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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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市公安局,赵曼在这里申请了一个临时的办公室,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在江北市还能待几天,因为这次过来,没有什么实际的成果能推动案情的发展。
她自己也想放弃了,但是属于她的倔强不允许。
回顾这么多年的办案生涯,从一个小小的女民警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刑警大队支队长的职位,她遭受过无数的白眼,但是每次都凭借自己性格里面的倔强走了下去。
有人说“女人怎么能办案的”,有人说“女人拿枪都拿不稳的”,有人说“绝对不要让女人带队的”。她用自己对案件的敏感程度和作为女性的细腻工作方式,俘虏了所有刑警大队的队员,包括她的领导。
很多次领导都给她说“小曼,你的能力很强,要是去宣传科这样的地方,肯定也能发挥你自己的能力,我保证你提的也会很快,为什么就是要执著在这么一个地方呢?”
她都咬着牙,硬气的梗着脖子说“我就想证明,我们女人也可以比男人厉害,办案没有我,就是不行。”
每次大案,赵曼总冲在最前面,有一次持刀行凶案件,她扑到犯人面前夺刀,被犯人一刀砍在腿上,一刀砍在背上,她硬是两腿卡住犯人脖子,用一个十字锁方式硬生生把犯人锁死在地上,等到队员上来把刀夺下来,抓紧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索性没有砍到要害,要不然现在也就没法做到大队长了,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太多。
她最幸福的时刻不是接受表彰,最幸福的时刻是看到行凶人落网时,被害人家属望向她的眼神。
眼泪汪汪里,带着感激和关心,带着大仇得报的惊喜。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全家两人失踪,一人死亡的灭门案件,她找不到被害人的家属,也找不到被害人存在的痕迹,心里不单单是空落落的,更被自责填满了心灵。
每晚做梦的时候,她总能带入自己,幻想自己就在那个火场里,心里充满家人被带走的恐惧,还有面对爆炸时的绝望,临死前的那声无力的怒吼。
来江北市协助办案的淮南市民警,从住的地方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总是能看到赵曼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两眼的眼圈渐渐黑起来,血丝也充斥着那双原本冷静的眼睛。她总是在看着屋里的钟表,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在担心时间,可能在担心孙昭宥和他孩子的安全,可能在担心所谓生命的意义。
今天下午,临川和邢组长请完假以后,赶到了江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见到了这个状态极差的赵曼。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赵曼是一个月以前意气风发的大队长,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的尖下巴因为消瘦变的日渐凸显,像是一个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女人。
进到办公室,临川先声夺人“赵队长,我是安宁县第二巡察组临川,上午你给我打电话,我刚刚赶到,希望没有给你的工作造成困扰。”
赵曼听到工作两个字,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在这个摇头里装满了自己对案件的无奈和迷失“没有,现在孙昭宥案在我们淮南市彻底出了名,我们跨市办案本来就有难度,现在面对没有丝毫证据和办案方向的案子,别说工作了,来的人都在发呆。”
听出来在言语中的自暴自弃,临川对赵曼的执著也颇为感动,安慰的说道“你还是先宽宽心,这个案子确实办理起来有难度,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了解我们县里的913专案,我上次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去找的孙昭宥。”
