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面见邵谊夫

　　1979年7月4号，林孝言历时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把首张唱片的十二首歌曲全部录制完毕。有着前世数字音乐时代近亿甚至大大超过的播放量托底，他并不担心这张唱片会吸引不到市场，让它沦为唱片公司每年发行的唱片，十分之七都是赔钱货中的一员。别看他有着史无前例的签字费，整个宝丽金唱片香江分公司都对他另眼相待，好似风光无限。

　　这并不代表如果他赔了钱，公司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在资本为王的时代里，一个刚刚出道没有什么流量的歌手，你能得到公司多大的资源栽培，就必须要让公司在市场上获得相应的收获，否则残酷的资本家一定给你剥皮抽骨，吞的你连渣都剩不下。

　　签字费其实就是唱片公司预付给歌手的薪水，黑社会中俗称的安家费，唯一不同的是黑社会安家费的不用还，唱片公司的你必须还！

　　公司将会在歌手今后的收入中扣除签字费，结清之后才会有第二笔进账，签字费给的多，自然是认为你能赚回来。理论上来说他还欠着宝丽金500W港币的巨款，这张唱片也是他独自编曲、作词、制作、划定音乐方向的，在获得这部分收益的同时，也必须承担应有的责任。一旦说这张唱片扑了街，他很有可能面临着非常严重的财务诉讼，以及长达五年之久的雪藏冷冻。

　　林孝言顶着压力不出粤语唱片，却也不敢拿来之不易的机会开玩笑。在选歌时把声音与他相似的张杰作品当为首选外，也在两首R文歌、英文歌上下了大心思。《My  Love》是西域男孩于2000年发行的单曲，每次演唱会必唱曲目的威力毋庸赘言。《Try》是P!nk演唱的一首神曲，神是因为P!nk呈现出的劲爆现场效果，在神仙打架的格莱美现场也是排在前十的行列。《世界上唯一的花》在RB狂卖312万张，是RB平成时代最为畅销的歌曲。《Tomorrow  never  knows》RB本土销量276万，唯二降低RB自杀率并带给人希望的神曲之一。

　　再加上live版的《默》、《星星》、《你就不要想起我》、《这就是爱》、《夜空中最亮的星》、《天下》、《我们都一样》、《勿忘心安》，在目前的香江乐坛中堪称豪华阵容，总会有一首歌能吸引到歌迷的注意力，让他们从腰包中掏钱购买一张此时还算是奢侈品的唱片。如果林孝言真扑街了，作为退路的张国蓉也一定不会扑，了不起转职当幕后，今后大家走着瞧！

　　在郑东汉的豪华办公室内，林孝言与郑东汉相对而坐。

　　陪着林孝言在录音室熬了一个多月，郑东汉身心俱疲，让他恨不得立刻能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可唱片母带录制的结束，算是在整个行业流程中刚刚走完一半，接踵而至的唱片宣传工作更是重中之重，半点马虎不得。

　　郑东汉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软趴趴的把自己整个瘫在老板椅上，说道：“小林，如今唱片的录制工作就剩下混音跟压缩了，你也是时候包装下造型，把宣传照跟海报定下来，接下来就要忙着路演为唱片上市做宣传了。”

　　前世林孝言在网上看过不少明星成名前的辛酸史，就连天王巨星迈克尔在成名多年后都对路演深恶痛绝，他自然不希望自己也跟着去遭那份罪。在联想到此时香江社会的治安问题，他也不想自己过早的暴露在有心人的枪口之下，这完全是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想心中计划的可行性不算小，林孝言开口说道：“师傅，对于唱片的宣传，我有一个想法，会比传统的路演效果更好。”

　　郑东汉闻言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打起精神坐直身子，说道：“哦？是什么想法，你快说说。”

　　“师傅你听说过音乐录像带么？”林孝言知道MTV能火遍全球，最后成为每一位歌手出唱片、专辑的必备选项，全是因为1983年迈尔克发行的《Thriller》，后来格莱美为了表彰迈克尔在MTV的成就，把该奖项改成“迈克尔  MTV录像带音乐奖”。至于此时的MTV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就是歌手对着镜头唱歌，然后录制成录影带？”身为香江乐坛擎天一柱，跟世界音乐接轨的郑东汉自然知道MTV的意思。

　　“也差不太多，不过我是希望可以按音乐主题编一个小故事，加入舞蹈元素，就像电影那样拍成一个短片。”林孝言听完郑东汉的说法，与他看过的MTV大不一样。难怪迈克尔是流行音乐的分水岭，他在MTV中加入舞蹈、故事元素，亲手把MTV的发展推上了一个历史的最高度，还保持数十年不变。

　　被林孝言这个大胆想法唬了一跳的郑东汉，仔细琢磨了一番，感觉这个新奇的想法大有可为，他问道：“那么播放渠道呢？你拍出来没渠道播放，跟没拍有什么区别。”

　　林孝言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电视台了，还有比它更好的选择么？”

　　“咱们先不说这史无前例的音乐录像带，能不能在电视上播，就算是能播，那天价的广告费怎么办？”看到林孝言这理直气壮的模样，郑东汉恨不得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道你的唱片已经花了多少录制费了吗？还有唱片工厂的制作资金没到位，投入这么大的资金，光凭香江市场能回本已经是万幸了，你怎么还想着砸钱进去？”

