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起干杯

或许是白天见到了太长时间的谢唯之，夜里向意在睡梦中再次看到谢唯之的脸的时候，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向意清晰地知道这是梦，可是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早就经历过穿书这种神奇经历的向意马上稳住心绪，开始观察周围的场景。

        这个地方很眼熟，就是三年级一班的教室。此时梦境里的谢唯之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向意先试着喊了声“谢唯之”，嘴巴开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又试着去触碰谢唯之，手却直接从谢唯之身上穿过去了。向意就像一个外来的旁观者，不能干涉任何事情。

        她正准备飘到这个梦境里的谢唯之身边，想观察一下有没有离开这里的线索，教室外陆陆续续走进来了几人。

        其中有互相打打闹闹的徐川和唐智，还有在另一边交谈说笑的肖阳和周纭。周纭偶尔会拿眼神瞥一眼徐川，而后立刻移开视线。动作很小心，周围的人都没有发觉。

        两两组合，中间隔了很远，仿佛永远无法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向意在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原书的剧情。一直以来都是从文字中了解剧情，现在把这一切化成动态的画面，向意还觉得很新奇。

        她在人群中寻找原书的向意。没找多久，原向意就出现了。

        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眼前，还挺有趣。向意托着腮，饶有趣味地仔细观察着原向意。

        越看向意越心惊，原因无他，这个梦境里的向意和自己简直太像了。从走路的姿势到脸上细微的神情，再到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动作。

        向意肯定自己不会看错。周纭曾经录过她走路的视频，她跟着看了好几遍。

        这是怎么回事？真的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这个人到底是谁？

        向意的心底充满了疑问。

        场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梦境里的向意走进教室后径直回到谢唯之身边的位置上，因为他们是同桌。

        从她进来到坐下的全程，她都没有和周围人交流。

        谢唯之注意到旁边的人回来了，他转过头看看女孩平静冷淡的侧脸，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有说成，又转了回去。

        谢唯之快速地转着手上的笔。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捏了捏拳头，脸上堆起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他凑过去，温声说了一句：“回来了？”

        原向意翻书的手停住了，她垂下了眼，轻轻“嗯”了一下。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其他的眼神交流，谢唯之却如同获得了什么至高的奖赏，他弯起了眼睛，笑容很温柔。

        向意一边感慨，身为男主的谢唯之竟然也有讨好他人的一天，一边又疑惑，原书里的向意是这个性格吗？

        娇蛮任性，借着家境横行霸道，对谢唯之死缠烂打。这些词语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完全对应不了，反而是谢唯之在有意靠近。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向意眼前一闪，出现了新的场景。

        这次出现的谢唯之穿着和白天一样的白衬黑裤，看样子梦境里的时间也到了动员大会。

        大会结束，众人都回到教室。

        谢唯之在回到座位之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他清了清嗓子，局促地走到原向意手边，忐忑地开口问：“那个，我今天怎么样？”

        问完谢唯之自己先害羞了，他的眼神飘忽，脸上耳后红了一大片，还刻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向意这回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冷漠了。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谢唯之，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幅度，露出浅浅的酒窝，肯定地开口：“好看。”

        谢唯之愣在了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坐回到座位上。他的脸颊更红了，嘴上勉强维持自己的霸气形象：“啊，是吗，我觉得也就这样吧。”

        和现实里那个无法无天，脸皮厚、心眼多的谢唯之完全不一样，向意砸吧嘴，很遗憾不能记录下来。

        眼前又一白，这回不再是一节一节的慢速剧情了，而是像开了倍速一样，一连串的画面划过。

        向意提起注意力，顺着一个个小片段看下去，内容大概就是梦境里的向意和谢唯之的相处日常。

        从大会结束的那天起，两个人的关系明显变好了。具体表现在，原向意会认真地回应谢唯之，且在谢唯之的带动下，逐渐开始试着跟周围的人交流。

        原向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笑容时间也越来越长。

        越发像现在的向意了。

        向意透过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孔，仿佛看到了自己。

        剧情画面刷的更快了，哗啦啦往前翻过。向意强行凝神，想再多发现一点细节，帮助自己思考。她预感，后面会出现十分重要的东西。

        可是一道白光吞噬了她。

        向意猛地从床上坐起，她按了按快速跳动的心脏，打量四周。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天色已经亮了。阳光从蕾丝窗帘下悄悄透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向意惊疑不定，她深呼吸几次，平息急促的呼吸。

