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诉说

权衡之下我先去找张芬，看看她怎么说。完了再去哄哄王芳，最后去柏雪那里，“哎，我曹，女人多了真是麻烦！”

        我推开门就往夜总会里面走。这时里面的人已经走完了。空空荡荡的，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刚才的那个包间。

        我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叫我，“谁？”

        “这里，李松，你来这里！”我回头一看，背后有一个很隐秘的小包间，房门跟墙的颜色一样，不注意还看不出来。张芬将门开了个小缝，猫着身子对着我勾手。我心里一惊，这该不会是色诱我吧。

        我四周瞅了瞅，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我就朝张芬走去。

        一进去张芬就立即将门锁住。

        这小房子不是很大，摆设也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沙发，连个电视也没有。灯光是那种特别暗的粉红色。地板上的地毯踩起来干干的，就像是那种狗毛在泥地里翻滚，干掉一样。

        “李松，你知不知道，你被警方通缉过！”灰暗粉红的灯光下，张芬的脸模模糊糊，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张芬的脸，以前张芬的脸上透着清秀，现在张芬脸上却是一股浓浓的胭脂气。

        “什么通缉我，我可什么事都没做！”我一脸无辜的说道。

        “李松！你还给我装！？”王芳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她那浓浓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像是在审判我。

        “我……我没装啊，你以前又不是不认识我，我可遵纪守法了！”我继续说道。

        “李松，你以前是好，但是你现在变得很坏，简直就是个垃圾！！”王芳愤怒的对我说道，“你非要我将你的事情说清楚吗？”

        “我……我”张芬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一时间我心里发虚，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李松，看来我不说出来，你死活都不承认！”张芬重重的对我说道，“李松，你先是在垃圾场杀了乞丐，夺了车。对了，那个车应该还在你那里！”

        张芬这句话像是一个重锤，猛的向我胸口砸过来，我心里一紧，“莫非张芬真的知道我杀人？”我装作惊讶的样子，但是张芬见我还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挤成了一团，“李松！你还真嘴硬！接着你去卸水泥，把一个人的头给砍了！砍之前你还用火烧这人！”

        我听完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芬，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当初是杀人了，但是第一次杀人是看他太懦弱，从那个乞丐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懦弱的自己。也就是那次杀人，我李松才真正的站了起来，我杀了他，对我来说就是杀了我自己，杀了我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虽然亲手结束了一个生命，但是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因为懦弱无能，被这个社会杀死！第二个则是迫不得已，理由很简单，我要在清风县立足！

        听张芬说完，我心里一阵混乱，我是杀了人，但是这些人都该死，社会需要的是强者，更何况，我要生存！

        张芬见我双眼呆滞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东西，接着大声说道，“李松！咱们都是出身穷苦家庭，赚钱是应该的，但是你不管怎样，都不能杀人啊！”张芬像是带着哭腔说道。但是脸上浓浓的妆容，早已经看不出来表情。就算此时她带着哭腔说，也是给人一种胭脂俗粉的感觉。

        我见张芬对我了解这么清楚，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想到，知道就知道，这么长时间了，哪有人找过我，我李松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突然想起张芬做这种皮肉生意，又谈何高尚，又哪来的底气说我，接着说道，“张芬，你说我，那你呢，你做这种事情，岂是能说得出口的！”

        张芬见我回应了她一句，一下给憋住了。浓浓的妆容下，表情开始扭曲。

        “李松，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张芬狠狠的骂了我一句。

        “我王八蛋？就因为我杀人？嗯？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我那样做是天经地义！因为社会就是这样，这个社会需要的是强者，弱者就应该那样，就应该死，除非他翻身站起来，否则……”我狠狠说道，“否则就是他妈的垃圾，任人宰割的垃圾！我李松是杀人了，但是我杀的人该死，一个是社会废物，另一个就是挡我财路的人！”我说完大吼一声站了起来。

        “李松，你个王八蛋，你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在你嘴里还变得天经地义了！？还有理！？你知不知道，你杀的第一个人开始，警方就已经通缉你了？”张芬像是在关心我一样。

        “李松，我张芬也是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我不是偷！不是抢！更不是杀人！”张芬一下激动起来，竟然呜呜呜的哭了。两道眼泪从她眼角掉下来，在浓浓的粉妆下拉下了两条黑线。此时的张芬，在这灰暗粉红的灯光下，变的好像一个女鬼。

        见张芬哭了出来，我突然感觉一阵愧疚。因为我知道钱难赚，更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来自农村的女人，在没有一技之长的情况下，要想在清风县扎根或者养活自己，那是多么难！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张芬，那，那个谁来着……我想想，对了，高中的时候……”

        “你给我闭嘴！！”张芬还没等我说完，一巴掌就向我扇了过来，“李松，从今往后，你不准给我提起那个人！记住！是不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见张芬情绪如此激动，我便闭口不提，接着我说道，“张芬，我是杀人了，原因很简单，我想生活，我想要尊严！”

        张芬用手擦了擦眼睛，透过余光看了看我，这时她的眼神好陌生，像是第一次见我一样，“生活？尊严？”

        这个时候我并不想给她灌输什么先进思想，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更让我担心的是，原本以为在清风县无法无天，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张芬这个半路遇见的都知道，那么……我心里一阵发凉，那么还有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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