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追踪

想到这儿，玉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日本鬼既然有一个，也许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吧！如果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恐怕要花更大精力和功夫对付才行。

        联想起桂花跟他说过的那个吸血怪物，玉明想：“会不会就是这个日本鬼？是他把那些牲口的血吸干了？”

        这样想时，玉明脊背上一阵发冷，头发根子也直直竖起，不由把身子缩回，将身上那件皮袄裹的更紧，两眼睁的更大，紧盯桂花家屋门，就怕在他眨眼功夫，让那鬼溜去了还不知道。

        最后，玉明给自己确定了今晚的任务：死盯住喜来身上这个鬼。

        他听桂花说，喜来每天晚上都在家里炕上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起来出去。

        牲口被吸血的事件，都发生在晚上，如果附在喜来身上的这个鬼夜晚不出屋，村里又出现被吸血的牲口；那么，这个附在喜来身体里的鬼，就可以排除嫌疑。

        玉明想到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如果喜来身体里这个日本鬼，就是那个吸血的东西，喜来又每晚睡在家里炕上；这鬼每晚出去吸血时，都会从喜来身体里出来。

        鬼不从喜来身体里出来，玉明没办法治他。只要那鬼从喜来身体里出来，玉明就可以用鬼仙剑对付他了。

        天色暗下后不久，月亮升上来。

        月光如水，青幽幽钻进柴房的门缝，落在玉明身上。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桂花屋门口还不见那鬼出来。整个村子，听不到一声狗叫，静的跟死了似的。

        玉明渐渐困倦，眼皮老往一块合。

        就在玉明想睡觉，实在挺不住时；突然，眼前出现一束蓝色的光亮。

        光亮是从桂花家门缝里透出。

        随后，玉明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那束光亮居然像融化的钢水，从门缝缓缓流出，渐渐在门口形成一大团光亮，光亮动了几动，渐渐显出那个日本鬼的模样。

        原来，那个日本鬼魂从喜来身上出来了！而且通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像钢水一样流出，化成人形。

        当日本鬼形体聚起，站立院中时，桂花屋门口的光亮也不见了。

        玉明稳住呼吸，透过柴房门上的缝隙，观看日本鬼的变化，身子一动不动，以免惊动日本鬼。

        玉明想看日本鬼下一步要做什么，是马上找牲口吸血，还是要作别的事。如果去吸血，就证明，那些被吸掉血的牲口都是他弄死的。

        那个日本鬼开始向院外飘。很快越过墙头，出了院子。

        玉明轻轻拉开柴房门，高抬腿，轻迈步，走出柴房，跟出院子。

        远远的，玉明看到那个日本鬼的蓝色身影，慢慢顺着村里那条小路，一直向前飘去。

        玉明紧跟上去，躲在屋后，悄悄探头观察日本鬼的行踪。

        日本鬼飘到一处院外，停住了。迟疑片刻，向上升起，跃过院墙，进了院落。

        玉明随后赶过去，他还没把头从墙头探出去，便听到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

        玉明一惊，马上向后撤身，退到旁边儿那家屋后。随即，狗吠声突然停息。

        玉明放开胆子，手攥鬼仙剑，再次趋身，轻手轻脚向那墙头靠过去。心想：“那狗大概被日本鬼吃了吧！”

        果然，直到玉明挪到院墙下，也再没听到狗叫声。

        就在玉明把弯曲的腰身直起，要悄悄向院里窥探时。院里突然一声响，有一物，黑呼呼越过墙头，从玉明头顶经过，吓得玉明连忙低头缩身，强蹲下身形。

        扭头看，只见月光下一条巨大的狗，顺玉明身后的小路，快速向村里跑去。

        那狗实在太大，像头小毛驴。玉明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狗。不过，躲进大狗身体里那个日本鬼谈蓝色的影子，玉明看得分明。

        看到这条狗，玉明悄然大悟。

        一只像小毛驴一样高大威猛的狗，要吸干一匹马，一头牛的血，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人们搞不清的，牲口脖子上那些尖锐的齿痕，也一定是这条狗的杰作。

        日本鬼躲在喜来身体里，玉明不敢杀，怕把喜来一块儿杀了；但日本鬼现在钻进大狗身体里，玉明便不怕了，最多不过是杀条狗而已。

        玉明沿着大狗跑去的方向，迈开大步，飞快追去。

        玉明追了大约四五十米，前面的大狗拐过一个房角，从玉明眼前消失不见了。

        玉明加快速度，猛跑几步，追到那个房角，只见大狗身子正向上纵起，越过一家院墙，进入院落。

        玉明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向那家院墙靠去，慢慢把头从墙头探出。

        只见大狗已将一头牛按在地上，大嘴咬着牛脖子，两眼闪着莹莹蓝光，正在贪婪地吮吸牛血。

        牛腿在空中胡乱踢动，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

        玉明看后，热血上涌，心想：“这狗长成小驴驹子一股大，真比一只老虎还厉害！”

