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测试

　　"起来吧，要做测试了。”老乌贼说道。
我悻悻的站起身，一边拍打身上的沙子，一边想，测试，测试什么？
我疑窦重重的看着老乌贼，他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三个月，你没闲着，我们可也都没闲着，你看看四周，大变样了吧，设计、改造、安装，大家可都忙的四脚朝天，这是领路蛇信的交代，这就是以后你的训练基地了。”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竟然只用了三个月？这以后几年我就都要呆在这里？
“无胆小色鬼，跟我来！”老乌贼说，我跟着他走出沙池这才发现，这空间基本被分割成了两大块，左边是沙池，右边是无数的大方块，沙池的上方的空地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健身房，放了许许多多的健身设备，应有尽有。
老乌贼停在一台机器前面，转身问我：“认识这东西么？”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这是干嘛用的？我开始好奇。
“你知道魔都之虎吧？”老乌贼问。
“知道，朱颜的男人，不是死了么？”我说。
“她倒是跟你说了她的故事，你小子倒是挺讨女生喜欢啊！现在的姑娘眼都瞎啊。”老乌贼慨叹，他一边说一边痛心的摇头。
“……”我沉默，我特别无辜的看着他。
“在心里骂我吧，嘿嘿。”老乌贼斜着眼睛看我。
“那魔都之虎，若不是变成了烟鬼，必定能成一个人物，可惜了啊，他一拳的力量是多少你知道么？”
“两千五百公斤？”我回答，朱颜曾经告诉过我。
“这是一台打击力量测试仪，光这台机器就花了我老曹几百万，你来试试，你最大的信心来自于你火锻膏改造以后的力量，来，让我老乌贼开开眼吧！”老乌贼说完，走到了一边。
我有点发懵，是啊，我一拳的力量大概是多少？
要说力量，我其实挺不自信的，就只是被火锻膏改造过一次而已。
不过格斗技艺，我倒是挺自信的，基本刻印在脑海了，只是还未形成肌肉记忆罢了。
在老乌贼的嘴里，我一直是个废柴，别人不知道我的秘密，我心里有些暗爽。
我站在那打击力量测试仪前，这一通热身忙活，老乌贼皱着眉毛忍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别找踹啊，有完没完！”
“这就完！，我运一运气！”我骑马蹲档，双掌掌心朝下，突然间就舌绽惊雷！哼！哼！哈！哈！
老乌贼无力吐槽的摇了摇头，翻了翻白眼。
我的拳头撞击在那打击测试仪的黑色圆盘状部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机器上方的液晶屏亮起来，342KG，居然只有那魔都之虎的八分之一，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你再运运气吧，再打九拳，咱们取最好的数据。”老乌贼冷笑起来。
357KG，362KG，378KG，最好一次的成绩也只是381KG，依旧不到那魔都之虎的六分之一。
“这台机器自重两吨，之所以要用四十八个螺栓固定是为了避免当打击力超出机器自身重量时，出现移动，早知道你这么废柴，连固定都不用了。”老乌贼开始羞辱我。
“你打一拳我看看。”
“还不服是吧，你滚一边去，你可看好了！”老乌贼说，我赶忙让到一边，老乌贼伸出右手一根食指，食指和拇指呈圆圈状，就是人们弹烟头的那个姿势，我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住那根手指头。
他的食指似乎压根就没有动过，因为眼睛并没有观察到那个过程，只是有人骤然在我耳边敲响了一口大钟，噹的一声炸响，那液晶屏上的数字就像是股指一样疯狂的上涨，最后定格在2680KG，老乌贼把手指收了回来，冷笑着看我，就像是冬天从被窝缝隙间钻进去的寒风，浑身冰凉，我彻彻底底的哑口无言。
一根指头，没有经过任何发力、蓄力，居然能快到我眼睛都看不清的地步？我无法相信，他这一根指头居然比魔都之虎的拳头都重？而渡者六道中，退路乌贼并不擅长战斗，而仅仅是专司撤退、善后、医疗、训练、安全屋等辅助性工作，连他都这么厉害？
“力，就如同空气一般无所不在，引力、摩擦力、阻力、拉力等，人类是生活在一个力的世界中，在刀耕火种的岁月，力更是立身存命生死攸关，多种一两亩薄田，多收了几升谷物，兴许就能熬过那颗粒无收的灾年，不至于全家冻饿而死；两军阵前，兵火连天，刀枪如林，箭矢如雨，这力就是你死我活，就是腰间的首级，就是那拜将封侯的阶梯。子弹飞行是力，大海的潮汐是力，火山爆发是力，宇宙航行是力，就连地球的转动也靠力。”老乌贼语重心长。
“人体是一个极有效率的能量转换系统，这力量，就好比是汽车的排量，小排量汽车固然省油，可是这力量就小了很多，人体吃的是五谷，积蓄下热量与力量，当人体所消耗的能量小于摄入时，这能量甚至可以以脂肪的形式保存下来。若说那魔都之虎是辆人形坦克，你不过就是辆脚踏车，你得意个屁啊！”老曹头继续训我。
“可这381KG也算不错了吧……”我还嘴，普通人打一个我看看，靠，这已经很惊人了啊！
