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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雪山下来了一个青衫客


药魔被笛飞声唤来槐花镇后,为了方便每日给李莲花熬药送药,也在镇上租了个小院。因为担心暴露行踪,引来江湖正道的追杀,所以才租了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

其实,他的小院也是有几间房的。

他本想建议他的尊上可以来他这里住,不必和方多病挤在一起。

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既然尊上自己没有主动提出来,他还是没必要去自找麻烦,毕竟,整日和尊上两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对他来说,一点好处没有。

笛飞声记得药魔曾说过,要想帮李莲花快速恢复功力,忘川花是最好的灵药。  此花不但可以解碧茶之毒,还可以助习武之人内力快速提升。

虽然,李莲花的碧茶之毒已解,但毕竟被此毒荼毒十年,身体各个脏器都有损伤。  倘若能再服下此花,内力提升的同时,脏器的恢复也会加快,说不定还能帮助快速恢复记忆。

于是,他便让无颜去打探忘川花的消息。

天下之大,既然有忘川花,又怎会只有一朵呢?

果不其然,他收到了无颜的传信,说有人在西域月氏国的雪山发现了忘川花的踪影。只是,那地方实在险要,派去采摘的人要么就上不去,要么就勉强上去了,下来时掉进万丈悬崖。总之,是有去无回。

此花花期虽长,但也不过月余,再不去采,便要谢掉了。

笛飞声准备亲自去一趟西域。

于是,他第一次来了药魔的小院。

他叮嘱药魔,每日继续给李莲花送药,直至他完全恢复记忆。

“我希望等我回来时,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这是笛飞声离开前的最后一道命令。

……

在遥远的西域,月氏国的边境,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大雪山。当地人称它为“死神山”。

它的山峰如同刀削斧劈,直插云霄。山巅之上,终年积雪不化。

一名身背大刀的青衫男子站在了雪山之下,抬眼看着那茫茫的雪山之巅。

他的眼力极好。

那被白雪覆盖的悬崖峭壁之上,有两朵红色的花,格外耀眼。一半红色,一半白色,那便是阴阳草相伴而生的忘川花。

这青衫男子,正是那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只为这朵忘川花而来的金鸳盟盟主笛飞声。

他在那悬崖下,站了许久。

终于,他打定了主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副厚实的皮手套戴上。  然后,他刷地拔出了背上的大刀,腾空跃起,朝崖顶快速奔去。

他的轻功自是卓绝。

只是,这悬崖实在太高。

因为过于陡峭,悬崖表面表面并没有结冰,只是薄薄的一层雪花覆在上面。尽管环境如此恶劣,仍然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树从峭壁的石缝里长出来。

笛飞声手脚并用,动作灵活,在悬崖上一路向上狂奔。

稍有体力不支,他便用力将刀插入冰层中短暂支撑,或者抓住一把小树枝,借那微弱的反弹之力继续往上。

终于,他到了那两朵鲜艳夺目的忘川花面前。

“李相夷,我终于......”笛飞声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他伸手要去摘花的时候,狂风骤起。

他抬头看到一大团乌云快速地向他头顶飘来。崖顶,似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糟糕!

笛飞声暗骂一声。

他也顾不得多想,用力一把将忘川花整个扯下,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盒子,塞入了怀中。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

大雪如同愤怒的海浪一般,从山顶汹涌澎湃地倾泻而下,铺天盖地。

雪崩了!

巨大的雪块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向山下席卷而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笛飞声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被雪崩的巨大力量卷起,又重重地砸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飞速坠落,耳边风声呼啸。

就在他坠地的最后一刻,他两手死死握住刀柄,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

……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这片被雪覆盖的大地时,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雪崩从未发生过。

……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

狂风卷起的沙尘让人睁不开眼,呼吸变得困难。在这片无垠的沙海中,阳光被尘埃吞噬,只留下一片昏暗。

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竟然矗立着一个破旧的小客栈。

客栈的招牌歪歪斜斜挂在门口一棵枯树枝桠上。

一个个子不高,满脸都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从客栈里走出来,把那块招牌取下,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用衣袖擦了擦,重新挂了上去。

招牌上“莲花客栈”几个字勉强可见。

客栈的设施简陋,仅供歇脚。

几张破旧的桌子和长凳,几盏摇曳的油灯,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快到中午了,客栈里陆陆续续也坐了一些人。大部分都是往返西域和中原的的过路客商。形形色色的人们,衣服不一样,语言不一样,神态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男人。