“913专案,是办理的供销社钱光是吧,之前拆迁的地方就是供销社的地方是吧。”赵曼听到孙昭宥三个字,就像看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一样,两眼顿时绽放出让临川惊讶的色彩。
原本一个死气沉沉像暮年老人动作的赵曼,一听到相关线索,立马两眼放光,充满精神,仿佛一点点事情也能激发她的活力一样。
“是的,就是钱光,案件虽然是涉密的,但是孙昭宥的事情确实和钱光相关,来的车上我给领导打过报告,可以把相关信息分享给您。”说着临川掏出了当时钱光的一些笔录,涉及到了拆迁和钱光所了解的孙昭宥时间的前因后果。
赵曼站起身来,接过临川手里的材料,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走着,看着相关的信息。
临川为了节省时间,简单的介绍起来“钱光当时说的孙昭宥的事情,确实和新城公司有巨大的关联,同时和我市政协委员傅慈新,手下的建筑工作负责人王启敦,都有重要关系,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吴龙泰,把这一切都揽下来了,这个人也成为我们县当时结案的重要成果。”
赵曼听临川分析到这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你这么说,新城公司的傅慈新和王启敦是最大的嫌疑人了,但是他们的供述里,吴龙泰才主要负责拆迁。”
“吴龙泰有一个弟弟,叫吴龙兴。我有个朋友在县公安,上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吴龙兴失踪了,好像和缅北的诈骗团伙有关系,他最后买的机票是去泰国的机票,接了几个国外转了好几个服务器的电话,这是缅北诈骗团伙普遍利用的方式。”临川说起了和案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赵曼也疑惑为什么临川会说起来吴龙兴,按理来说,这个吴龙兴和孙昭宥的案件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仿佛又存在着什么深度的联系。
见赵曼好像没有听懂,临川又继续分析“吴龙兴和他哥哥吴龙泰深度不和,吴龙泰是原新城公司的总经理,家里条件很好。吴龙兴就正好相反,游手好闲,天天靠敲诈他哥哥为生,有一次急了更是直接闹到吴龙泰家里,如果我是吴龙泰,我出事了,我也不希望有个弟弟还来自己家里面对我的老婆孩子敲诈,更何况我进去了,我家里只有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儿子,根本担不起事情。”
“所以你怀疑吴龙泰还有一帮社会联系人,来帮吴龙泰处理事情?”赵曼听临川的意思,好像是吴龙泰雇凶把吴龙兴送出了国外一样。
“不,我意思是,有更大势力的团伙在罩着吴龙泰,给吴龙泰这一个不得不接受替罪的条件。”临川摇了摇头,推翻了赵曼的结论。
“你的意思还是新城公司傅慈新和王启敦?”赵曼听懂了,最后的团伙还是要落在新城公司这个盘踞在江北市上空的巨大团伙。
“是,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县公安局目前也没有直接的线索能证明,只能以失踪暂时放在这里,寻求上级机关的帮助。”临川的神情很冷静,甚至说在赵曼眼里看起来很冷漠,他阐述的是一个家庭的一家之主失踪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怀疑”没法成案,甚至没有办法追责,这给赵曼给予结案的心灵,给了一记重重的重锤。
“但是,这和孙昭宥有什么关系呢?”赵曼还是没有和孙昭宥案件挂上钩,她感觉就算吴龙泰有新城公司罩着,但是新城公司会为了吴龙泰杀人吗?
“有很深的联系,吴龙兴的失踪,证明吴龙泰是和傅慈新、王启敦谈过条件的,说明两人并不想坐牢。那孙昭宥的失踪,说明他肯定牵扯到了能令两人感觉到危险的事情,甚至铤而走险,不惜抢人、杀人、放火。”这几个字的分析,让临川自己也在思考,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两个这么有势力的人,感到恐惧,感到事情暴露后,自己也无法自保的害怕。
“一般什么情况,才能让一个人连续的铤而走险去杀人。”临川看着赵曼,提出了关于犯人心理的问题。
“已经杀过人了,但是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杀过人。”赵曼回答的也很迅速,已经杀过人的凶手根本不在乎自己杀了几个人,只想保全自己而已。
“是的,他们已经杀过人了,而孙昭宥的事情,可能会暴露他已经杀人的现实,所以孙昭宥必须不能再张口,所以我合理怀疑,孙昭宥可能已经遇害了。”临川依旧还是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动作,但是言语里,越来越充满仇恨,因为在913专案里,涉及的死人,只有一个,临川的母亲,王怡婕!
