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日

　　林晓玲在厨房忙了一下午，完全不让张金凤进厨房，说是她今天是今天是寿星，什么事都不用做，她坐在那里等着饭熟就好。

　　受食材所限，林晓玲即使想做出丰富的大餐也很难，但是她还是努力整出了一桌子菜。她还特意杀了一只家里养的公鸡，母鸡可没有给她杀的，都是养着要下蛋的。家里的鸡蛋大部分都拿去换了钱，少部分才能自己家吃。

　　一钵子散养土鸡，一锅酸菜鱼，再加上一个粉蒸排骨，还有一个农家小炒肉，这就是全部的肉菜。剩下的几个菜都是素菜，一盘家常豆腐，一盘凉拌海带，一个水煮秋豆角，还有一大海碗用空心菜叶子和粉丝打的汤，剩下的菜杆则手撕了用浏阳豆豉炒了。

　　变天后空心菜马上也马上就要过时了，也就还能吃这最后几天。过年的饭菜也比这丰盛不了多少，可把张金凤给心疼的直叫唤。

　　张金凤昨天就有喊赵家老大老二俩家人一起吃晚饭，兄弟俩今天也和赵大海一起去赵小平家帮忙去了。得等到吃饭的时候才会回来，倒是蔡德美和高芳俩妯娌倒是一前一后进来了。

　　高芳一进屋就叫起来：“哟，晓玲，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这早一点我还能过来帮忙。”

　　“就是，晓玲，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忙。”蔡德美自持是大嫂，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最后表态。

　　“大嫂，二嫂，我这里也快忙完了，等爸他们回来马上就能吃饭。“林晓玲只当没听见高芳说要帮忙的话，真要帮忙不会早点来，又不是客人来做客的，还要三请四请。

　　赵小平家里今天也有留帮忙的人吃饭，只是赵大海带着俩儿子早就说了要回家吃，赵小平家里条件并不好，少几个人吃饭还能省点粮食。

　　赵小平也知道今天是老嫂子张金凤的生日，倒也没多留客，不过赵小平不等吃晚饭的时候就把赵大海父子三人往家里赶。忙也不差在这一会，赵大海家里还一大家子都等着，平时家里劳动力少，都是大海哥帮忙的多，他要是这点人情事故都不懂还怎么在村里行走。

　　赵大海回家前先跑到池塘边把一身的泥土洗去了才进的家门，赵国富赵民强兄弟俩则各回各家，他俩要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再去老屋里吃饭。

　　赵大海回来的时候，张金凤正坐在一边嗑南瓜子，这是家里吃南瓜留下来的，晒干炒熟没事还能哄哄嘴。

　　见到赵大海回来，她把手里的瓜子往口袋里一放，拍了拍手才问：“老头子，你回来了？国富和民强他俩怎么没见？“

　　“他们先回自己家去了，换了衣服就来。”

　　“那行，咱们准备吃饭吧！”

　　赵家兄弟俩来的时候顺便把自己家孩子也带来了，而蔡德美和高芳俩妯娌坐在一起正吃瓜子吃的唾液横飞。

　　兄弟俩都是不管事的性子，每天只管上工，家里的孩子人情来往等各种事情都是交给媳妇管。看到自己媳妇只知道吃不知道帮忙干活，也没有多说，只让俩人把孩子管好。

　　一番折腾之后，这顿饭总算开始吃了。

　　赵家老俩口坐上席，其他三方，林晓玲和赵桂芝一起坐在下方，左右两边两家一家占一方。

　　赵桂芝还特意把蛋糕给拿出来摆在桌子中间，让几个孩子看见一阵尖叫。家里其他人也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个蛋糕，待听到张金凤说这大城市里过生日都兴吃生日蛋糕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嘉伟看到蛋糕马上就要吃，张金凤心疼孙子一说就同意了，但是赵大海在一边却拦着，说吃完饭才可以吃蛋糕。三个孩子再着急也只能等着，爷爷可不像奶奶一样好说话，不听话可是要挨打。

　　往年张金凤过生日也没有和今天这样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也就是她自己早上给打个荷包蛋下碗面吃就算过了，要是自己都把生日忘记，这一天和平常一样就这么过去也是正常的事。

　　家里的三个孩子都还没正经的过生日，她这个老太婆倒先过上了生日。张金凤觉得小儿子和小儿媳就是比老大和老二两兄弟强，看看这俩兄弟就光知道带张嘴来吃。

　　林晓玲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孝顺，以后她肯定是不会和公婆生活在村里，照顾老人肯定是赵国富兄弟俩多，她多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这也是赵红军的意思，林晓玲也没有意见，她是不喜欢吃亏，但是做晚辈该做的她还是会做到。

　　“妈，您是寿星公，您来切蛋糕。”林晓玲把刀递了过去。

　　张金凤当仁不让的接过刀：“行，我来切！”

　　刀还没落下去，三个孩子就围在张金凤左右两边叫喊。

　　“奶，我要大块的。”赵嘉伟喊的最大声。

　　赵嘉红被弟弟挤到了外面，眼睛却盯着蛋糕上面的水果冲着张金凤叫：“奶，我要上面有水果的。”

