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准备补习

a市一中改卷的速度真的很快。前一天刚考完试，第二天就出了成绩。向意早上一踏进教室，就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沉重。

        上课时，一张张卷子都被发下。向意发挥比较稳定，数学还是欠缺了一些，但由于文科分数实在很高，最后在班上排到第十。

        1班在一中都属于重点班。向意能排进前十，已经很满意了，虽然她真的很希望数学分数能再高点。

        第一名毫不意外是谢唯之，理科都近满分，文科也很优秀，总分比排在第二名的班长盛淇高出一大截。这个分数，真的是人能考出来的吗？尽管向意早就知道谢唯之很优秀，但这个差距，实在太夸张了吧。

        不过有一点让向意觉得奇怪的是，原主和她的成绩竟然完全吻合，连擅长和不擅长的科目也一模一样，这也是她敢在考试中尽情发挥的原因。

        可能是穿书大神为了让剧情更合情理，特意设定好的吧。

        自小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向意在经历穿书这种非正常事件后，觉得就算真有这么个神，也很正常。想不通，她也不再纠结。

        数学卷子发下来，向意马上翻看起来。有几处因为粗心而发生的小错误实在不应该。至于后面大题扣的分，向意也没有办法，因为实在是解不出来啊！

        向意正面对着最后几道大题抓耳挠腮，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试卷抖动而发出的“哗哗”声。她本想忽略，但是这个刺耳的声音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

        酝酿了好久的悲伤与后悔一下子被打断，向意感觉就像有一口气梗在了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很难受。

        她终于抬头往谢唯之的方向看去。他正靠在椅背上，两条大长腿往前随意一伸，两根手指捏紧卷子，举起来不停地抖，眼神还不住地往向意桌上瞥。

        可怜的卷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对着向意的那一面写了一个刺眼的分数，满分。男主没事折腾卷子干嘛？

        向意又下意识顺着谢唯之的视线看，最后目光聚焦在自己摊开的试卷上。

        好的，破案了，这个可恶的男主是在嘲笑我。

        向意猛地一抬头，对着谢唯之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真令人火大。

        数学老师正是班主任李妃。年纪轻轻就作为重点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可见李妃确实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她讲题时思路清晰，条理明确，还总能举一反三，引发同学们的深入思考。一节课下来，向意听得很认真，完全顾不上其他，收获满满。

        下课后是大课间，李老师在走出教室前还把向意叫去了办公室。向意连忙跟上。

        李老师的办公桌也收拾得很整齐，一如她的行事风格。前面是一排教辅书，按照大小分类放置。书后有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据说是去年班上同学合买的。李老师看上去很珍惜这个杯子，还在外面套了一个保护壳。

        “向意同学，坐一会吧。”李老师放下刚才上课时用到的讲义，先从旁边搬出一个小凳子，示意向意坐，再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然后才转过身对着向意轻声细语地说：“这两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生活上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向意局促不安地坐下，心中忐忑极了，她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李老师像是看出来她的不安，朝着她安慰地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意聊聊。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你文科挺好的，就是数学方面稍微欠缺了些。我们班理科最好的就是谢唯之。”

        她说着，突然顿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补充道：“哦，当然，他其它学科也都挺好的。”

        向意想了想谢唯之那些过高的分数，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安排你坐他边上，也是希望你在学习时如果遇到问题，可以直接询问他。谢唯之这个小男孩，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其实也是愿意帮助大家的。”

        之后，李老师又拉着向意细细地问了一遍平时生活中的困难。声音温温柔柔，讲话也直切主题，一点儿不啰嗦。

        和李老师讲话真的很舒服，明明是在炎热的夏天，向意却感受到了一阵微风轻轻拂面。她好像明白了大家喜欢这个细腻温和的年轻女老师的原因。

        “那么，意意，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李老师笑眯眯地盯着向意。向意点点头：“当然可以！”

        “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行，不用担心，我不吃人。”李老师说着还朝向意眨了眨眼，最后让她去叫一下谢唯之。

