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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不觉得你大早上出现在这有那么一点点不合理吗?!”

  南岁禾手慌脚乱夺过他手中的汤勺,  放在砂锅里,两只手推着他往洗手间走。

  许宴青忽的侧过身来正对着她,南岁禾一时没有防备,  直直撞进他怀里。

  他顺势锁住她的腰,  “我在我女朋友家里,  为什么不合理?”

  “可是,  可是我妈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啊。”

  许宴青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我会尽快的,一定!”

  “尽快是多快?一定是什么时候定?”

  南岁禾回头望了一眼门边,  似乎能感觉到外头白韵嘉意欲破门而入的气息,  她迅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啊,  我妈前几天跟我爸出差去了,  找到机会我一定说。”

  察觉到她的不愿意,许宴青眸子落在她焦灼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却并未再步步紧逼,顺了她的意。

  南岁禾打开洗手间的门看了看,太空旷,一进来就暴露,  不太合适。

  又打开客卧的门,  没什么能躲的地方,不太合适。

  进了主卧,  她眼前一亮,  指着,  “就这了。”

  “?”

  许宴青脸色沉了下来,  “你让我躲在衣柜里?”

  “就一小会。”南岁禾双手合十,  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下次补偿你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他轻哼一声,扬了扬尾调,“跟我回半山别墅住。”

  “好!”

  住半山别墅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风景好,陈设都是按她的喜好来的,出行有司机。

  相反她要是一直住在路家,还不知道许宴青三天两头去路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眼前是需要先安顿好这尊大佛。

  南岁禾刚出了卧室门,白韵嘉就开门进来了。

  她手里握着钥匙,四周看了看,“你小时候什么样我没看过,换衣服我就不能进来了?”

  “能,怎么不能!”南岁禾弯了弯眉眼,颇有几分谄媚,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十点多了哪里早了?陈姨早上煲了鸡汤,我给你送过来点……”

  白韵嘉顿了顿,“这怎么还有双男士皮鞋?”

  她探头四处看了看。

  南岁禾上前把鞋子踢开了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棉拖,“呃…一个人住怕不太安全嘛,就偶尔在门口放一双男鞋。”

  “也是,门口那监控是打开的吗?如果有什么异常要及时跟物业那边联系。”

  “放心吧妈,我平常都注意着呢。”

  白韵嘉进了厨房,“这是你煮的粥?”

  “啊?”南岁禾刚放下手里的保温盒,“啊对!熬了一会了。”

  “哟,看不出来呀,我女儿也会煮粥了。”她用汤勺搅了搅,鼻尖轻嗅,漏出几许赞赏。

  “那可不,我在国外四年也不是白呆的。”

  白韵嘉动了动砧板,择了点葱跟姜下去,“见到他们了?”

  他们是谁,南岁禾再清楚不过。

  她把鸡汤倒在白瓷碗里,下意识去挑里面的葱,手下一顿想起来什么,遂又把筷子放下。

  双手撑着下巴神色恹恹,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白韵嘉。

  “见到了。在这之前他们像一个魔咒,每每午夜梦回都告诉我,我有多么不堪。在看不见星光的夜里吞噬我的骄傲,蚕食我高高垒起的城墙壁垒,让我又重新做回那个没有人要的满身泥泞的孩子。”                        

                            

  白韵嘉微低着头,眼角泛着水光,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疼。

  南岁禾九岁那年是她跟路鸿远亲自去接的,乌洵那个小地方对一个九岁孩子的恶意,是她作为成年人都会觉得可怕的地步。

  母亲未婚先孕,父亲是个杀人犯,这些具有强烈冲击力的词语压在她身上,在她爷爷去世后更肆无忌惮。

  白韵嘉撑着黑色雨伞来到碑前,却只看见小小的南岁禾挺得笔直的脊背。

  “趁热喝,是特地买的乌鸡炖的。”她递过去一根勺子。

  南岁禾接过,看着她眼尾,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但是当我见到他们那刻起,好像一切又没有那么重要了,我也有了爱我的父母,对吧妈妈?”

  她说这话时眸子上蒙了一层水雾,看起来亮晶晶的。

  白韵嘉从厨房出来,笑着看她,“当然。”

  南岁禾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我没有办法装作大度的去原谅南与白,但是那个孩子……”

  “你想帮他?”

