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来进修

早晨九点。

        沈书妤到了医院，换上了护士服，准备开始工作。

        以前她是手术室主刀医生的黄金搭档，自从身体出现异常状况后，她便回药剂科做了个普通护士。

        “沈书妤，脑肿瘤科需要碘伏消毒水，你送过去吧。”护士长陆洋对沈书妤吩咐道。

        沈书妤应声，推着车往电梯方向走。

        走廊墙面高挂的荣光栏上，为首的主任医生栏里贴着傅灼身着白大褂的照片，看得沈书妤有些出神。

        傅灼总是这样，不管是当年在医学院，还是如今在北海医院，都是众星捧月的佼佼者。

        电梯打开，沈书妤推着车正要走进去，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电梯里。

        她抬眸正要打招呼，看到傅灼身边的白欣妍后不由得一愣。

        白欣妍是她们大学时的校友，毕业后回了她老家的医院工作。

        “傅大医生，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白欣妍对傅灼笑着说道，眼眸明媚。

        她没有认出戴着口罩的沈书妤，只随意扫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沈书妤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电梯。

        “这些是给你们科室的药。”她对傅灼说道。

        傅灼低头看着手中的病例夹，眼皮都没抬：“嗯。”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沈书妤看着他的侧颜，忍不住问道：“白欣妍……来你们科室了？”

        傅灼合上病历夹，嗓音清冷：“她来进修。”

        言简意赅，让她无话可接。

        电梯门开，傅灼率先迈着长腿走出去，沈书妤扶着推车缓缓跟在后面。

        跟这边的护士交接完工作，沈书妤深深的看了眼傅灼的诊室，默默回了自己的岗位。

        转眼到了下班的时间，沈书妤和同事道别后正往外走。

        天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在炎热的仲夏天显得愈发沉闷。

        她突然想起傅灼今天出门没有带伞，便拿着伞准备去他诊室。

        手机震动两声，传来了傅灼的短信。

        “今天我不回去。”

        沈书妤呼吸一滞，手中的伞宛如烙铁般灼烧。

        隔了一会儿，她回了信息：“好，你胃不好，记得吃饭。”

        消息发过去，如石沉大海，再无一丝回应。

        沈书妤怔怔地站在走廊上，看着越下越大的雨。

        白欣妍在电梯间说过的话和傅灼刚才的短信内容，不可遏制地在她耳畔交替回旋，刺得她神经一痛一痛。

        突然，一阵电击般的悸痛自太阳穴传来，靠药压制下来的病症几乎就要发作。

        沈书妤连连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撑开伞走进雨幕。

        到家后，她开始收拾屋子，整理卫生，再做晚餐。

        做好后，沈书妤习惯性摆出两幅碗筷在餐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

        只是她的视线带着几分茫然，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在等什么。

        看着餐桌对面的空碗筷，再看到吧台上摆放着的婚纱照，沈书妤终于想起她是在等傅灼回来一起吃饭。

        她将电饭煲盖好保温，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笔一划写道——

        “5月2号晚上7点，我在等傅灼回来，一起吃晚餐。”

        然后，她合上本子，托腮看着墙上的时针和分针一点点转动。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

        沈书妤拿起手机拨打傅灼的电话，长久的嘟声过后，终于被接通。

        “你怎么还没回？”她的嗓音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委屈。

        短暂的沉寂后，传来傅灼不悦的声音：“有意思吗？”

        “什么？”沈书妤愣住。

        “我说我今天不会回来，算了，反正我的话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傅灼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书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开微信。

        看到自己和傅灼的对话，她喃喃自语：“我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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