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的转机

胡仵作接着说道：“下官在高尚书的脑后，发现了一个及其微小的创口。”

        “而这个创口，据下官推测，应是一种利器。”

        “因而近日下官心里实在辗转不安，今日终于大胆地做了开颅手术，取出了这‘利器’。”

        说着，胡仵作便小心翼翼地展开手里的木盒，拿出一根针。

        这针，居然和绣花针一般大小，平平无奇。

        “这是在颅内取出的凶器？”梁皓宇不可思议地问道。

        胡仵作沉重地点点头，缓声说道：“据下官推测，高尚书应是曾经中了一箭，这一箭不是普通的长箭，而是用及其细微的铁针制成。凶手将此针射向那颅内能让人致命之处。”

        胡仵作接着说道：“但高尚书不知为何，身子偏挪了一些，此针便弯折了轨道扎在头部内，而并无致命。而高尚书当时只感到一阵刺痛，过后便不以为意。”

        “下官推测，凶手应是制作了一种可发射凶器的机关。”胡仵作接着说道。

        梁皓宇不由得心里思忖：“这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能将此针放在这复杂机关里，当做凶器射出。

        梁皓宇深锁眉头，沉声道：“那么胡仵作，你能知晓这针是何时射入高尚书的颅脑内吗？”

        胡仵作说道：“从那针在颅内的状态来看，应是不出半月。”

        ……

        这调查范围，可真如大海捞针了。

        梁皓宇一细想，不由得摇头叹气。

        梁皓宇接着缓声道：“先调查长安城内精通武器、机关制作之人，还有和高尚书有过节……”

        “那么杨理，张家楼那边有消息了吗？”梁皓宇又想起慕容小婉的一连串的提问，不由得脱口而出。

        杨理便急忙上前禀告：“张家楼的厨师，现在还没有下落。但我们查到那厨师乃洛阳人，在长安无亲无故，却在前二月只身一人来到长安，铁了心要进那张家楼当厨师。而长安人众所周知，那张家楼几乎便是辛部尚书的家外厨房一般。”

        “继续查那厨师的下落，并清查那厨师的家世背景。”梁皓宇皱起眉道，“特别是他和高尚书的交集，还有他的住所。”

        “是。”杨理说完。

        梁皓宇点点头。

        一连几日在京兆府夜不成寐，如今又发现了新线索，梁皓宇头疼欲裂。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梁相府。

        这刚进门，便见着一脸沉重的梁夫人和永和公主。

        梁夫人率先发难：“你还记得回来？”

        梁皓宇皱了皱眉，低声道：“近来来兵部尚书高利一案满城风雨……”

        永和公主掀开一炖盅的盖子，喝了一口养生汤，揉了揉眉心说道：“这高利之案，我有所耳闻……高利此人，可是牵扯甚广……”

        梁夫人蹙了蹙眉道：“怎么倒是听说这慕容小婉居然背着这嫌疑，还入了堂审？”

        梁皓宇叹了口气，便只说道：“她被那两个表妹设计下了草乌，所以被牵扯其中，如今已经洗脱了嫌疑。”

        “你还是少理他们家的事。”梁夫人冷声道。

        “这只是公事断案而已。”梁皓宇不由地苦笑。

        梁夫人黛眉轻敛，便继续说道：“这慕容远将军一死，这慕容小婉能活下来都算是幸运的了。”

        “杀人嫌犯……”

        “真不知今后她还会有多少麻烦？你打小面冷心软，暗地里估计还有照拂她！”

        梁夫人黛眉越蹙越紧：“不是我们梁府不同情她，只是你不能越界，让她还以为她还有那盼头，继续纠缠你……”

        ……

        永和公主这时候长叹一声道：“公事，私事，有时候哪分得那么清呢。”

        梁皓宇心里一动。

        永和公主摸了摸脸颊，那脸上的脂粉温软细腻。

        哎，但今儿刚钻研出的美颜之方，怕是没什么效果了。

        永和公主说道：“这高利乃慕容远将军的死敌，还抢了东回鹘可汗之女为妻留下祸根……而高利此人周旋多方派系已久，早已是个烫手山芋。”