  “想帮他找找看这方面的医生,他耳朵不是先天导致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乌洵的时候,有一天给我打电话,我说家里来了客人?”

  南岁禾一怔,在乌洵她好像没有打过电话吧?

  思忖片刻忽的想起来,在半山别墅的时候她倒是打过一个,当时没有跟白韵嘉说已经回了南城。

  她电话最后貌似提了这么一句。

  “好、好像记得。”

  “是你俞叔叔他们家回国了,来我们家吃晚饭。他儿子就是专攻耳鼻咽喉科的,长得高高瘦瘦又仪表堂堂,很有礼貌,找他帮忙最合适不过了。”

  南岁禾好像记得这么号人物,貌似是叫俞言,以前也是住在路家旧址附近的,只不过她来南城没多久,他们家就搬去国外了。                        

                            

  既然是专攻这方面的,那找他咨询下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白韵嘉这笑,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南岁禾想了想,最近要圆的谎好像有点多,要不她先在许宴青这事上主动坦白点好了?

  “妈,其实我最近交了个……”

  “你这孩子,这床上乱的跟狗窝似的,还有这柜门也不关紧。”白韵嘉在过道往主卧里扫了一眼,准备进去拾辍下。

  “妈!!”

  南岁禾心头顿时警铃大作,飞奔过去‘啪’的一声带上门。

  白韵嘉捂着胸口,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吓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你这死孩子,想吓死你妈?”

  “妈,我等下自己收拾,要不、你先回去?我等下有点急事要出门,晚上回家吃饭。”南岁禾干笑几声,说了一连串。

  白韵嘉犹疑的看了眼紧闭的门里,第六感异常灵敏,“你背着你妈养男狐狸精了?”

  “绝对不敢!”

  那男狐狸精她养不起啊,顶多是男狐狸精养她。

  “行吧,我回去问问你俞叔叔儿子的事。”

  好不容易把白韵嘉劝了回去。

  南岁禾推开卧室门,许宴青已经从衣柜里出来了,双手环胸半椅在柜门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让男朋友躲衣柜里,嗯?”

  果然,许宴青算账,虽迟但到。

  南岁禾甩开鞋子跳上床角,居高临下看着他,亲昵的搂住他脖子,“这不是还没跟我妈说嘛,万一被她发现了,说你不自爱呢,是吧?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许宴青微微仰头,掀起眼皮看她。

  “哦?是么?”

  “我怎么不自爱了?”他向前一步,凑近了些,长臂一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单手抱起,“是这样?”                        

                            

  南岁禾惊呼一声,修长的双腿紧紧攀附在他腰身,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细嫩的手臂也搂的更紧。

  “你干嘛?!”

  许宴青下腹一紧,如千万只蚂蚁爬过的细密酥麻感传来,他未有只言片语,抱着她出了主卧,停在开放式厨房。

  南岁禾耳尖倏然一红,许宴青揽在她腰后的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她也感受到了。

  他把她放在橱柜上,稍稍偏下头,俯身在她锁骨上绵密细腻的吻了吻。

  眸色有些迷蒙,嗓音沙哑,问:“还是这样?”

  南岁禾往后仰了仰身子,让他后来的一吻落了空,“老色批。”

  许宴青失笑。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自爱了?”

  “呐呐呐,正经人谁捏女孩子……屁屁呀!”南岁禾拽住他的手腕。

  许宴青低下头,无奈的勾了勾唇,笑声清风月朗。

  他的女朋友,还真是可爱到爆了。

  “逗你的,赶紧下来吃早餐,我得去公司了。”他揉了揉胸前的那颗脑袋。

  南岁禾抬起头来,“啊?你不吃了再走吗?”

  “来不及了,会议已经推到十一点半,不能再推了。”

  许宴青捂住她清亮的黑眸。

  待看清他揶揄的脸色,南岁禾轰的血液凝固,紧紧攥住他的小臂,“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吗?!”

  “嗯,我信。”

  信他个大头鬼啊,他这什么表情?信了才怪!

  天地可鉴,她说的真的只是早餐而已。

  许宴青穿好西装外套,正了正领结,神色忽的肃然,“胃有没有不舒服?”

  南岁禾舀了一小碗粥,热气盈盈被她吹散开来,“没呢。”                        

                            

  “昨晚喝了多少?”