　　“师傅你能联系到邵谊夫邵大亨吗？我有一个可以不花钱的办法，不过需要跟邵大亨面谈。”见郑东汉这狗急跳墙的模样，林孝言被逗的想笑又怕他翻脸，强忍着笑意问道。

　　“你确定？小林你可不要乱来，那可是邵谊夫！”要是能不花钱就上电视，郑东汉是愿意牵线搭桥的。不过他怕林孝言年少轻狂，不知道轻重得罪大人物，还是重点给他提醒了一下。

　　“你放心吧师傅，为了这张唱片我也是呕心沥血，怎么可能乱来。”坐镇香江两大电视台之一的无线TVB，手握邵氏影城，背靠邵氏院线的邵谊夫，在香江娱乐圈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说捧谁；谁就能一夜爆红，他说封杀谁；自然就能让那个人寸步难行。对邵谊夫有着清楚认识的林孝言，哪怕自己是重生者，以他现在的体量哪敢拿邵谊夫开涮。

　　“姑且信你一次，你准备什么时候见他？我得提前跟他预约。”心中权衡一番，觉着林孝言不是个疯子的郑东汉，接下了这次牵线搭桥的任务。

　　“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就明天上午吧。”

　　“好！”

　　“那我先回家做准备，明天上午我再来公司。”

　　…………

　　第二天上午，准备妥当的林孝言就随着郑东汉，前往曾经的故地——九龙广播道，一路直奔无线TVB的办公大楼。

　　首次来到这个极具传奇色彩的电视台办公大楼，林孝言完全是抱着朝圣的心态，一路上双目放光的四处扫视，兴奋的希望可以找到几位熟悉的面孔。让跟他一起前来的郑东汉不禁莞尔一笑，感慨的想到终究还是才19岁的年轻人，一来到电视台就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

　　说起邵谊夫，他并非香江最有钱的人，但却是香江富豪中屈指可数的大慈善家，他在香江的影响力源自于他的影视王国，而他在内地的口碑则主要是因为他的慈善捐赠。据统计，邵谊夫历年捐助社会公益、慈善事务超过100多亿港币，兴建了6000多个教育和医疗项目。尤其是对教育事业和科技事业，邵谊夫捐赠的教育资金遍布神州大地，全华国多家高等院校均有邵谊夫命名的“谊夫楼”。香江多间专上院校的建设曾得邵谊夫捐助，例如香江中文大学的谊夫书院、香江大学的邵谊夫楼、香江城市大学的邵谊夫图书馆等。

　　当林孝言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邵谊夫的办公室后，一眼就被已经秃顶、带着眼镜，面带慈祥微笑的邵谊夫，以及陪在他身边的中年妇女吸引了注意力。

　　郑东汉在音乐界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他跟邵谊夫比完全不够看。一进办公室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走上前向邵谊夫与中年妇女问候着，以示敬意。那位中年妇女也果然不出林孝言所料，正是邵谊夫的红颜知己，无线TVB大管家方怡华。

　　邵谊夫耐着性子跟郑东汉寒暄了会，双方落座后，他说道：“阿汉，你我之间就不要太客气了。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本就不知道林孝言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心中没底，又被邵谊夫这大亨气势一压，额头见汉的郑东汉只能硬着头皮抬手一指林孝言，说道：“邵先生，他叫林孝言，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歌手，今日来是想跟你谈一谈，与无线TVB的合作。”

　　“哦？你想怎么合作？”邵谊夫眼睛一眯，带着玩味的笑容，转头朝林孝言看去。

　　老听说一个人的气势如何如何的林孝言，今天算涨了见识了！他被邵谊夫这一盯，感觉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面不断的想着用不了几年我比你有钱，给自己加油提气。眨几下眼睛的功夫，林孝言反倒心平气和了。

　　他从带来的公文包中拿出准备好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递给邵谊夫，谦和的说道：“邵先生好，这是我写的电视剧本，想让您看一看。”

　　邵谊夫并没有接过剧本，只默默看着林孝言不知在想什么。可一旁默不作声的方怡华却变了脸色，堂堂香江大富豪邵爵爷，哪有闲工夫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写的什么狗屁剧本！要不是看在郑东汉的面子上，她立马叫保安上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歌手扔出TVB。

　　心中不爽的方怡华撇了一眼郑东汉，语带讥讽的说道：“歌手就好好去唱歌，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写电视剧本，你会吗？”

　　郑东汉作为宝丽金唱片的亚洲区总裁，平日里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方怡华的言语挤兑，他心里也不痛快，却碍于邵谊夫当面不好争辩什么。心中暗自把林孝言喷了个狗血淋头。

　　“你来见邵谊夫就是为了递个剧本？这里可是TVB啊，代表着香江电视剧制作最高水准的地方，用得着你来班门弄斧么？我真是失心疯了，才带你来这里捣乱。”

　　心中不断吐槽的郑东汉，给林孝言狂使眼色让他不要乱来。

　　“方小姐说的对，不过我对我的剧本还是有信心的，我也认为除了TVB，香江没有电视台能把它拍成经典，我希望邵先生能给个机会，抽空看一下吧。”林孝言被方怡华讥讽，却面不改色，无视郑东汉的暗示。他露出少年人腼腆的微笑，自信的看向邵谊夫。不是他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实在是形势比人强，今天要是没个结果，出了大门你看郑东汉会不会踹死他。

　　邵谊夫递给方怡华一个眼神，多年来养成的默契让方怡华秒懂这个眼神的意思。邵谊夫看着潮气蓬勃的林孝言，问道：“你就是前段时间，新闻报道过的广播道歌神？《三体》也是你写的？”

　　“想不到连邵先生都惊动了，实在是惭愧，惭愧。”林孝言可不敢跟邵谊夫翘尾巴，他谦逊的连连摆手。

　　“我看过你写的《三体》，确实写的不错。怡华，叫天霖上来，让他看看这个剧本写的怎么样。”邵谊夫眼神中带着赞许的光芒，勉励了林孝言一句。他也好奇能写出《三体》这种科幻巨作的人，写出来的电视剧本又该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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