        所以，刚刚那是什么？如果那个才是原书的故事，那么一直以来她知道的剧情又是什么？

        而我，到底是谁？

        算上自己在内的四个人的身形轮流浮现，向意无法给出他们之间的确切关系。

        太多的疑问了，无论怎么都解释不通。应该是缺少了关键线索，要是刚才看到后面的画面就好了。

        向意感觉脑袋要爆炸，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可能是时候未到吧。

        正好清脆的闹钟铃声划破平静的清晨，向意把闹钟关掉，起身下床，准备去上学。

        看来昨天肖阳接过了周纭递来的台阶，并且处理地很好。向意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周纭和肖阳前脚跟着后脚进了教室。一进来，周纭双手抱胸，朝着两人隔着空气的桌子一点头。肖阳一秒理解，他嘴上说着“嗻”，手脚灵活，自觉地把自己的桌子推回来摆正。

        周纭舒缓了脸色，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肖阳在一旁“嘿嘿嘿”跟着傻笑。

        画面太美了，向意没眼看。

        下课后，恢复活力的周纭把几人聚到一起，大声宣布一个好消息：“周五傍晚，重新约饭。约不约，朋友们，我们去吃烤串！这回不带别人了啊，就咱几个。”

        所有人都同意了。

        向意的视线不经意落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谢唯之，和原书中的描写很像，但是和梦里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一样。

        也许是向意打量的视线太过直白了，谢唯之抬眼，痞气一笑：“怎么样，好看吗？”

        相似的一句话被不同的语气说出，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个谢唯之应该永远也不知道害羞这两个字是什么。

        向意撇了撇嘴，敷衍地开口：“好看好看。”

        谢唯之微微皱了皱眉，他的目光中写满了谴责与控诉。

        向意转过头，装作没看到。

        有朋友相伴，还有约饭在前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关系破裂的危机解除，几人又回到了之前谈天说地的欢乐氛围。他们在教室后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一边兴奋地谈论等下吃什么。

        等全校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他们才从教室里走出来。六人挤成一团，说笑着向烧烤店出发。

        一整条出校门的林荫大道上环绕着轻松与快乐。

        这家烧烤店也算是学校附近的热门店铺之一了，生意火爆，到了饭点更是得早早来抢座，不然就得等很久。

        因为周纭一早就已经预约好，所以等他们到时才可以直接准备吃。

        “为什么他们不用排队？”向意一群人身后传来一道刺耳尖锐的女声，声音有些熟悉，向意在脑海里过滤。

        不是刚认识的，难道是原主没转学前的同学？

        向意转头望了一眼，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面前密密麻麻的人墙，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向意也不再多纠结。

        在嘈杂的环境中靠声音认人本就很难，更何况只说了一句话，大概是听错了吧。

        几人落座，烧烤一大盘接着一大盘被端上来，很快摆满了一整张桌子，还叠起来了。几个男生搬来了几瓶饮料，给所有人的杯子都倒满。

        周纭带头起身，她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可乐，举起杯子向其他人示意，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今天，我以茶代酒，先自罚，再跟大家道个歉。上次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捣乱了我的好兄弟，徐川的成年礼。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有用，时间不会倒流，可是我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说着她朝徐川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个躬。

        徐川连忙跟着起来，他也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饮料，伸手欲扶起周纭，嘴上说着：“多见外啊，纭啊，都过去了。况且我也有错。”

        肖阳也站起来，他沉默地喝完，僵硬地吐出：“我也犯错了。”

        喝点饮料都能上头吗？看这三人又要因为究竟是谁的错误而吵起来，向意一拍桌，端着杯子站起。她环视一圈周围，豪爽地开口：“今天，咱们就不争到底谁错谁对了，为我们的友谊，为我们的明天，不干一杯吗？”

        “对对对。”徐川拿起手边的可乐，给肖阳、周纭还有自己的杯子满上，“为了我们能一起吃烧烤，为了我们考试取得好成绩”。

        目光转到谢唯之身上，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随口问：“谢老大，你是不是马上要竞赛了？”

        谢唯之站得挺拔笔直，闻言“嗯”了一声。

        徐川立马接上：“为了谢老大竞赛获胜。”

        唐智也起身：“为了游戏上大分。”

        六人围成一圈，齐齐举起杯子，碰到一块儿，嘴上齐声喊道：“干杯！”

        少年少女们站在灯下，每个人都闪闪发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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