        “高利如今有这一天，乃为意料中事……”

        梁皓宇面色一凛。

        永和公主虽然平日在这相府里只专心研究些花草美颜之方，这事儿可倒还比他似乎还清楚些。

        “如今这局势甚为诡谲，我们梁相府不搅合在任何一方以周全自保，才是上上之策。”永和公主淡淡地说道，“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不要和慕容小婉牵扯过深。”

        梁夫人急道：“你们压根就不要再见面了。”

        “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梁皓宇刚要说出口，脑海里不由地却浮现永和公主刚才说的话“公事，私事，有时候哪分得那么清呢。”

        他终是把话噎了下去，转身回到了屋子。

        实在是太累了。

        慕容小婉回到了小愿食馆，心里觉得那冷若冰山的梁皓宇真是晦气。

        这时候那花晴柳晨喜滋滋地迎了上来：“小娘子，小愿食馆刚来了一堆客人，都是西域人。”

        “西域人？”慕容小婉一征。

        “是呀，小娘子刚走，便有一些西域人循着那烤羊肉和羊肉烤馕的香味便过来了，愣是要我们把小娘子留给我们的夜宵卖给他们，说多少钱都成。”花晴笑得合不拢嘴，胖胖的圆脸儿激动地红扑扑，“我们便随口说了个高价，他们眼儿都没眨，都买下了。”

        “然后他们边吃还便赞叹，说是难得在长安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西域菜，以后要经常过来。”柳晨拍手道。

        花晴叹道：“哎，反倒是这些异族人，他们可对我们没有什么偏见。”

        花晴话音刚落，那食馆外又有人声：“你们家小娘子回来了？还有西域菜没？”

        慕容小婉一看，几个白肤大眼的美貌男女站在小愿食馆外，几个西域小孩还在大人的身后探头探脑。

        慕容小婉一边心想着，一边笑道：“今儿天色晚了，食材也备得不多，改明儿小愿食馆开业，准备好更多的西域菜，恭请各位光临。”

        一名西域女子听着，便笑着说：“头回在怀远坊找到一家这么美味的西域菜。明儿我一定过来。”

        慕容小婉点点头，不禁想到还在京兆府狱里的仪兰，不知那案子需要多久才能水落石出。

        送走西域客人，食馆也收拾完毕，三人便准备入里屋入睡。

        慕容小婉想到那梁皓宇那说是为了公理而入京兆府的剖白，以及他那“不要纠缠”的警告，不由得心里有些别扭。

        她心里怒骂了一句：“哼，说是为了公理当的官儿，谁知道呢？这种装模作样的狗男人，谁要纠缠啊！”

        但是梁皓宇那清俊绝世的模样又让她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这时候，慕容小婉突然听到小院的树叶响动的声音。

        慕容小婉和花晴柳晨心底起了疑。

        她们走到了后院，柳晨点起灯一看，那树上用飞镖扎入了一张纸条。

        上边写着：静待时机。平四。

        平四？

        这是慕容将军义子的乳名，因为是从好友那收养来的遗孤，本在家里排行第四，因而慕容府的人都喊他平四。

        而平四的广为人知的真名，则是平远。

        平远跟随慕容将军西征，传闻早已战死沙场，难道……他还活着？

        慕容小婉浑身颤抖，心潮起伏难平。

        对原身来说，平远就是对自己疼爱万分的武艺高强的哥哥。

        平远自小被慕容将军带大，征走沙场，是能令万千士兵闻风丧胆的将军。

        平远精通机关之术，这是他秘密钻习而来，除了慕容远将军和自己，压根旁人无所知。

        就这飞镖射树，掌握到刚好能让三人听见的声响，就知道是那控制机关术到出神入化的平远无疑。

        静待时机。

        这次慕容将军死敌高尚书的死，难道和平远有关？

        平远已经开始悄悄准备为慕容将军平反的事了？

        慕容小婉不由得和花晴柳晨对视了一眼，三人眼里都难掩激动。

        平远还活着！

        只要静待时机，慕容府就有平反的希望！

        慕容小婉攥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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