        向意走到教室，正好碰上从另一边过来的谢唯之。大课间的时间不算太短，徐川就拉着谢唯之去操场打篮球了。跟旁边大汗淋漓的徐川不同，谢唯之虽然也出了汗，看上去仍是清清爽爽的样子。

        李老师口中的“小男孩”，发尾带着湿意，还有几缕贴在额角。面上却完全不显热意，让人艳羡的冷白皮在阳光下像是能发光。

        向意赶紧叫住他：“那个，谢老大……不是，谢唯之，李老师找你。”都怪徐川，每天开口是“谢老大”，闭口还是“谢老大”，向意一个不注意，也被带偏过去。

        徐川听到，哈哈大笑起来。

        谢唯之目光沉沉地盯着向意看了好一会，抬起手挡了一下嘴角，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愉悦。

        向意尴尬地朝着谢唯之笑了笑。好的，别遮了，你以为遮住了我就看不出来你在笑吗！

        向意见话已经传到，也不好意思再站在这里。于是在徐川震耳欲聋的笑声中，低着头跑进教室了。

        谢唯之一直看着向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他一转头，与终于笑够了的徐川对上视线。徐川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谢唯之，惊讶地高喊到：“不会吧，谢老大，你不会……？”说着朝向意离开的方向挤眉弄眼了好一阵。

        谢唯之略微顿了一下，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先是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犹豫再三，开口说：“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趣而已。走了。”说完，毫不留恋地丢下徐川去找李老师了。

        留下徐川在原地呆呆地反应了好一会。“觉得一个人有趣”，那不就是爱情的开始吗？

        作为谢老大麾下头号小弟，虽然由于贡献值不够，还未得到官方认证，但是只要自己努力，真的做出点有用的事情，这个头衔迟早会落到他头上。眼下，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徐川正在盘算着该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抬眼就看到了混在一群同学中的盛淇。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什么谢老大，什么大志向都被丢在一边。赶紧凑过去，眼巴巴地向她打了个招呼：“班长好啊。”

        盛淇冲他点了点头，继续和旁边的女生讲着题，走进教室。

        唐智见徐川回来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他嗤笑了一声：“没出息。”说罢继续打游戏。电子竞技不需要爱情。

        向意回到教室，一时间也无法静下心来看书。于是她打开手机，随手划着屏幕。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又点进了学校的论坛。

        论坛第一条，一个飘红的标题，《扒一扒那个神秘的男人》。明知道只是故意来吸引眼球，但向意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

        哦，又是谢唯之的后援团，这回是篮球场限定·谢唯之。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在球场上飞奔，跳跃，投篮。发间的汗水飞洒在空中，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向意看呆了，这好像又是和记忆中不一样的谢唯之。抛开什么龙傲天男主，什么学霸，什么校草这些身份不谈，现在的他也只是一个近18岁的少年，和在他周围一起打球的学生没什么区别。

        “好看吗？”一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向意在座位上定住了，脑子只用了一秒就把这个声音和他主人的脸对上。

        完蛋。等她一扭一扭地转头看到谢唯之时，脸上已经写满了绝望。

        “挺……挺好看的。”向意欲哭无泪。

        男主应该不会把自己当做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做着各种花痴事情的人吧？应该……不会吧？向意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和谢唯之的互动，陷入了自我怀疑。

        谢唯之看着僵在座位上，眼神飘忽，脸上带着红晕的女孩，心底非但没有“又是一个看上这张脸”的反感，而是庆幸。

        庆幸还好自己还有一张脸能吸引到她，而她也只能被自己吸引。

        向意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其他人，她只能属于自己。

        这无关爱情，或许只是一种占有欲。

        但是，如果爱情能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话，谢唯之愿意去尝试。

        不着急，得慢慢来。

        谢唯之眯了眯眼，想起刚才李老师对他说的话，主动转移话题：“向意同学，李老师希望我能帮助你学习数学。我看就从今日开始吧，你觉得呢？”

        猎人的网已经暗暗撒下，等待一个懵懂无知的猎物自己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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