        手中鬼仙剑随着玉明口中的咒语，光芒大盛，一刹那，化成一把二尺短剑。

        玉明纵身跃起，翻身过墙，挥剑向那头正吸牛血的恶狗一剑砍下。

        狗虽在专心吸吮牛血，但警觉性极高，在鬼仙剑落下时，突然松口，放开牛脖子，身体向前窜出，躲开剑锋，灵敏地一转，张着血盆大口，反向玉明头部一口咬来。

        一股腥臭，从那张猩红的大口喷出，扑鼻而来，把玉明呛的几乎无法呼吸。

        玉明不敢怠慢，身体向旁边儿急速闪开。但还是慢了一点儿，肩膀一阵剧痛，衣服被尖利的狗爪划破。

        玉明反手一剑，砍向恶狗的脖子，恶狗身子还在空中，竟能转回头来，一口向鬼仙剑咬来。

        一声响过，鬼仙剑与恶狗的獠牙相撞，狗头被鬼仙剑从口中一分为二，半个脑壳向空中飘飞出去，血花四溅，弄了玉明一身。

        随着恶狗头颅被鬼仙剑一劈两半儿，钻在恶狗里的日本鬼魂腾身而起，从恶狗里脱出，飞快向院外飘逝而去。

        恶狗身体轰然坠地，腿蹬了几下，身子骤然变小，缩成一条家常养的黄。

        玉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死狗，顾不上察看肩头被狗爪弄伤的地方，身子跟着飘逝而去的日本鬼，越过院墙，全速追去。

        日本鬼魂没向桂花家的方向逃避，一直向村外狂奔，他跑的很快，玉明用了最快的速度奔驰，与日本鬼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玉明知道，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可能再也抓住这个日本鬼。所以，玉明依然紧追不舍。

        出了村，是广袤的田野。初春时节，地里还没耕作，除了地梗上成排的杨柳，再没什么遮挡。所以，日本鬼离玉明就是远点儿，玉明照样可以看得到他去的地方。

        玉明一直追出村子三四里，忽然，日本鬼在前面消失不见了。

        玉明脚步不停，一直追过去，到日本鬼消失的地方，才放慢速度，将鬼仙剑紧地攥在手，高举过头顶，借鬼仙剑的光芒，四处察看。

        鬼仙剑光芒所及，出现一片荒草丛。

        草丛看上去好像罩着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像烟雾，又像水雾，颜色有点微微泛红。确切地说，更像一团红雾。

        红雾从远处看，淡淡一片，随着玉明越走越近，红雾浓度似乎也加深几分，而且越到地面，红色越浓，上到高处，渐渐淡去。

        玉明慢慢走进那团红色迷雾，脚旁的荒草也被红雾所染，在鬼仙剑的光芒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红雾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玉明每迈动一步，都会踩在那些干枯的草上，发出的每一点轻微响动，都格外刺耳。

        玉明不敢走的太快，担心突然出现异常，弄得措手不及。所以，他一边儿观察周围情况，一边儿慢慢向前迈步，渐渐走进红雾中。

        淌过一片枯草，前面出现一丛丛红柳，这些红柳长的特别茂盛，每一丛都有一间住房那么大。

        还不到发芽时节，这些红柳没有绿色针叶，只有水红色枝条，在红雾中挺拔，微微泛出油光。

        玉明小心翼翼站在红柳丛外，打不定主意，是进去，还是向后撤出。

        回头看看，刚才进入红雾的路，已完全被红雾遮盖。玉明知道，自己已经迷路。

        犹豫片刻，玉明还是继续向红柳林中慢慢走去。

        每株红柳中间，都有差不多一米到二米的缝隙，玉明顺红柳中间的缝隙，走进红柳林。

        红柳林里异常安静，玉明尽力把脚步放到最轻。越向红柳林中间走，红雾越浓厚。

        玉明暗中又诵一遍咒语，鬼仙剑光芒更加辉煌，耀眼蓝光，穿过红雾，打在红柳水红色枝条上，那些枝条看上去仿佛活着一般。

        突然，玉明感到前面那株红柳枝条似乎动了一下；再看，又仿佛没动；他眨眨眼，心想：也许是看错了，今晚一丝风也没有，红柳枝条咋会动呢！

        玉明又向前迈步，刚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种很轻微的响动。

        玉明心里一紧，猛回头，发现身后那丛红柳枝条正微微摇动。再仔细看，又不动了。

        玉明把鬼仙剑的剑尖递过去，在那株红柳枝条上捅了捅，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时，玉明又一次听到了刚才那种响动，还是出现在身后。玉明扭回头，发现后面那株红柳的枝条正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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