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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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实现愿望那一套，哪有什么世间安好，从前我也相信世间安好。可是结果呢？爸妈不在了！何奈！你清醒一点吧！”
何拉的一席话把他从一连串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当年父亲死的时候，我永远记得那一幕。我甚至都看不清父亲的面孔，就血肉模糊的躺在我面前。母亲也是，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我的确也很想知道妈去世的时候你去哪了，为什么我联系不到你。”何奈双眼泛红，盯紧她的眼睛。
何拉眼神躲闪：“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她看了一眼河面。
那水不像几年前那样清澈了。那棵柳树，我曾经以为它永远都会是翠绿色，守护的精灵无休止的挺起它高傲的头。
而今，它孤独、凄凉的独自站在那里。也不见了下河捉鱼虾的少年，不见了树下玩耍的欢笑，只剩它自己领略着四季更迭。
“哥，我走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这座桥，看尽了人情冷暖，品到了风云变幻。它亲眼目睹了我们家从幸福美满到家破人亡。对于我而言，这是个伤心的地方，我不想再来了。”
她离开了，何奈并没有阻拦，他一直在这里呆了许久，直到远处的山头裹上一层红光，红色外面是黃色，再外面是淡黄色最后过渡到深蓝色。
一排排的鸟落在房顶上，是一阵音符，却谱出一首悲调。
一格格的方形窗户透出亮光，他却不知该进哪个，似乎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温暖巢穴。
仿佛在哪个窗口看见，一家四口也围坐在窗前……
何拉继续回到她上班的地方，那里嘈杂的声音使她感到厌烦，晃动的灯光头晕目眩的转个不停，凌乱的环境窒息压抑。
隔天早上她不知道会在谁的床上醒来，每次她都会恶心的呕吐，然后在淋浴下冲洗一个小时。
她给自己安慰，只要床单是干净的，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新的，这件事情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肮脏。
“我看你挺不错，过几天我会带一个客户来这里，我还点你。你要是给他陪舒服了，好处少不了你的。”男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叨叨着。
何拉背对着他，洁白的床单盖在她的身上：“好。”
男人开门离开。
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红纸，仿佛在充满臭气的水沟里淘洗过一样。
许是有些饿了，她不想开灯，这样她就不会看到这房间里的每一个令人作呕的角落。借着月光她起身穿上衣服。
前面那条街的小摊位到后半夜也不打烊。
“老板，来碗面。”
何拉裹紧上衣，不是冷，而是想着遮掩些什么。
她这身行头好像跟这个摊位不太相符，面前的大瓷碗里，面条根根分明。
“老板，再给我装一份面，我要带走。”
“好嘞。”
这个店不是第一次来，天气暖和的时候就会在店门口摆几张桌子出来。他家卤调的口味正好，每次都会吃到看见碗底。
“姑娘，你的面打包好了。”
“谢谢老板。”
出门的急，没来得及换一双合脚的鞋，脚底踩着恨天高，手里提着牛肉面。
忽的耳边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她顺势看去，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黄浩。
摩托车后座上坐了一个女人，一副浓妆艳抹的样子。
她并没有追上去，除了怕认错人场面尴尬以外，她脚下的恨天高不太允许她做出这个疯狂的举动。
回到‘帝都娱乐’正好碰见刚从厕所吐完酒出来的林云，赶忙上前去扶她。
“云姐，今天又喝了不少叭。”
“没事儿，都吐出来了。”
“肚子空的不好受吧，我给你带了面。”
“谢谢。”
林云打开塑料袋。“这是咱们上次去吃的那家面吧。”
何拉点点头。“幸好我步子快，要不面就坨了。”
“云姐，我刚才好像看见黄浩了。”
“就你原来那个男人呐，他不是走了吗？”
“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我觉得他可能回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找到他，让他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很难再找到证据去将他绳之以法的。”
“我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若不是他，我可能就可以见到我妈最后一面。”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桌子上。
林云抓住她的手。“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手机突然响起，林云接起电话。
“怎么还不打钱来！”
“我这个月的钱已经打给你了，我也要吃饭的呀。”
电话那头依然不依不饶：“没钱你弟弟拿什么交学费！”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她迅速挂了电话眼含泪水。
“云姐，家里又跟你要钱了？”
她微微点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嘴唇干涩。
“你不能总是受他们威胁。”
“我弟弟马上就要读完高中了，只要他一毕业，我就再也不给他们打钱了。”
黎明破晓，又快天亮了，有人却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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