唯一的一个女人,便是老板娘。

店里人渐渐多起来了,掌柜的和两三个小二进进出出,显得倒是忙碌。偏偏那个用头巾蒙在脸上的老板娘啥事也不干,在柜台里半靠在一张躺椅上,翘着二郎腿。

一个撑着拐杖,步履蹒跚的青衫男子推门而入。

他脸色灰白,满身污渍与尘土,看上去甚是狼狈,然而,两只眼睛却异常明亮。

他站在门口,冷冷地打量了下四周,一瘸一拐地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了一杯白开水,从包里取出几块饼啃起来。

小二目瞪口呆:“客官,您什么也不点,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青衫男子瞟了他一眼,目光凶狠。小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转身走到了柜台,在那躺着的老板娘耳边低语了一句。

一只白皙的手抬了起来冲他摆了摆手,红艳艳的指甲甚是亮眼。

小二垂首走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的男人一路喧哗着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嘴角有颗很大黑痣的男人手里抓着一根手指粗的铁链子,铁链子的另一端,竟然套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脖子上。那女子赤足上满是血污。  她低垂着头,脸被垂下来的长发盖住。

这几个人打量了一眼四周后,牵着那女子坐到了青衫男子的旁边一桌。

那个嘴角有黑痣的男人把铁链子拴在了桌腿上,喝令那女子跪在旁边。

那女子稍一犹豫,有黑痣的男人呼地站了起来,一脚踹过了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女子啊地叫出声,人也随之倒在地上,碰到了旁边桌子那个青衫男子的长凳。

青衫男子眉头拧了拧,一言不发。

黑痣男人扛着一把极宽的大刀。  他将大刀靠在桌边,撩起衣衫坐了下来。

几个男人嘻嘻哈哈笑着,说的什么,也极难懂。

地上的女子已经爬了起来,半跪在地上,嘤嘤抽泣。

有男子大声吆喝小二过来,点了几个菜。  他们说的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但小二是能听懂的。

小二快速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没敢多问。

等到饭菜上桌,几个男子一边痛快地喝着酒,吃着饭菜,地上的女子一言不发,直至其中一个男子随手扔了一块啃干净了的肉骨头在她面前。

女子没有动。

男人怒了,伸手薅住了她的头发,让她的脸不得不抬起来,面对着他。

男人冷笑着说了句什么,女子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男人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腮帮子,强迫她把嘴张开,然后,另一只手提起桌上的酒壶,将壶里的酒灌了下去。

女子拼命挣扎,咳嗽,但还是被灌进去不少。

男人狞笑着松开了手,转过身去,和几个同伴继续笑着聊着。

那女子跌倒在地,双膝跪地,剧烈地咳嗽不止。她的脸涨得通红,痛苦至极,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那是他们随身携带的烈酒。

刚刚转过身去的黑痣男人一回头,正好瞥见那女人翘起的臀部,他眼睛眯了起来,突地伸手过去在那浑圆的部位重重拍了一下。

正在痛苦咳嗽的女子被吓得一下坐到了地上,又惊又怒,眼里闪着泪花。

几个男人相视大笑,猥琐至极。

店里的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除了那个埋头就着白开水吃饼的青衫男人。

中年掌柜和小二对视一眼,没敢过来,却看向柜台里那个依旧拿面纱盖住脸闭目养神的老板娘。

等到酒足饭饱,几个男人起身,牵着那女子便往外走去。

小二急忙追了上去,喊道:“几位,还没结账呢。”

几个男人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二又叽里呱啦换了他们能听懂的语言说了一遍。

几个男人噢了一声,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男人笑眯眯地说了句什么,小二不干了,拦在了前面,不让走,被那个男人一脚踹开撞在门板上。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着往外走去。

“且慢!”一个女子尖细的声音在客栈内响起。

一道红影从柜台内飞出,轻飘飘地落在了门口,正好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衣妇人双手叉在腰间,笑嘻嘻地道:“几位想吃霸王餐?怕是要问过我李莲花答不答应!”