　　听到哥哥姐姐的话，赵嘉伟哪里还忍的住，直接扯着张金凤的衣角道：“奶奶，奶奶，我也要最大的。”

　　“行，行，等着奶奶给你们切啊！“

　　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安排好，高芳等公婆拿了后，也不管其他人先抢着拿了一块，赵桂芝在一边偷偷翻了个白眼。

　　“妈，这蛋糕是晓玲买的吧？“高芳边吃还边打听。

　　“是啊，晓玲特意托亲家大哥买的。”张金凤也知道两个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也就不打算说实话。这真要说老三家的自己做出来的，老二家的让小儿媳再做一个怎么办？别的不说，这找人家食堂借烤箱就不容易，不管老二家的有什么想法，她先把路给堵上。

　　“晓玲，你看能不能托亲家大哥帮我也买一个？我娘家妈也要过生日了！“高芳可不知道自己婆婆想法。

　　“二嫂，你让我买也可以，只是这价钱有点贵。“婆婆都先开口说是买的，她也不能拆婆婆的台，她准备说出一个高价吓退高芳。

　　高芳把手指上粘的果酱舔的干干净净后才问：“贵是多少钱？“

　　“二十五块一个。”

　　“什么！这么贵？“高芳眼珠子转了转，她并不太相信林晓玲的话，想了想才问：“晓玲，你别不是不想帮我带才说这么贵吧？”

　　林晓玲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高芳：“二嫂，你知道这个生日蛋糕哪里才有买吗？你看看咱们这里供销社有卖吗？这都是我大哥托了人从省城带过来的，你觉得这能便宜？二十五你不想要，大把人抢着要。“

　　“这都能买多少肉吃了。”赵民强说归说，可并不影响他吃的速度，说完又拿了一块接着吃。

　　高芳眨了眨眼道：“那你帮我先买一个回来，我到时候给你钱。“

　　蔡德美在一边听了就知道高芳打什么主意，连忙抢着说：“晓玲，你给我也带一个回来，我爹过些日子也要过生日。“

　　张金凤一听就知道俩个儿媳妇打什么主意，趁老三家的还没答应赶紧训人：“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今天这东西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罢？”

　　林晓玲可不需要婆婆帮忙：“妈，没事！嫂子们也是一片孝心。”

　　张金凤对儿媳妇可不会客气：“就她们俩还一片孝心，怎么不见孝顺我和你爹。”这话让人没法接，赵大海不说话，其他人说什么怎么说。

　　说不孝顺但是人家光明正大说是为了自己父母；说孝顺怎么就没先想着公婆，但是连儿子们都没做什么，更怪不上做媳妇的。

　　“大嫂，二嫂，你们先把钱给我，我再去求我大哥帮忙。“林晓玲特意把那个求字说的重一点。反正这俩妯娌真要肯给她钱，她一定会帮忙再做两个蛋糕出来“卖”。

　　“晓玲，都是一家人，你就帮我先垫着吧！难道我会跑。“高芳这话说的可不客气。

　　“二嫂，你一个，大嫂一个，一共要50块钱，我手上没这么多钱，你总不能让我求我大哥帮忙还要我大哥垫钱吧？再说我大哥愿意垫我大嫂也不愿意啊，我让二嫂你给垫这么多钱你愿意？“

　　高芳当然不愿意给垫这么多钱出来，只得对林晓玲一阵傻笑。

　　“晓玲，你一个工人每个月都有工资，怎么会没钱？再说红军每个月还有工资呢？“蔡德美见高芳说不过林晓玲，只是亲自出马，边说边还翻白眼，摆明不相信这话。

　　“大嫂，我家的钱都被我存定期了。”林晓玲很想怼回去，不过看在公婆面子上忍了。她家钱怎么用还有多少关其他人什么事，这不是多管闲事。

　　“那你这个月……”蔡德美还想继续追问。

　　“行了，你吃完赶紧帮妈把桌上碗收拾了。”赵国富赶紧打断了蔡德美剩下的话。

　　“晓玲，你大嫂就是眼皮子浅，你别见怪啊！”赵国富给林晓玲陪了个不是。

　　“大哥，没什么。只是我如今手头上真的不方便，我这个月工资给妈做了身衣服，再加上还有这蛋糕……”林晓玲对这个大伯哥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也不主动提出要帮忙解决钱的问题。

　　俗话说的好“求急不求穷”，这要是家里没粮食吃她肯定会帮忙，这蛋糕又不是什么必须品，没钱就别买别吃。

　　赵国富没想到这个弟妹还给自己妈做了衣服，也不过是个普通生日，他和老二可是什么都没买，空手进的门。

　　赵国富朝他家老二看了一眼，赵民强半眯着眼睛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一脸陶醉的表情，仿佛对这边几人的对话一点都没听到。

　　最后还是张金凤心疼自己儿子，现面打的圆场：“行了，德美，高芳，你俩把厨房收拾了，桂芝你去帮忙。晓玲今天下午累了，就休息一会。

　　林晓玲是宁愿做饭也不愿意做饭后的收拾工作，听了婆婆的安排便没有起身，她乐得不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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