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从未有过的感觉

两天后，谭家城。

        望着这名存实亡的城市，宁川不知道该说什么，血衣楼和九重天楼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宁川所知道的，就是官家和他们好像在某方面达成了某种协定，然后互相罢手了。

        牺牲了谭家城近三十万百姓的一场战乱，就这么平息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里面还有一个开国元老的家族。

        宁川联系上了风武城的风啸天，对方似乎对他的无碍，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让他尽快回来，便是没有多说什么。

        辞别风武城赶来的几个武者，宁川感慨万千。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赶忙朝着谭家城北边的石头山而去，那里，有人在等着他。

        石头山，听起来很普通，但是却是一座跨度五十多里的长岭，听说以前还是谭家城校尉营的训练之地，但是现在，成为了荒凉之地。

        谭家城和当初的万仞城一样，灭了门。

        自然，这建制就不在了。

        宁川来到石头山。

        一个青衣少女已经等候多时。

        “师兄说了，你要是能破解我的无暇棍法，他就教你，不然，你还是趁早回家吧，师兄他不教废物。”青衣少女这回，拖着一根粗铜棍，和她身高相当，站在那里，也有一番风姿。

        “你会棍法？”宁川看着青衣少女，有些意外，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居然也会使棍，在自己的印象里，使枪的，还是女的，应该至少都是花木兰那种扮相，眼前这少女……

        “看不起谁呢！”柳如意见宁川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有些生气，一跺脚，连踩两步，飞枪腾空，一跃而来，手中粗大铜棍一压，直直的朝宁川头上下来。

        “当！”

        宁川伸手举枪一迎，勉强挡住了这一棍，但是他的身子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同时他也惊恐的发现，这少女的力量，大得吓人！

        如果说他两千斤，那这少女，居然至少八千斤！

        “喔……对不起，我忘了，你才入室境巅峰，我的力气没有收拢好。”柳如意一棍打下，见青年咬牙吃力的抵挡着，顿时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力量太大了，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便是回身，撤回了棍子。

        “你居然是镇派武者！”宁川吃惊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被自己差点掐断脖子的少女，居然会是一个镇派武者，这说出去，谁信？

        “我只用三千斤的力量，你要是能接下我的前面十招，就算你通过了。”柳如意说着，一棍上起，大开大合之间，直直而下。

        “这就是无暇棍法？”

        宁川见那似乎没有任何诀窍的棍法，有些惊疑，却顾不得许多时间用来思考，因为柳如意的速度很快，他一个念头刚起，铜棍便是再度敲下。

        “当！”

        熟悉的金属碰撞声。

        宁川捏紧了双手，死死握住催心枪，抵抗着柳如意的一击，他感觉到，这一击，至少有五千斤的力量，换而言之，他还是抵不过。

        这无关于枪法，无关于技巧。

        纯粹的力量。

        一力降十会，双方力量的巨大差距，让他无法抵抗。

        “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柳如意发现宁川的脸色苍白，在勉强抵御自己的这一棍，又撤了回去，不停的道歉。

        “你……耍我？”宁川咬咬牙，在心里问了这么一句。

        “你来攻击我吧，我防守，十个回合内，你能打到我，就算你通过了，当然，十个回合内，我要是打到你超过三次，你也就失去了资格，怎么样？”柳如意想了想，做出了这个决定。

        “行”

        宁川点点头，将一颗血气丹扔进嘴里，迅速便转化成丰沛的血气，开始持续燃烧起来，瞬间，他整个人，都进入了最佳状态。

        “来了！”

        宁川一声，出枪比他声音还快，话音刚落，他一枪便是已经杀至，柳如意只看到宁川突然加速，还没来得及防御，便是觉得眼前空气中“丝丝”的炸裂声。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宁川见柳如意虽然有些慌乱，但是不慌不忙的，便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果然，他一枪直取，学着柳如意的打法，柳如意手中铜棍一扬，像是有股奇特的魔力一般，居然把宁川的催心枪给打偏了。

        “啪”

        宁川一脚踏地，右手扶地，左手将偏飞的催心枪抓住，往后一扯，大半枪身被他抓回，同时，他右手飞快的往后一撑，双腿后翻，整个人翻了个跟斗，躲开了柳如意的横扫一棍，迅速站定身子，他趁着柳如意身体幅度还保持着俯下的状态，一枪勾动空气真流，朝着柳如意的头上扫去。

        突然！

        “哎呀呀！你干嘛。”

        柳如意突然说了一句，宁川凝神静气，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一枪势必要打她，这时候，只觉得面前一花，然后宁川胸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打，重重的一扫，顿时吐血飞了出去，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去。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无暇棍法的一扫春秋式，我没控制好力道，对不起……对不起，你……醒醒……你怎么了……”柳如意吓得小脸惨白，在那里一个劲的道歉，见宁川没有反应，就这么躺在地上，吓坏了，急忙跑过来。

        “咳咳咳”

        宁川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而且伤及内脏五腑，他就是动一下也难，这一击，可以说让他残废了，宁川头昏眼花，睁不开眼，就躺在那里，只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然后扶着他，把一颗丹药喂进了他的嘴里。

        很快，随着丹药在体内化开，里面蕴含的药力扩散而开，宁川便是感觉被震伤的五脏六腑，都得到了修养，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是我们药王谷的百还丹，你吃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的。”柳如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宁川挣扎着，盘腿坐了起来，开始修炼那《疯魔心经》，配套这部心法，不仅是他的疯魔枪法威力会大大增强，而且他的内功修为也会增进许多。

        伤势也会恢复得更快。

        很快，宁川运行了几个大周天，感觉浑身通畅了许多，百还丹的药力都吸收了，五脏六腑受的伤，也没有了大碍，他这才睁开眼睛。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宁川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柳如意那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被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宁川忍不住站了起来。

        “这次不算！”宁川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如意就开口了，她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刚才那招，用了四千斤的力量，你……你不会怪我吧……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下次……下次等着给我收尸吧。”宁川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少女三番五次都想置他于死地，但是他就是生不了她的气，反而是有种无奈的感觉。

        “莫非是因为我当初差点杀了她……我是觉得愧疚吗？”宁川想了想，应该是吧？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重情重义了，别人的恩他都记得，别人的仇，他也一样不会忘记，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看这个少女，和自己年纪相仿，但是心思单纯，还有属于年轻人的那份活力，怎么看都恨不起来。

        不像自己，灵魂已经接近四十岁，是个老大叔了，少年老成，就是他爹都活的比他年轻。

        “你……再来，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力量……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好不好？”柳如意看到宁川一脸的不乐意，以为他生气了，便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也觉得自己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嘛。

        这会儿，她倒是恨起自己，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道了，让宁川差点就一命呼呼，天性善良的她，虽然以前对于宁川两次冒犯自己有些意见，对宁川不怎么喜欢。

        但是，看到宁川差点被自己打死之后。

        她内心感觉到十分愧疚，本来就有点意气的怨恨，也是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反而是因为宁川，她有些自责了。

        “你不会生气了吧？”她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宁川，看到对方脸上神秘莫测的表情，猜测道：“难道他真的生气了？那怎么办？”

        “要不……你也打我一棍子？”柳如意试探性的开口，随即摇摇头：“不行，不行，你打我，我都不带疼的，你气也不会消，那怎么办呢？哎呀呀……真是烦人…”到了后面，她越想越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一个人在那里，表情要哭要哭的，有些沮丧。

        宁川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丫头，刚才升起的一丝不快，也被柳如意给逗乐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自言自语的少女，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浮上心头。

        他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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