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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苒华居


  绥之站起身,如玉的小手被他轻轻牵着,院中白梅绽了几枝,冷香幽微,慕君阳悄然折了朵,极轻地放在她冠带间。
  绥之察觉:“做什么碰我头?”
  还不待慕君阳有所解释,一道声如洪钟的怒骂越发逼近:“花给我扔掉!”
  绥之疑惑地拍了拍头,一朵五瓣黄蕊白梅翩然而落。
  “手也撒开!你们这是在干嘛?”慕朗越浓眉倒竖,恨不得一剑斩了慕君阳的指爪。
  绥之立马放开手,义正言辞:“舅舅,表哥带我去吃东西。”
  慕朗越盯着儿子,脸色铁青:“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还敢拿在外面胡闹的那套对绥之?你若敢打她的主意,老子断你两条腿,再折你两条胳膊!”
  慕君阳冷冰冰的:“可以。”
  “可以?好啊!”
  慕朗越抡起巴掌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不料绥之硬是挡在他身前。
  “舅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那双酷似母亲的桃花眼盈盈楚楚,恍然间与二十年前这院落中雀鸟般飞跑的黄衫女子重叠。
  慕朗越不知怎的心中一颤,又放下了巴掌:“反正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你在城里什么名声我不管,爱找谁找谁,但绥之是你碰也碰不得的。”
  他见慕君阳默不作声,又指向绥之:“你怀里是什么?”
  绥之胆战心惊,又不敢不将卷轴递给他。
  慕朗越一展美人图,还不出一秒,跟烫手似的“啪”地合上。
  他闭眼狂骂:“真是个逆子!你不知道她什么身份啊?这什么东西?还敢画,还敢画!不画是会死吗?文不成武不就,尽折腾些害人的东西!”
  慕君阳怒了:“不画是会死啊,不然我做什么?”
  “要你从军你不去,你妹妹都当上少帅了。要你做官也不去,你看看司徒家,萧成师的那些表哥,哪个不在朝中?”
  绥之小心翼翼:“舅舅,你是不知道表哥多有才名,人生辽阔,也不限于朝中嘛。”
  慕朗越见她又来劝,愈发愠色上头:“你也是,你还要他的画,你要是见了就撕,他还会画吗?”
  “会啊,我生来便要画,又不止给绥之。”
  “是啊,你天生的,你天生就会画!”
  慕君阳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绥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什么叫天生就会画?舅父舅母没一个会画的啊。
  慕朗越攥着卷轴,气道:“这幅图我撕了,你不准再画,你也不准再收。”
  二人抢着去拦,绥之真切道:“我绝不再收了,但表哥辛苦画的,舅舅不要撕。”
  “说多少遍了!你是男子,看到他把你当女子画,你该生气,该跟他断绝往来!”
  “怎么?莫不是您真想给我当儿媳,啊?是不是疯了?世子殿下!”
  “这种东西还想带回宫,嫌死得不够快?”
  绥之眯起眼腹诽,书房收了十几幅了,谁敢动她堂堂世子殿下的锁?
  慕君阳万分无语地掉开了头。
  慕朗越见这二人没一个回嘴,尤其绥之,脑袋故意垂得跟鹌鹑似的,不禁气消了些。
  “别管这个了,去苒华居,有事同你说,”他眉头拧成川字,见绥之抿唇沉默,不动不挪,一副生闷气的样子,又只得好言哄道,“方才在气头上,不要跟舅舅计较。”
  “这孽障画的东西,就锁在将军府算了。”
  绥之抬起头:“嗯。”
  见她往深院走,慕君阳屁颠屁颠跟上,却被慕朗越狠狠推开:“你给我滚回去,不准再找她!”
  慕君阳攥着拳,没再跟她走,分明越想越气,却忽地笑了。
  窗棂寂静,竹影屏深,一对蝉翼纹汝瓷茶器搁在彩绘桌案前,听罢慕朗越的打算,绥之已是无心品茗。
  “不能去青陵烧兵器库,”她清明眸中泛着不解,“秦湍立刻便知道是我透露兵器库地图招来的祸患,到时候叫父王如何看我?他给我线索,要试探于我,我不接招便是最安全的。这事我们都知晓半年了,为何您现下又不能忍了?”
  慕朗越平静地盯着她:“为何要忍?你需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退让的。”
  “你父王只是借秦门之资置备武库吗?秦湍分明在替他练兵。偌大的青陵后山,藏着十余个武库,掩着精兵密布的校场,那是只听命于你父王的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替你父王打完清泽,转头就会把我镇远军吞掉。绥之,我话且放在这儿,日后必然应验的。”
  绥之长睫掩着,默不吭声。
  “你父王踩着本将底线行事已非一两日了,”慕朗越不信她忘了,“上月,纵容司徒冶夺走我镇远军在沧城的十个军备库。前日,克扣镇远军军饷,却向衡雍换得数千战马予了司徒魏。”
  “这类琐事数不胜数,还不要论之前,放任萧成师将你下狱,还替他遮掩真相,丝毫不罚!”
  绥之叹了口气:“可他是我父王,我住在他的宫里。”
  没有宁国王上,哪里有宁国世子呢,她心道。
  慕朗越被她气到了:“你竟还拘泥于他如何看你?该反击的时候不反击,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到时我们退无可退,便只能束手投降了。何况,本将不过是要提醒你父王,行事莫要偏心过分!”
  “绥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把忠义名声看得太重,还如何成得了大事?”
  绥之还从未做过亏心于父王的事,似乎只有这般忠心,她才配得上世子之名。
  她垂眸犹豫,摩挲着杯沿,门外却忽地传来敲门声。
  “说了这苒华居谁也不能来!”慕朗越腾地站起,推门一看,又是他那孽障儿子。
  “不要罚园子外的下人,我自己闯进来的。”
  慕君阳看也不看他,只轻轻将盛着江南酥点的冰裂纹莲瓣盘搁在几上,对绥之道:“怕你一会儿直接回宫了,浪费了这些千果巷的好糕点。”
  他故作亲昵地拍了拍绥之的手,十指流玉。
  慕朗越肺都要气炸了,什么糕点值得慕大公子亲自跑一趟,还非要当着他的面碰绥之?前脚刚吼了他不许骚扰表妹,后脚马上闯进园子来,分明就是在挑衅他为父的尊严!
  “放下!真是孽子,我与绥之在谈事,还不快滚!”
  很好,并未将他断手断脚,慕君阳觉得自己赢了一局。
  “苒华居有什么来不得的?从前这屋子里堆满了垂髫女童的裙钗,”他自如地绕过花鸟座屏,“喏,这个博古架后有三箱金臂钏、两箱玉耳珰,你问绥之,是不是她幼时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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