一直没有抬过头的青衫男子拿着杯子的手一顿,他缓缓抬起头来,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个妖娆的红衣妇人。

她说的竟是中原口音。

看那几个男人嬉皮笑脸的样子,俨然是没有听懂,于是,她正准备用他们能听懂的话再说一遍。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了:“我们这一路,吃的都是霸王餐。难道,你这里不一样?”

他说的是蹩脚的中原话。

那个叫李莲花的老板娘呵呵两声,柳眉微扬:“你们吃了几路的霸王餐都不关我事,但是,在我莲花客栈,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

掌柜的赶紧走了过来,一面拉扯他婆娘,一面向几个男人赔礼道歉。偏偏老板娘脾气暴躁,不肯听从,于是,夫妻俩先吵起来了。

几个男人在一旁看笑话,肆意嘲笑掌柜的不中用。

后来,其中一个男子故意推了掌柜一把,掌柜扑通跌倒在地。

没想到刚还在和丈夫吵架的老板娘立刻翻了脸,二话不说,狠狠扇了那男子一耳光。

这一记耳光相当响亮!

那个男人哪里吃得了这亏,于是场面一下子就炸裂了。

老板娘功夫不错,身手矫健得很,在五个那么健壮的男人中间,左闪右避,甚是灵活。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五个男人见这个妇人甚是彪悍,纷纷拔刀相向。

于是,渐渐地,老板娘便落了下风。

掌柜的和店里伙计也急了,一个个扛了凳子就上去帮忙,于是,客栈门口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店里的人都在为老板娘鼓掌叫好。

但是老板娘打不过,挨了好几脚了,店内仍然叫好声不断,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掌柜的和伙计们已经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

那个被用铁链牵着的女子在他们的打斗中,发现链子松开了。她暗自窃喜,偷偷地往一旁退去。

不料,老板娘被一个男人一掌击中,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在她身上,于是两个女人尖叫着一同摔倒在地。

老板娘反应极快,刚一倒地,原本在上面的她一个灵巧的翻身,自己倒在地上,却将那女子拽起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对面男人手中长刀劈头盖脑砍了下来。

那运气不好的女子惊恐地喊了一声救命,便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

对面的男人没有收刀的打算。

眼见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就要砍到那女子身上,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从何处嗖地飞来。

只听“当”的一声,男人手中的刀脱手飞了出去。

一个陶土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女子睁开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身下的人揪住一把推开。老板娘爬起来便往后厨跑去。

店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向那个陶土茶杯掷来的方向。

正是那个青衫男人坐着的地方。

他神色不变,将没有吃完的饼包起来塞往怀里。

众人都注意到,这个看上去脸色很差的男子背上背着一柄大刀。

被打飞了刀的男人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刀,几个男人互相使了个颜色,不约而同朝青衫男子走去,将他的座位团团围住。

那个被打飞了刀的男人是个都腮胡子,鼻梁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那坐在原地稳如泰山的男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和我们西北五狼作对!  你不想活了吗?”

青衫男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没听过。不想活的,是你。”

旁边一个男人喊道:“三弟,和一个瘸子废什么话,砍死他!”

刀疤男果然举起刀就朝那男子砍下去。

他的刀还没到那男人头顶,那男人抬起了放在桌上的手,随手朝他挥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刀疤男一声惨叫,他整个人就那样平着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然后又连同后面的几张桌子椅子一并撞飞了出去。

刀疤脸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瘫倒在地,再无动静。

刚从后厨拿了一把大刀跑出来的老板娘呆在了原地。

这,看似随手的一挥,竟有如此大的力道?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僵在了原地。

他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样的身手,他们没有见过。但他们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虽然满脸憔悴,疲惫不堪,还腿脚不便,但一点也不妨碍他随手一掌便可要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那个年纪最大的老者,慌忙上前朝青衫男子一拱手,道:“请问阁下......”

青衫男子冷冷地打断了他,低喝道:“滚!”

没有多余的话,但是,这一个字就够了。

如若不滚,就是死。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朝地上那个刀疤男走去。

老者伸手探了探脉搏,叹了口气。

五脏六腑俱碎,刀疤男竟然被就这样被那男子轻飘飘一掌打死了。

几个人面如死灰,悲愤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

片刻之后,一个人蹲了下去,其他人将那具尸体放在了他背上,由他背着,朝客栈外走去。

那个原本用铁链子牵着那女子的黑痣男人却停下了脚步。

几乎同时,那个身上挂着铁链子的女子突然醒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朝那青衫男子的座位跑了过去。

她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喊道:“大侠救我,求求大侠,救救我!”

