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礼物

皇后恍惚之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听错了。

        毕竟先前哪怕楚昱会爬会走，但是都快到了一周岁了，还是不曾开口说话。

        虽然寻常孩子一岁以后才会说话的也很正常，但先前太子便是九个多月便开口喊了“母妃”，虽然是含含糊糊的，或许都不知道意思，许是小孩子听多了下意识的学着，但也是喊出口了。

        太子听说自己九个多月便会喊母妃了，于是在楚昱还是八个多月的时候便哄着他开口喊哥哥。

        他觉得，“哥哥”两个字可是比“父皇”、“母后”这些双音节的称谓简单多了。

        而且他还经常给弟弟启蒙，弟弟肯定已经懂得一些知识了，没看见平时他与弟弟玩，楚昱都会及时地给予回应吗？

        于是，怀着暗戳戳的小心思，太子每日都来到楚昱身边，避开皇后，偷偷地教着弟弟喊哥哥。

        谁知道，楚昱八个多月不会喊哥哥，九个多月还是不会喊哥哥，十个月，十一个月，一声哥哥都没喊过，可把小太子委屈的不行，怀疑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楚昱只是不想太早开口。

        要是让这个傻哥哥知道自己会说话了，喊了哥哥，下一句太子就该教着他念“三字经”了……

        为了逃避学习，每一天的楚昱都在努力学习不会说话呢。

        既然哥哥不会叫，皇后自然也没有听到过楚昱喊“母妃”。

        不过她倒是不急，因为一岁以后才会开口说话的孩子也多的是。

        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小儿子第一句话不叫哥哥，不叫母妃，不叫父皇，叫的是祖母！

        哪怕皇后再是一片孝心，对着母亲只有尊敬之意，此时还是忍不住醋了。

        她见楚昱一声声地叫着祖母，将莫夫人哄得开心极了，酸溜溜地开口：“母亲，阿昱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呢，连声母妃都没叫过，就会说祖母了，看来是极其喜欢您呐！”

        莫夫人原本只以为楚昱本身便已经会说话了，虽然听着小外孙叫自己祖母开心得紧，但是平日里在莫府又不是没有听过，倒也不稀奇。

        结果现在居然得知，小外孙竟然连父皇母妃都没开口叫过，第一个叫的就是自己！

        她瞬间心情飞扬地想唱首歌，此时看楚昱是真真哪儿都合自己心意了，只觉得小外孙才是自己最最最亲的乖心肝。

        莫夫人没听出女儿的醋意，楚昱听出来了。

        听着这满含哀怨的语气，他浑身一抖。忙转过身去，又甜甜地喊了声母妃。

        皇后听到小儿子无比顺畅的便喊出了母妃两个字，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脸上不自觉地便挂起了笑容。

        但想起自己不是第一个，又觉得心里不爽，一上一下，又将笑容强行压抑下，一时间表情生硬得很。

        楚昱看见皇后似乎还是有点介怀，也觉得自己先前装太过了，结果现下为了讨好外祖母，开了口会说话，皇后都觉得奇怪。

        于是，他又轻轻挣扎着，从莫夫人怀里下来站在了地上。

        伸出小手握住了外祖母的不放，又走了一步到皇后与莫夫人坐着的案桌中间，另一只手牵了皇后的，然后又引着莫夫人与皇后母女二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了一起。

        “母妃，祖母，喜欢！”

        皇后与莫夫人此时完全震住了，心里却是难言的酸涩。

        没想到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娃这么聪慧贴心，或许小外孙／小儿子也只是感觉好玩，才将两人的手放在了一处。

        但经过这么一打岔，母女二人间原本若有若无的隔阂是瞬间消散了。

        皇后也不再介怀先前小儿子没有最先开口叫自己了，小儿子这么贴心，能是故意会说话了还不叫自己吗？

        一定是自己这几日表现地极为想念母亲，今日与母亲见面却忸忸怩怩，阿昱看出来了心里着急，才激发潜力突然会说话了呢！

        虽然事实如此，但皇后你这么想一个一岁的婴儿倒的确是敢想……

        两个舅母在旁边看得新奇极了，她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贴心聪慧的婴孩。

        虽然两个儿子也是乖巧懂事，但如今越长越大，还被古板的丈夫与公爹教着，哪里还会和母亲撒娇哪？

        连云站在一旁啧啧称奇，她蹲下身，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阿昱是吧，小阿昱，到舅母这里来！”

        苏琦秀也跟着露出了温婉亲和的笑意，看着楚昱，眼里带着期待。

        楚昱看莫夫人与皇后此时已经完全和好了，便干脆地放开了两个人的手，朝着两个舅母的方向走去，乖乖地开了口：“舅母~”

        连云忙开怀应好，心想，真是一个可心的小外甥儿。

        她先前便想要再生一个女儿，觉得女儿才是贴心，结果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如今见到楚昱乖乖巧巧，又长得白白净净，一时只觉得心里的痒痒都被挠到了。

        她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满含不舍地注视了一会儿，将其递到楚昱面前。

        “阿昱，舅母将‘连翘’送给你！连翘可是跟了舅母二十多年了，舅母本来都想将它当成传家宝了。阿昱可要好好对连翘哦！”

        莫夫人听闻朝儿媳这儿看来，果然是儿媳那把据说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

        这儿媳，哪有送婴儿见面礼送匕首的！

        她一时说不出话地扶住了额头，但她也知道儿媳一片赤忱，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婉柔，你就先帮阿昱收下吧，连云的这把匕首可是好东西，等阿昱长大了练武也可备在身上。”

        苏琦秀见弟妹先送了礼，自是不甘落后。

        她将挂在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轻轻地放在楚昱手心：“阿昱，拿着这块玉佩可以到舅母家的店铺拿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书书哦！”

        楚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谢谢舅母！”

        随即附上甜甜的笑容，得到两个舅母的摸头杀一枚。

        莫夫人见两个儿媳都送出了见面礼，想了想，将手上的一枚玉戒取了下来，戴在了楚昱的手上。

        皇后见状惊愕地叫出了声：“母亲，您？”

        莫夫人摆了摆手，示意皇后不要再说，她笑眯眯地摸了摸楚昱的小脸蛋：“阿昱要好好保管外祖母的戒指哦！”

        见皇后这副惊讶的样子，楚昱便知晓这枚玉戒定是非同凡响，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阿昱，好，好保，管！”

        莫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我给我乖孙的礼物送好了。咱们去瞧瞧你外祖父家给阿昱的礼物！”

        听闻莫夫人这么说，皇后也满心好奇，不知道父亲会给小儿子准备什么礼物。

        于是，侯在坤宁宫外的仆从终于得到了命令，让他们将礼物抬到坤宁宫内。

        十余个侍从蹲下身，顿了顿，鼓足了力气将十几个大箱子都搬了起来。

        楚昱好奇地看着堆满了小半个坤宁宫的箱子，心下微热，感动不已。

        亏他还在嘀咕外祖家等自己到一岁了才有个讯息，太子哥哥更是六岁了都没见过外祖家的长辈，心里隐约觉得不满呢。

        原来，外祖家不是不惦念着他的，瞧这十几箱的礼物啊，都是外祖满满的爱啊！

        他兴奋地等着侍从将箱子打开，“礼物，礼物！”

        莫夫人笑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吩咐道：“都打开吧，给阿昱瞧瞧他外祖父、曾祖父和两个舅舅精心准备的礼物。”

        楚昱听闻更是期待，眼也不眨地只等着开箱。

        然后……

        是书，全是书！

        一个箱子里是书，两个箱子里是书，三个箱子里是书，所有箱子里都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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