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寻找遗迹！冰海之下的巨树

又是一样的风雪，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众人眯着眼睛，如同刀子一般的风割得脸疼得厉害。明明身上已经穿着从企鹅兽那里借来的厚重皮衣还是被冷得哆嗦了起来。不出意外这里的温度已经低到零度十几度以下，是他们在人类世界完全体验不到的寒冷。

        “诶？你们也走得太慢了一点！”前方的企鹅兽们一个不注意都跑到五十米开外了。

        “喂，你们可是能适应这里生活的，我们哪能比得上你们！”拓也不由得嚎道。

        “月？”巫师兽立刻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女孩揽进怀里。“撑不下去了吗。”把强撑着跟上大家步子的女孩用斗篷围住，用哈气双手揉搓着她的小手。“不要逞强，如果撑不住就和我们说。”

        “可是，大家都能坚持……”

        巫师兽跟着她的目光投向一圈孩子们，知道女孩的性格固执，也不好说出什么“你不能像大家进化”这样的话。“但你是他们年纪最小的。”说着就把她抱了起来，也不管女孩的反驳：“暂时这样待着吧，不暖和起来身体，我是不会放心让你自己走的。”

        “嗯，知道了。”在怀里缩了缩找了舒服的位置，确实，她好像已经冷的没法思考了。

        “早知道我就带上厚披风了。”想到这里他懊恼不已。

        “已经到了书上没有记录的地方来了呢。”跟随着前方行动缓慢的大部队，波高兽将脑袋埋在书里，想要找到任何有关这个地区的描述，但是翻到最后仍旧一无所获。“只写到冰雪终点站就结束了，看来太太爷爷并没有来过这里。果然是太偏僻了一点吗？”

        听到它的自言自语，拄着拐杖正向孩子们推荐要不要带一只企鹅兽出去历练的长老，投来了慈祥的目光：“你手上的那本书是……？”

        发现老爷爷正疑惑于自己的百科全书，波高兽合上书页拍了拍封面，自豪地说：“这本书，是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宝物，记载了数码世界的基本情况和各地的风土人情！我们旅行到这里，全靠这本书的指引！”

        “果然按照约定完成了自己的著作吗，干得不错啊老伙计。”长老捋着自己的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什么，您认识他老人家吗？您难道是爷爷的爷爷那一辈的人吗！”波高兽双手握拳，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它早前就听说太太爷爷游历整个数码世界才写出了这么一本著作，却没想到这位长老爷爷居然是熟识的友人！“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如果知道您还记得他一定会特别感动的！不过，我为什么没有听爷爷说过这件事啊，如果您和太太爷爷是旧友的话。”

        “对啊，究竟是为什么呢……”企鹅兽带着慈祥的笑容垂下脑袋，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初说好了进行世界旅行，一起写出一本世人无法超越的百科全书，但我还是食言了。老伙计一定还在恨我吧……执着于虚幻的遗迹而抛弃好友，在某种程度上我确实是个过分的家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它仿佛又苍老了很多，原本硬朗的身体也一瞬间佝偻了下来，“这个老家伙，没有我的陪伴，一定没胆子去黑暗大陆探险的吧。”

        “老祖宗他……的确没能去黑暗大陆，这也是他的遗憾之一。”波高兽翻到第六十五页摊开，书页上被涂得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内容，一本完整的百科却只有这几页的部分空着，确实令读者十分费解。

        “这个胆小鬼，我回头肯定得说说他，身为一个完全体连黑暗大陆都不敢去。想当年，只有我混到最后还是个成长期呢。”长老拄着自己的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立志游遍数码世界的探险队，如今只剩下我活着咯。”

        它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独自念叨着，单薄的背影寂寞而令人心酸。

        不变的天色只有暗色调的灰，十几人的队伍行进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在地平线处出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冰壁。延伸数百公里看不到两边的尽头，处在永久的白色冻土之上如同冰蓝色的堡垒。

        “哇啊阿啊——”长老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孩子们都吓得赶紧环顾四周，看看是不是有敌袭。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为什么，有什么不正常？”

        “因为长老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暴风雪，根本没办法找到前路，今天却是阴天，连雪也停了，着实很反常。”

        纯平抹抹鼻子：“那有什么问题？说明我们的运气好到爆炸不是吗！”

        拓也先带头：“各位，我们去往近一点的位置看看吧！”