“这381KG是你的天赋？这是我老曹头那火锻膏的功劳好么，白瞎了我的好药！这药就是唯一一点缺点，过程中容易挂，哎，你小子也就这点颇让人欣赏，这都能扛住，大概从小就挨揍，特别能扛疼吧？”老曹又挤兑我。
“还要测别的吗？”我问。
“你知道，你带来那个剃度了的小尼姑一拳的力量是多少么？”老乌贼问。
小尼姑？这大概说的是七彩唯一的独苗，那个紫依，那小细胳膊大白腿的，能有个三五十斤力气就算不错了。
“你猜一猜！”老乌贼说。
“不猜。”我说，在别人谈兴正浓的时候，不接话头，煞煞风景，是最给人添堵的一件事。
“不猜，好吧，那就算了，下一个测试。”老乌贼转身朝跑道走去。
“多少啊！”我急眼了，这说话说一半，把人胃口吊上来戛然而止，你损不损啊你！
“你不是不猜么？”老乌贼说。
猜！猜！猜！我说。
50，老曹摇头，100，老曹摇头，我狠了狠心，200？老曹继续摇头，他一面摇头，一面用那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瞅我，我狠了狠心，300？
“这璞玉和破瓦，栋梁和朽木的区别就在这了，这小尼姑是块好材料啊，现在她一拳的力量可以达到700KG左右，差不多是你的两倍吧，人家可没有用过什么火锻膏，可惜啊，这小尼姑被人抢走了。”老乌贼有点痛心疾首。
“她？就那个七彩的紫依？她一拳700KG左右？”等会！让我捋一捋！
“老乌贼，你那婷婷我可照顾的好好的，这紫依，你让人抢走了，我怎么跟人家骨灰盒交代！”我急了。
老乌贼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急个球，不用你交代，下一个测试，速度。”
自从被老乌贼禁止使用交通工具后，我一直是依靠双脚在这座巨大的水泥丛林间穿行，我以为老曹头在整我，初期很是抗拒，后来慢慢习惯，直至现在我已经热爱上了奔跑。人类发明了各种各样的代步工具，却遗忘了脚天生就该用来奔跑。
奔跑是天赋本能，是力量与速度的结合，是足尖的飞翔，我使尽全力，像是一匹烈马般朝着前方狂奔，冲过前方一百米的白线后，我开始减速。
耳边却听到一个机械冰冷的声音，百米十一秒二，这声音很像第一次见到小黑时候它说话的声音。
但是现在小黑的声音已经不一样了，不再机械，而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而且这不是它通过声纹模仿他人的声音以及情境，而是属于它自己的情绪，换言之，它越来越像一个有血有肉的生物，而非冰冷的机械，那是我觉醒后的能力！
我朝老乌贼跑过去，我一边跑一边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判断我的速度是否差强人意。
“我这速度还行么？”我问。
“将就，凑合吧。测试下一项。”他转身就走。
我心里一阵无语，我一边追他，我一边问，“那小尼姑的速度是多少？”
“比你快，她已经接近十米每秒了，对了，我听朱颜小丫头说，你接生煎包子很是了得啊，有没有这事？”老乌贼说。
“比我还快？”我有些难以置信，目前地球上的女子百米世界纪录不过是10.49，接近十米每秒的言下之意，这紫依的速度已经跟世界纪录不相上下了，这姑娘的潜力也太惊人了，过去三个月呆在曹公馆的紫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废柴，人家的根骨太好了，不然迷路避役抢她做甚？也就是惜才，见猎心喜，也就是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废物。”老乌贼居然自怨自艾起来。
我却也懒得回嘴，老乌贼在一个正方体面前站住，这东西叫做虹膜识别系统，老乌贼得意的嘿嘿一乐，指着那蓝匣子说：“把右眼凑上去。”
我把眼睛凑上去，一道蓝光自下而上扫过我的眼帘，之前那个广播我速度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虹膜扫描已完成，给与第十号虹膜特征拥有者训练基地几级权限？”
“给与二级权限，仅限于出入与使用基地设施。”老乌贼似乎在回答那个声音。
“明白，给与二级权限。”那声音回答后，那刻着乌贼的银色金属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门户，老乌贼抬腿就往里走，我也只好跟了进去。
四壁的墙体厚度约为一米，正方体十米见方，里面没有摆放任何物品，地面居然不是平的，而是金属的，带着弧度，正中心是一个黑色的洞口，直径跟篮球差不多，整个地面就像是卫生间排水的地漏，那个黑洞就是排水口，这并不算最匪夷所思的，更让我感到不安的地方，是墙面。
墙面不再是跟外面一样的混凝土，而是一米见方的黑色金属板一块接着一块，用一颗颗银色铆钉固定，铺满了顶部与四壁。混凝土的强度都不够？还要用金属板加固，这岂非就是一个金属的牢笼？除了地面正中那个洞口，连一只耗子也逃不出去。
我后背有些生寒，老乌贼却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陶醉其间，我本能的觉得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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