听到临川的怀疑,赵曼不再来回转圈,而是走到椅子旁,呆呆的坐了下去。她在思考自己现在办案的意义,可能已经不再是失踪案,而是三人死亡的灭门惨案,更可恨的是,杀人凶手现在就在眼前,却抓不住一点儿把柄。
“我怎么才能找到关键性证据,证明是傅慈新和王启敦的主意呢?”赵曼喃喃自语。
“新城公司想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当然我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我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办案方向,我觉得你可以盯死这两个人。但是说实话对你也有难度,毕竟你只是淮南市公安刑警支队大队长,你不能一直在江北,所以这个案子,只能变成悬案了。”临川确实很遗憾,很多事情他都能猜个大概,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有时候他真想冲到新城公司门口,找到傅慈新和王启敦,用刀给他们来一个三刀六洞,但是临川知道,用罪恶来惩戒罪恶得到的正义不是正义,是犯罪的狂欢。
没有正义是天降的,只有深挖出事实的正义。
他现在就在做深挖的工作,以求心灵的慰藉。
……
从江北市公安局走出来的临川,心里发堵,看着西边将近天际的落日,思考着所谓的罪恶和仇恨,心情就像天边无垠的火烧云,虽然在翻滚,在燃烧,在逐日,但是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冷峻、神秘、一动不动。
这时候只有思念,能煽动起一个人移动的脚步。
恰巧,明天周六,是王怡婕的忌日,这次来,临川打算去看看王怡婕,也顺带给自己这段时间的调查,划一个句号。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候想起,铃声是李宗盛的《凡人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每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接起电话,是李净。
“临川,快下班了吗,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吃饭,我去安宁县找你?”李净的声音就像天边太阳里面飞来的精卫,带着的是补天的七彩石。
“有的,我现在就在江北市,一起吃饭吧。”临川答应下李净,因为他现在也需要让幸福来填满自身的空虚。
“我上班的地方离着张记很近,你要不要过来?”李净提到了临川之前在江北上学最喜欢吃的店铺,主要是吃铁锅炖的地方。
临川已经很久没去过这家店了,因为之前都是和王怡婕还有临常民一起去的,不管怎么样也是一家人,但现在身边,王怡婕已经去世,他也并不想见到临常民。回到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
但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答应了李净,于是上了附近的地铁,按照儿时的记忆,去寻找那家张记铁锅炖。
店铺已经装修很久了,原先是一个小小的门店,店主爱干净,在大厅摆了两个四人座和一个八人座的大锅,门口用“张记”来做店面。
现在的张记铁锅已经变成两层的门店,还买下来附近两个门脸,变成了一个中型的餐厅,整体用中式化的装修风格,屋门变得用木雕雕刻出了房檐门檐,好像是古代哪里的小宫殿,进了门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三个大锅,分开了大堂和内部包间。大堂用木艺的家具打造了几个木桌,周围用像大蒜、辣椒一类的装饰品点缀,像是到了东北地区的乡村,当然也用上了现代化的吸烟机来吸走木炭燃烧产生的气体,既干净又健康。
临川到的时候,李净已经点好菜,在等着临川了,熟悉的炖鱼和炖排骨,旁边放着要贴的饼子和吃完肉后炖的豆角子和土豆子。
临川也没有客气,坐下点了两瓶啤酒,“你还挺快,我以为你还得加会儿班呢。”
“本来要加班,我给领导说我晚上有约会,领导立马给我推出办公室了。”李净给临川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戏谑的说道。
“约会,那个大帅哥要和你约会,你得让我来看看。”临川听出来李净要调笑自己的语气,于是也开起了玩笑。
“噢哟,小小临川敢在我大李净面前班门弄斧,你想找死了是不是,听不懂吗?”李净站起身来,用手约过铁锅,狠狠地拍了临川要倒酒的手,“还不给大爷我满上,光顾着你自己爽快!”