        常年冰封的海面和大大小小的冰山连成一线，即使没有降雪，低温带来的寒冷也令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眼泪鼻涕横流。倒是企鹅兽们对如此低温的环境感到适宜，甚至有几只用腹部紧贴地面开始快速地滑行，模样十分享受。

        “话说你们长老怎么那么肯定那是神迹？这个世界有神存在什么的，也太玄乎了一点。”拓也向旁边的两只村民搭话道。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来这里这么久了突然听说了如此莫名其妙的言论，总感觉令人难以置信。“你们的神难道长得也是企鹅的模样吗？它会飞吗？”

        “喂，你也太失礼了一点！”年轻的企鹅兽听后一蹦三尺高，然后被另一只一把拉住。它哼的一声扭过头去：“你们这些人类，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当触及有关神真理的一隅，全身的每一个数据都会得到共鸣，如同流浪的灵魂找到了归属。”它双臂环抱着自己作陶醉状，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怼在拓也面前。“那是只有伟大的神明才有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世代守护的这个遗迹，是有关数码世界创生相关的重要数据，长老有幸被神选中才能够触及到神的面纱。总之，不是数码兽的人类是完全不会懂得这些事情的啦！”

        “为什么不会懂啊，我们可是能进化成数码兽的哎！”也不管前面的内容有没有听懂，急性子的拓也只听到最后挑衅的一句，就差拿出暴龙机进化证明了。“听你们这么说的话，你们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神明不是吗？他们如果存在的话为什么不出现呢？数码世界到处都这么混乱，也没见他们出来教训一下基路比兽。”

        听到他的疑问，其余孩子也投来了关注的视线。按理说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存在，没理由会对陷入这么混乱的局面当中的世界置之不理。

        “这个世界的神明，是比三大天使更为强大的数码兽吗？或者只是你们幻想出来的东西？”辉二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这个……那个……”这明显问倒了这只年轻的企鹅兽，它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大概，似乎也并不理解真正的原因。“总之，既然有神迹存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神明并不是虚假的化身。也许正是因为整个大陆战火不断，才令祂们抛弃了这个世界。”

        “怎么越听越玄乎啊。”纯平挠着头一脸复杂的表情。

        “神——既不是数码兽也不是人类，是不同于任何事物的存在，祂们存在的本身就代表着整个世界。”孩子们的身后传来苍老的声线，年迈的长老拄着拐杖缓缓走来。就在众人以为它要发表什么惊世言论的时候，却眼睁睁地看到它从怀里摸出一本名为《旧约x经》的书，一本正经地说：“只要100美元就可以聆听神的教诲，要来一本吗？”

        “什么鬼嘛！！”周围一圈的孩子一头栽到地上。这个老爷爷完全是不靠谱的老神棍啊，亏他们还听得这么认真。

        月轻笑起来：“也许真的会像长老爷爷说的那样也不一定！对吧，巫师兽！”深色的巫师无奈地接受了她的眨眼，摇摇头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向众人解释道：“关于神的存在，我想作为三大天使下属的我有义务做一下科普。究极天使兽大人是被称为最接近神的存在，现在已经覆灭的天使帝国，曾经里面的一众天使型数码兽也被称为神之列队，他们是守护神并传达旨意的神之使者。不仅如此，民间很多数码兽之间也流传着神抛弃了这个世界的传闻，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

        “既然巫师兽都这么说了……”拓也却摸着下巴感觉有哪里不对，为什么巫师兽会说这个世界啊，搞得就像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数码兽一样……“对啊，天使兽，天使兽啊！”他惊叫一声，偷偷看了一眼企鹅兽的方向，然后捂着嘴对着月小声说道，“天使兽一定知道以前天使帝国的事情吧！神明到底有没有真正存在过！”

        “抱歉，这些我并不知情。”洁白的天使长身玉立，仅仅是站在那里都拥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他看向女孩的方向，气息圣洁而平和。“我的记忆仅限于见到月之后开始，进化为成熟期之后多了一些对于世界的认知。也许重新进化为究极体那些记忆就会回归，但就目前来说，我无法给你们很好的解释。”

        波高兽也盘着双臂点头道：“数码世界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局面，或许只有神圣天女兽她们这些从古代世界存活至今的上位者才会知道，我们这些后来降生的数码兽再怎么样都只是猜测。天使兽从巴达兽进化而来，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事。”

        “找到了，就是这里！”大部队突然在某一处停下，响起了企鹅兽们惊喜的声线。孩子们兴奋地抬起头。蔓延几十里的厚重冰壁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不仅如此，就连头顶也是高达几十米。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要从这里翻过去吗？”