  她拧了拧眉,仔细回想了下,“没有吧,我好像没喝。”

  话刚出口,她才发觉不对,人太多,她也记不清了。不过肯定是喝了,不然怎么后面的事她都断片了?

  没喝的人会连安全带都不会系了么?

  哪个正常人把安全带插座椅里?

  她这话许宴青是持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

  小兔崽子非要跟他作对是吧?

  家花不要,爱出去采什么乱七八糟的野花。

  他沉了沉声,“翅膀硬了,下次胃痛不许躲在我怀里哭。”

  南岁禾喝了一小口粥,温热瞬间盈满四肢百骸。

  他的粥都快熬到出神入化了都。

  “我好了都好几个月了,没事的。”

  许宴青沉吟片刻,倒也没再说什么重话,“不能喝多了,下次要去就去林恒那,别跑到岐南路,远。”

  去林恒那不就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么?一点自由也没有。

  南岁禾把桌上没有葱花的那碗鸡汤递给他,“葱挑出来了,快喝!要迟到了。”

  小把戏。

  许宴青没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大半碗。

  “走了。”

  一直到下午,宋晚才在群里冒头。

  宋晚:【终究是错付了!你们竟然把我交给齐远那王八蛋!!】

  赵柳意:【呃……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在他家户口本上?】

  宋晚:【绝交!我还没要原谅他,让他来接我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吗?】

  南岁禾看着电脑里的照片,拿起一旁震动的手机,手指飞快回了几句。

  南岁禾:【〔微笑〕我真的谢谢你,你发朋友圈都把齐远屏蔽了,干嘛不把许宴青一起??】

  回完后把手机甩到一旁,进了卧室换衣服。                        

                            

  南岁禾拿着从相机里取出来的储存卡,在以前她经常去的,十一中附近的一家冲洗店冲洗。

  这家店在民德路十字路口不远,高中时放学她总是跟许宴青路过,自从有相机之后她更是隔几个星期去一次。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闲聊几句后,盯着南岁禾仔细看了几眼,“啧,这小姑娘,我好像记得你。”

  南岁禾有些诧异,仔细算算她应该快七八年没来过了,而来这的人这些年间络绎不绝,她倒是不觉得他真能记得她。

  “你看。”老板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有些泛旧的相片,递到她眼前,“这个是你的吧?”

  南岁禾眼前一亮。

  相片上是穿着校服的许宴青。

  那时高三下学期他坐在窗户边,微微垂首,目光凝在课桌的本子上,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小阴影,根根分明。

  他手里握着只黑笔认真的写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从天边尽头落进了窗户里,走廊上印着一片橙色海,少年的脊背单薄,连额前稍显凌乱的发丝也泛着傍晚的余光。

  那时她还不太懂构图,摄影三要素在她心里是模糊的。

  她完全凭着本能喜欢,拍下了这张对夕阳心动的照片。

  “是好多年前了吧,我等了好久你也没来取,我就给收起来了。”老板的记忆伴着她的笑意重叠,嗓音浑厚道:“本来我都不记得了,四年前这个男孩子突然来我这里冲了好多张你的相片,我一下子又想起来了。”

  南岁禾捏着那张相片,目光还未来得及移开,“我的相片?”

  “是啊,全部都是你的,还都是胶卷。”老板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我说这个胶卷有点久了,他说慢一点没关系,但是让我帮忙一定要尽量还原。”                        

                            

  “是我这张相片上的这个男人吗?”南岁禾举着再次向他确认。

  “是的。”

  许多事情在许宴青那都埋的太深,他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她从前总是觉得雾里看花,只能踟躇不前。

  他什么事都只表露三分,喜欢是,讨厌也是。

  而南岁禾从来都是需要得到了十分,才敢有所作为。

  为什么他会来冲她的相片?哪里来的?四年前,是她出国前还是出国后?冲了的相片又去了哪?

  这些疑问在她脑海里最终只形成了一句,

  ——【你猜我现在在哪?】

  对话框里的文字还未发送出去。

  “南岁禾。”

  她转过头去看,高朗站在门口几级台阶之下,一头利落的板寸头,身着一件黑色冲锋衣,逆着光。

  脸色看起来比在榕城憔悴许多,只是嗓音还一如从前,明朗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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