道，封禅这个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折腾的。

        封禅可是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时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讲道理现在这个事情完全不符合这些条件。

        不过，孟海公连带上官婉儿却是独辟蹊径，整了这么一出。

        所谓报喜不报忧，既然你们都报喜，那老子就报忧。

        孟海公的思想很直接，按照君权天授的逻辑来说，昊天上帝才是老大，你杨广就是‘诸侯王’。

        所以老子不和你哔哔，直接上诉到‘昊天上帝’那里，说明杨广的各种罪性，顺便请‘昊天上帝’给自己一个‘诸侯王’的合法身份。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周天子和诸侯王的关系，‘昊天上帝’就是周天子，而自己和杨广都是诸侯王，大家身份相同，那就完全有资格管你的事情了。

        当然，这个事情往小里面说，那就是孟海公自己自娱自乐的事情，但是往大里面说，对于任何古人来说，封禅祭祀皇天后土都是绝对的大事，孟海公瞎折腾却能继续如火如荼的展下去，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孟海公这个‘诸侯王’的身份就是天帝认可了。

        “呈祝祷玉牒！”

        念完起诉杨广，推荐自己的玉牒，孟海公将玉牒放到香案之上。就听长者再次开口，继续执行流程。

        孟海公接过身旁内侍捧在手里的红色案盒上面的玉牒，所谓祝祷根本不在祝而在祷，祈祷的祷，说白了也就是说出自己的某些愿望祷告上天。这个是不能够公开宣言的，就好像生日愿望一样，认为公开了就不灵了。

        孟海公恭恭敬敬的上前将玉牒放到桌案之上，与祭品并列。

        “降禅！”

        按理来说，‘登封祭天’和‘降禅祀地’并不是一下子完成的，不过这个也无所谓，孟海公一步一步退下高台，来到了台下北方方丘所在，也就是和天坛对应的地丘。

        “二跪地”

        孟海公再度跪下，表示跪拜‘后土地祗’。

        “拜”

        “再拜”

        “三拜”

        “起”

        孟海公三拜九叩之后再度起身，这是程序，必须要走的。

        然后自然少不了两册玉牒上告后土。

        “登台！三跪国！”

        所谓天地人三才，乃是华夏古往今来永恒不变的道理，同时把‘人’这个主题和天地并列在一起，也正是体现了孟海公先前提出的以民为本，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当然也体现了当初董仲舒所谓‘天人合一’的初衷。

        当初董仲舒提出这个理念，其实是把‘人’这个概念作为挟制君主不要胡作非为的手段，也就是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意思，不过被武帝扭曲成了愚弄百姓的工具那也就没办法了。

        “拜”

        “再拜”

        “三拜”

        “起”

        三跪九拜之后，孟海公轻轻起身。

        而一旁的长者、内侍等却是弓着身子，慢慢的退下高台，走到下方，汇入了下方自己的位置之上。

        孟海公俯视下方人山人海，数万大军。眼中闪过一股执掌天下的气势，也不知道真正坐拥天下，掌控百万雄兵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轻轻的，孟海公将安置在香案上经过祭祀的印玺取出来，继而将事先准备好的“圣旨”摊开放平，双手同时握住玉玺狠狠地印在“圣旨”之上。

        “今日起，立国“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即日起，姬姓孟氏孟海公为宋国之主，号‘宋义王’！”

        孟海公缓缓的开口说道，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之声，此起彼伏，一浪过一浪。

        正如事先孟海公和上官婉儿等讨论的一样，孟海公的一系列政策下去，已经掌握了大量的民心，这个时候给天下一个解释，杨广无道，昊天上帝委任孟海公下来干活，一大群百姓表示完全能接受这个说法。

        在他们看来，孟海公真的是天命所归，真龙天子啊！否则怎么会有这样仁义的君主？怎么会在一开始执行‘仁政’的时候就‘上报’昊天上帝？这一刻，无数人都露出了崇拜的目光，原先心中还有一丝忐忑顾虑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说起来，孟海公也纠结过，宋这个国号貌似兆头不怎么好，毕竟南宋的故事不必多说。也考虑过曹州的曹国或是其他，不过想想大宋多少也有几百年国运，抢占了也不错，宋义王就宋义王，懒得折腾。

        “即日起，樊梨花为大宋第一柱国，总理大宋一切兵事军务！”

        旋即，孟海公拿起‘圣旨’，上面正是已经商定好的封赏名册。

        “末将谢大王恩典！”

        樊梨花执掌军务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新归附的郓州方面也多少知道樊梨花用兵之能，却是并无二话。

        “即日起，上官婉儿为大宋六部尚书令，总理大宋一切文职政务！”

        “微臣谢大王恩典！”上官婉儿马上上前应命。

        “即日起，令孟啖鬼为曹州郡守，蒋善合为郓州郡守！”

        “末将谢大王恩典！”两人连忙上应命。

        对于这两个的安排，蒋善合也算是一个‘千金买马骨’，毕竟人家也没什么案底在身上，又有攻略郓州的大功，不管怎么说，总归要给别的地方的人一个榜样才是。

        至于弟弟孟啖鬼，那自然没啥好说的，本身曹州也是大本营，他这边虚职的意义更多一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孟海公自己也是称王来着，总不能这个时候就给一个王爵吧！

        …………

        接下来一大堆的任命也不一一列举，总的来说，两个郡选拔的大堆人里面也没啥属性能看的人才，只能说稳定局面的守成之辈，做个上令下达的传声筒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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