青衫男子一动不动。

黑痣男人脚下动了一动却又停下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青衫男子的脸。

他知道,如果这个人不让他带走那个女人,他是带不走的。

而眼下,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干预的意思。

黑痣男人在观察。

他想确定下那青衫男人的真实意图。

那个男人功夫如此之高,出手又毫不留情。

和这个女人相比,自然还是自己的命要紧。

见那青衫男子迟迟没有反应,黑痣男人明显放心了许多。他抬腿朝女子走去。

女子心急如焚,眼看磕头也没有用,情急之下,她在桌下一把抱住了那青衫男子的小腿。

很显然,青衫男子完全没想到她敢如此大胆!

女子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大侠,大侠,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们不是人,我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青衫男子眉头紧蹙。

他在想,要不要一脚将这个哭闹的丑女人踢飞。

但是......

青衫男子瞥了那黑痣男一眼,淡淡地道:“这个女人,留下。”

黑痣男正要争辩,青衫男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或者,你留下。  二选一。”

黑痣男怒道:“你凭什么!她是我的奴隶!”

青衫男子脸上笑容顿失。

身后传来那个老者大声的呵斥:“五弟!走!”

黑痣男扭头看了老者一眼,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转身闷声不响地走了。

青衫男子对桌子底下的女人低声斥道:“放开!”

女子赶紧放开了他的腿,又给他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才扶着桌子腿从桌子底下慢慢站起来。

那只手背上满是伤痕,手指却是极修长的。

她站起来,身上铁链响声很是噪杂。

青衫男子皱了皱眉,似是不耐烦。他拍了拍手,扶着拐杖站了起来。

红衣老板娘将手中的菜刀塞到一个小二的怀里,小声叮嘱了一句,便飞快地上前来拦住了青衫男子的去路。

老板娘身段妖娆,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笑得跟一朵快要开败的太阳花一样:“客官,留步。”

一股浓郁的胭脂香扑面而来。

青衫男子皱了皱眉。

老板娘视若不见,冲青衫男子盈盈下拜:“奴家已经让伙计去备一桌酒菜,请您留下来,小酌两杯,让我们夫妻俩聊表感谢。”

青衫男子摇了摇头:“不必。”

他一瘸一拐地往客栈外走去。

“客官,客官,您别急着走啊!”老板娘忙追了上去,冷不防一根棍子伸在前方,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青衫男子的拐杖。

“我说了不必。”他语气不善,似是很不耐烦。

老板娘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留他。

青衫男子却没有往前挪动脚步。

他回过头来,盯着她的脸,嘴角居然浮起一丝笑意:“你叫李莲花?”

老板娘一愣,继而习惯性地笑了:“奴家李莲花。客官,认识我?”

青衫男子淡淡地笑了笑:“不认识。客栈有没有马车?”

老板娘道:“马车没有。驴车倒是有的。”

青衫男子沉吟了片刻,掏出十两银子:“够了吗?”

老板娘连忙道:“够了。够了。”

她大声招呼伙计,去给这位客官安排一辆驴车。再一回头,青衫男子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客栈。

夕阳下,那个身材高大气宇不凡的俊伟男子,将拐杖放到座位旁,扬起手中的鞭子,驾着一辆满是风沙尘土的驴车,踏上了漫漫归途。

……

当无颜和药魔在兰州找到他们那往日玉树临风,恍若天人的尊上赶着一辆灰蒙蒙的驴车朝他们慢悠悠地过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想笑,不敢。

不过,当他们到得跟前,才明白他们的尊上为何会如此不计形象了。

笛飞声的腿摔断了。

而且,看他说话的气力,应该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尊上,您这是?”无颜失声问道。

笛飞声淡淡地道:“遇上了雪崩。”

无颜和药魔齐齐地啊了一声。

笛飞声却看向药魔,面露惊讶之色:“你为何会来?”

药魔忙回复道:“李门主去了京城,好像是方多病出了什么事。属下便和无颜一道来接应您了。”

笛飞声皱了皱眉:“方多病那小子真是事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盒子,递给药魔:“已经耽误很久了,你赶紧送去云隐山。”

“那您这伤?”

“没事,死不了。有无颜呢。”

药魔不敢违逆,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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