“你还喝酒?你在京城真是学坏了。”临川也没有疑惑李净怎么要喝酒,拿了一个酒杯,给李净也倒了一杯。
李净接过酒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真难喝,和马尿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这个东西。”
“您还喝过马尿呢,我真是小瞧你了。”临川嘿嘿一笑,眼里闪过毒舌的快乐。
“你!你放屁,我哪里喝过马尿,我看着网上人都这么说过。”李净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不经常喝酒,只是想和临川开个玩笑,本意是不想临川喝这么多酒,要是喝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行了,我少喝还不行吗,就四瓶,喝完散伙。”临川看李净脸红,知道她什么意思,其实自己心中苦闷,只是想借酒消愁,让心里的难受减轻一些。
“四瓶?四瓶还少喝,最多两瓶。”李净不知道临川能喝多少,她以前出去和朋友喝酒都是边玩游戏边喝酒,她感觉自己酒量并不好,可能喝一瓶也就到量了。
“我就喝一点,没事。”临川轻声说,然后率先喝了一杯,“只是想喝点儿。”
李净看临川音量放低,知道明天是对临川很重要的纪念日,然后站起来,拿着啤酒给临川满了一杯“想喝就喝吧,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今晚喝多了可以住在我哪里,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王阿姨。”
她的眼里充满了柔情似水,眼地里藏得是水满似溢,看着眼前装作不痛苦的临川,她知道他心里装的都是些沉重的东西,有的东西是她就算经历一件也会痛苦一生的。但是他还是这样坚强的活着,痛苦的活着,活的像很轻松一样。
“以前我和我妈经常来这里吃饭,后来多了临常民,我们每次来江北都要来这里,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店,我们就坐在门口那个位置,店长的孩子去内蒙上学,还和我讨论未来要考什么样的大学,过什么样的人生。”临川喝了两杯,装作满不在意的和李净说起来他和这家店的故事。
李净不知道临川之前经常来这里,她只知道这里挺火的。
“我以前也喜欢吃,因吃铁锅炖要围在一起,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我妈妈会给我贴饼子,临常民会给我夹肉,教我喝酒。那段时光挺美好的,现在都没有了。”临川又自己满上喝了一杯,还没开始吃菜,自己就先伤感起来。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还……”李净感觉有些歉意,毕竟自己不是想勾起临川的伤心事,但是临川举手像她挥挥手,示意没有关系“没有,明天是我妈的忌日,我也想来这里纪念一下的,正好,你真会选地方,谢谢。”
“那你也不能光喝酒不吃菜,来,这次换我来给你贴饼了。”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雪白的胳膊上没有一点儿锻炼的痕迹,笨拙的捞起玉米粉,两只手团起一团,然后揉成圆球,使劲的往锅边一呼。谁知道,这个没有锻炼过的手臂并没有什么劲,一半滑到了锅里,还没怎么粘住。
临川看到,嗤嗤的笑了起来,把李净的手臂推开,熟练地团起来面团,“快算了吧,看你也不像干过这样活的人,还是我来吧。”
“我不,我可以。”李净强行把盆端到自己面前,自己揉揉揉,狠狠地呼到锅边,一个个奇形怪状,有的在留下一个黄色的圆圈形状后流到了锅里。
“行吧,今天的菜汤,可能是玉米味的了。”
“那你也给我全吃完,不许浪费!”李净狠狠地把锅盖盖上,“以后多来是了,下次我肯定比这次弄得好。”
“行,听你的,下次你肯定比这个弄得好。”临川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不全是悲伤,带了一点儿李净温暖出来的笑容。
……
第二天,江北市公墓,肃穆的环境,庄严的台阶,李净早早地起床去拿了两束向日葵、菊花和丁香的花束,因为临川说他妈妈喜欢丁香。
临川捧着一束,李净捧着一束,一步步的走过台阶,走向葬着王怡婕的地方。
快走到的时候,临川发现墓前已经蹲着一个中年人,仔细一看,是临常民。
他听到有来人,也再摸了摸墓碑,然后站起身来,回身给临川打招呼。
“阿川,你来了。”
“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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