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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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祥走后没多久,坐在沙发上的沈瑞就扯开了嗓子,嚎啕大哭起来。老于赶紧抱着她安慰道:“没事,别人不信我们,我们证明给他们看就是了。”菲菲也走到沈瑞脚边,把头枕在她的脚上,无声地表达着安慰。
沈瑞并没有说话,而是倚在老于的怀里,使劲地哭着,不管他怎么哄、怎么拍,就是不停下。一直哭到眼睛都红肿了,她才渐渐转为抽泣,而此时的老于,手里已经塞满了擦过的纸巾。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在缓解了一下情绪后,沈瑞终于开了口,这时候的老于,也知道不能太强求,便知趣地起身离开,临走前,他又在沈瑞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声叮嘱道:“记得回头给我打电话。”
送走了老于后,沈瑞独自一人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而老于呢,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同样眉头紧锁。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沈祥的怒气,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在沈祥的眼里,这个小他12岁的亲妹妹,就跟个小姑娘似得,需要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保护着。都说现在这个年代,三岁一代沟,这个妹妹居然找了个差十多岁的男朋友,生活习惯和认知上的差异,一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磨合的。沈祥不看好两人的前景,也在情理之中。
把菲菲送到家里,老于又独自一人走到了大街上散心。他知道自己是真心爱着沈瑞,所以,要怎样才能打消沈祥的顾虑,才是当务之急。只是沈祥现在一定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找他,肯定不合适。
不知是潜意识作祟,还是自己真的有心,不知不觉,老于竟已走到了老弄堂附近。他朝着那片被蓝色钢板包围的地方走了过去。曾经的热闹已经成为过眼云烟,如今的老弄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钢板上贴着各种激励人心的标语,无声地继承着过往的喧嚣。
走着走着,老于想到了那个红色的书报亭。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不在那里,见证着老弄堂的变迁?他快步绕到老弄堂的另一面,发现那个原本停驻着书报亭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一块空地。一切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却又那么地令人惋惜。
老于站在原本书报亭的位置,面对着眼前的这条马路,想象着自己就是那个红色书报亭,看着路过行人的欢声笑语,看着来往车辆的行色匆匆:他们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喜怒哀乐?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变成一片尘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该吃药了。”想着想着,老于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往家的方向走去。
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药盒的时候,老于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下午沈瑞对他说的话:“我说老于,要是你以后有什么心事了,或者不开心了,你就多跟我说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好不好?”
难道她看到了药?知道了我得抑郁症的事儿了?虽然老于下意识地认为,沈瑞并不是一个会随便窥探他人隐私的人,但当他瞥到抽屉里的那支钢笔时,顿时明白了一切:这支钢笔,本应在办公桌上才是,现在却躺在抽屉里,说明一定是被人放进去的。
老于拿起手机,想给沈瑞打电话,与她开诚布公地聊一下自己的病情。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按下拨通键。“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吧。”老于自言自语着。现在的沈瑞,应该还没有从刚才的争吵中走出来,如果这个时候再去跟她聊自己的病情,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安眠药带来的困意很快便向老于席卷而来,直到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洗澡换衣服。“算了,随便吧,脏一天就脏一天。”他轻声地自我安慰着,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不一会,便酣睡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能够吵醒熟睡中的老于。随着一声微信的提示音,这个夜晚,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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