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珠

老妇人慢慢睁开眼，看着手里明珠，对骨架又说了一段话。

        骨架点了几下头。

        老妇人再次俯身，对骨架又磕了十八个头，这十八个头仍然磕的一丝不苟。磕完，才手扶拐杖，慢慢站起。

        老妇人走到玉明跟前，告诉玉明：“这颗珠子，叫阴明珠；是算仙老祖送你的礼物；他老人家已经同意我收你为徒；你过去，给他老人家磕十八个头，就算入了我们算仙门。”

        玉明走到骨架对面，跪下去，一连磕了十八个头。每个头磕得都像老妇人一样认真。

        玉明磕头时，老妇人站在旁边，对骨架不停说话。

        玉明最后一个头磕完，要起身时，头顶一股寒气逼来；要抬头看，头顶却被一只森冷的手压住了。

        “别动，算仙老祖想摸摸你的头骨，看你有没有慧根。”老妇人提醒玉明。

        片刻之间，玉明感觉像被突然扔进一个冰窟，心里直打寒战，浑身不由一阵颤抖。幸好，那手骨只在玉明头顶一触，就拿开了。

        “起来吧，算仙老祖认为你慧根不错。”

        玉明起身，两腿酸软，几乎站立不住，稳了稳心神，才挪动脚步，离开那副骨架，走到老妇人跟前问：“还要做什么？”

        “你随我来。”

        老妇人向门对面那堵墙走过去。当要撞上墙时，完好无损的墙上，竟突然出现了一扇打开的门。

        玉明跟在老妇人后面跨过那扇门，进到另外一间屋。

        这间屋，和外面那间大小结构完全一样。不一样的是屋中央没站诡异的骨架，而是摆了张蓝光四射的椅子。

        椅子是黑石头雕刻的，镶嵌几十颗蓝光闪烁的明珠。

        老妇人坐进椅子，用拐杖点点椅前地上一块儿圆形石板：“你跪这儿给我磕九个头，行拜师礼；以后，我们就正式成师徒了。”

        玉明跪在石板上，磕了九个头，叫了声：“师傅。”

        老妇人起身，将阴明珠递到玉明面前：“接着，阴明珠现在是你的了！你吞下它，就可以看到阴间一切事物了。”

        玉明接过阴明珠：“师傅，我现在没吞阴明珠，一样能看到你和这间屋里的东西，你和这屋里的东西应该是阴间事物吧？”

        老妇人笑了：“你果然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你能看到我们，因为我们是鬼仙；平常的鬼魂，你要看到他们，只有吞下阴明珠才行。”

        老妇人看玉明犹豫，起身向门对面那堵墙走去：“你随我来。”

        玉明起身，跟过去。穿过又一扇在墙上突然出现的门，走进第三间屋。

        屋中央是一个二尺见方的玻璃箱。上没绳吊，下没东西支撑；那箱子居然就那么在一米高的空中飘着。

        箱子没有缝隙，完全密闭。箱里放一卷装订精致的古书，书纸黄色，封面有四个蓝光闪烁的字：“算命通鉴”。

        “这是算仙世代相传的算命书，我这就拿给你看。”老妇人伸手向那本书抓去。完全密闭的玻璃箱，竟像不存在似的，被老妇人轻而易举伸手进去。

        老妇人用手翻开那本书，递到玉明眼前：“你看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玉明接过书，从前翻到后，看到的全是一张张蜡黄的纸，根本就没有一个字。玉明最后断定：“这上面什么也没写！”

        “这上面写满了字，是你看不到而已！你把阴明珠吞下去，立刻就能看到书上的字了；当然，也能看到阴间一切事物了；你要学算命，就得看这本书，要看这本书，就必须吞下阴明珠。”

        玉明捏着鸽蛋般大的阴明珠，皱着眉，嘴里不由小声嘀咕道：“这么大，咋往下吞呀？”

        阴明珠突然从玉明两指间滑下去，落进手心；仔细一看，似乎比先前小了许多。

        玉明惊异地睁大眼睛：“再能小点儿吗？”

        阴明珠像能听懂玉明的话，又小几分。玉明再说几遍，珠子渐渐缩成一粒米大。

        玉明将一粒米大的阴明珠往嘴里一倒，舌头一股冰凉滚过，直滚进喉咙去了。

        随即，玉明胃里一片冰凉，股股寒意迅速扩散，瞬间袭遍全身。

        玉明打起阵阵寒战，身上棉衣立刻变得纸一样单薄。全身在透骨寒冷中不断收缩，肌肉渐渐缩成铁一样坚硬。

        玉明感觉浑身正在结成一块冰，一块坚硬无比的冰！他从没受过这种罪，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恐怖念头：“我要死了吧！我与老妇人只认识这么一会儿，咋就轻信她的话，吞食了那颗奇怪的珠子！”

        越来越难受的感觉，使玉明更确信他的想法，愤怒地向老妇人吼道：“你骗我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想害死我！？”向前一扑，伸手一拳，狠狠击向老妇人诡异的笑脸。

        老妇人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像片羽毛，轻盈向上，背贴在屋顶，依然笑呵呵看着玉明：“吞下阴明珠的人，都这样，一会儿特别冷，一会儿又特别热，等你适应就好了。”

        玉明用力太猛，又打了一个空拳，身子收不住，向前趔趄好几步才止住。

        此时，彻骨寒气骤然消失，一股火一样灼热，像先前那股寒意突然从肚子向全身扩散。

        玉明感觉被从冰窟拽出，扔进蒸笼，汗水从全身毛孔喷涌而出。

        片刻间，身上水分已干，口干舌燥，喉咙像被捅进一根烧红的铁棍。

        此时，玉明又感觉自己被扔进火堆，正像干柴一样熊熊燃烧。

        一寒，一热，汹涌澎湃，来势凶猛。玉明被折磨的几乎失去理智，心里认定被老妇人诱吃了剧毒。他想：“我要在临死前把这老妇人弄死，不然就白死了！”

        玉明手掌一翻，蓝光四射的鬼仙剑出现在手掌。玉明口念咒语，一刹那，三寸小剑变成二尺短剑，蓝色剑光闪闪烁烁，刺人眼目。

        老妇人惊呼出声：“鬼仙剑！你咋得到这把剑的？”

        玉明不与老妇人费话，身体纵起，挥剑向老妇人拦腰扫去。

        这一剑，玉明用了全身力气，他要用最快速度把老妇人结果。他认为肚里剧毒随时会要他命，时间容不得耽误一刻。

        老妇人把拐杖一摆，来挡鬼仙剑。剑光闪过，拐杖断为两截。

        “好剑！”老妇人一声夸赞，身子在屋顶一晃，突然消失不见。

        玉明环顾四周，不见踪影。

        玉明肚里一阵钻心绞痛，肠子仿佛正被几只手使劲拉拽，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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