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生

楚采月胸中起伏、心跳急速，鼻孔张合着，十三岁的小女孩本该天真无邪的眼中却满是得逞的快意狰狞，“景哥哥，景哥哥，你再没资格叫景哥哥，以后景哥哥就是我的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托起楚采夕，将石头与楚采夕一齐扔到了有着低矮河岸的河里，看着楚采夕慢慢沉入河中，心中雀跃不已。

        天上乌云越聚越厚，轰隆的雷声诈响，雨点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楚采月忙跑到林里寻找齐乐，看到同样跑出来找他们的齐乐时，一手用力拉着她：“快走，下雨的时候夕儿先跑回去了，她采了许多桂花花枝，怕被雨水打落了，我来寻你一起回去。”齐乐不疑有他，忙跟着回身一起跑着，嘴里还在埋怨：“哎呀，采夕更爱花，为了花不理我了。”

        大雨不断落下来，地上深深浅浅的血痕被化开融入水里、浸入地下、冲入河岸，慢慢地没有了痕迹，这场大雨似乎要抹去楚采夕在这世上的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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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临渊已经把头放开，脑里不再疼痛，只觉得身体虚弱，却没有再有其他的异常。

        她听不到水拍岸边与哗哗流淌的水声，心中还在兀自惊惧，她竟活在了别人的身上，那个叫做楚采夕的孩子，已经成为一个死人，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一个旧壳和壳里的新灵魂。诸临渊奇异地平静，再次活过来的自己，竟不再想着死去，竟融合了一些那楚采夕的烂漫天真，竟产生了一丝劫后余生的雀跃。两者合一，得来的，不再是悲戚的诸临渊。

        你的死，我的生，既然纠葛在一起，我一定替你寻来你应得的公平。诸临渊觉得心头多了一丝奇异的思盼，不知是不是来自于楚采夕，对那记忆中的娘亲竟然有些担忧，不知她是否担忧愁苦，那慈祥的妇人不该难过。

        诸临渊想，我要带着这副身体回去，回到应在的地方。

        她用力地站起来，脚下一滑又差点倒下去，脚踝传来一阵痛意，许是骨头受了伤，手用力地撑着地面站起来，无视身上到处都是的伤痕，忍着痛慢慢向着河边的树林走去，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取暖，否则这副小身板将无法抵抗因伤口与水寒而带来的虚弱。

        地上已经没有了雨的痕迹，头顶上的月光不再是浑圆的样子，似乎离楚采夕死去已有三四日，肚子一阵咕咕的响动，饥饿与伤口的疼痛、身体的虚寒凑在了一起，热闹得仿佛要在她的身体里欢庆。

        走到树林边，倚靠着一颗大树慢慢坐下来，顾不上是荒郊野外，她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用力地拧干了一些，尽管无力，也比湿漉漉地穿在身上好一些，拧了以后又将里衣穿在身上，她用力地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强撑着找来一些干草与干柴，尝试运起内里助自己钻木取火，身上却一点内力也无，只能用手不断机械地转着，好在在河里被水冲击着刮蹭河石时双手虽然受伤掌心仍然完好，好不容易起了火，她瘫坐在一边，看着火光慢慢明亮起来，逐渐温暖，她将外袍拉过来放在火堆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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