        “这边有一条小路！”波高兽指着一条仅能两人通过的缝隙。

        走在长长的通道中，亚古兽对着宛如镜子一般的冰面做了个鬼脸。然后，突然冰面内有个东西一闪，他“啊！”地一声跳起来。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众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这里面里面有东西！”亚古兽咬着爪子。

        “有东西？”

        “你们快来看！”前面也传来女孩的声音。众人跑到月所指的位置。

        “什么！这是数码兽吗？！”

        延长至无数公里的冰壁中居然冰封着数不清的数码兽！全身被浓密的毛覆盖，覆盖面容的面具上镌刻的徽章，整体如同猛犸象一般的生物。

        “是完全体的猛犸兽。”月拿着暴龙机查询道。巫师兽皱起眉：“我记得它们是古代世界存在的数码兽，现在的数码世界上已经完全绝迹了。”

        “被做成标本了吗？”友树完全不敢靠近。反而是拓也胆子大，“反正都已经死掉了，没关系。”说着凑近敲了敲冰面。

        这不敲还好，一敲。只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碎裂声，整个冰墙产生了细微的裂痕，逐渐扩大。

        “拓也，你看你都干了什么！！都把这种古迹搞坏了啦！！”波高兽挥着膀子训斥道。

        “哦？看起来大家要活了呢。”长老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发生剧烈的晃动。如同地震一般。

        “哇哇？！”众人只好拼命往来时的路跑，但是两边的冰壁突然冲出了几只破冰而出的猛犸兽！“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被冰封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数码兽为什么会复活啊！

        所有人和数码兽们在巨大的象蹄下乱作一团。在一片轰隆作响中，冰面由远及近地产生大片的裂痕！大家急忙稳住身体，“不好，赶快离开这里！”巫师兽当机立断地指挥道。

        “哇啊啊快走！”企鹅兽推着彼此飞快地后撤，北川月也被天使兽带入怀中，但是以孩子们为中心，脚下坚硬的冰块突然大面积碎裂。扑通一声重响，伴随着孩子们的尖叫，冰冷刺骨的海水立即将众人吞没！

        糟糕、大家都被卷进来了。巫师兽在无情的涡流中就近抓住问答兽和亚古兽，天使兽护住女孩，在乱流中想要撑开翅膀，一股更为强劲的水流包裹着直接打乱了他的行动。

        这个感觉是……从冰海的漩涡之下，传来了极为熟悉的气息。思索片刻，他紧搂住怀中之人顺着水流的力道向下潜去。其余人也无法抵御涡流的席卷，无力地随之沉向冰海深处。

        为什么，突然可以呼吸了。在一片混乱中努力睁开双眼，处于天使兽怀抱中的月猛地一惊。在无尽的深海里，出现在眼前的画面令人灵魂一颤，从心脏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冲击进四肢百骸。

        所有孩子都同一时间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仿佛听到了腐朽的生命传来的哀歌。

        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啊。残缺的却又震撼的，一颗参天巨树立于幽暗的海底深处。暗淡的色泽昭示了它已经荒废，即便如此仍然令人惊叹不已！巨大的已经凋零的树冠上挂着残存的枝叶，与其说是巨树，倒不如说是万顷森林。在无光的深海里，它是这样的神秘而深邃，令人喘不上来呼吸，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渺小的人类在它面前如同沧海一粟，甚至不如一片叶片大小。它无法丈量，它承载万物。它的存在，便是整个世界。

        ……

        此时的冰面上。

        “到到到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撤离到没有冰块碎裂的安全位置，企鹅兽们往前一扑，捂着劫后余生的心脏松了一口气，到了这个地方就不再有猛犸兽追上来了。“还好还好，差点就要被踩死了。”

        “就属你跑得最快了！”其中一只企鹅兽暴躁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回过头后捂着脑袋尖叫起来。“啊啊啊啊那些人类孩子全都不见了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是神……”

        长老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走到飘着浮冰、已经变成一片汪洋的冰海边缘，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已：“是神明现身了。”

        “我找了足足400年的……数码世界的神明啊。”

        它乞求地般的跪在地上，整个身子趴于地面。“求您保佑这个世界吧，让进化的光芒重新照耀世间——”

        “求求您，赐予我进化的机会吧。”

        “快要来不及了，我快要…没有时间了啊。”

        它佝偻的身躯极尽卑微，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几句话。但是逐渐平静的海面，并未给它丝毫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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