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12月24日。

        圣诞前夕。

        迈克将圣诞花环挂在门外,满意地拍拍手。

        圣诞花环由绿色的槲寄生、黄棕色的松球、红色的冬青果组成，同时装有金色的小铃铛和彩色小球。

        阿什莉贡献了一个红蝴蝶结，迈克也用热熔胶粘在花环上了。

        他在一个深绿色盒子里放入了坚果、糖、还有饼干,对三个孩子眨眨眼，嘴角带笑“这是给圣诞老人的礼物,你们不许偷吃。”

        莉莲走过来双手一拍,清脆的掌声引起注意。她说“孩子们,过来做准备吧。”

        她将孩子领到客厅，一颗挺拔的松树立在地板上。

        松树原本是放在仓库里的，拿出来的时候正好外面天降小雪，细小的雪粒堆在松枝上没来得及融化,迈克已将上面的水分清除干净。

        莉莲将装饰品分发给小不点们,随口嘱咐道“来吧,好好装饰这棵树。”

        瑞恩接过小小的袋子，将公仔小鹿系在松枝上，绘有圣诞老人卡通图案的袜子和小鹿仔垂落相伴。小雪人和姜饼人手牵手围着松树,黄色、红色、蓝色的彩球点缀其中，长长的星星灯沿着整棵树走了一圈又一圈。

        莉莲又递给他们三人十几张彩色的圣诞卡，上面有各种美丽的图画,像是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短短的故事。

        每个人都在卡片上写上心愿或者祝福，瑞恩甚至拿起蜡笔在卡纸上画起图案。

        “瑞恩，你在画什么”

        “爸爸、妈妈、姐妹、所有的朋友和家人。”

        迈克和莉莲听到这个答案，相视一笑。

        完成后的圣诞卡都被挂到树上。

        迈克扛着梯子走进来放到圣诞树旁,他托着康娜靠近树顶,康娜将金色的星星稳稳地放在中央。

        灯串连通电的那一刻，满室生辉。仿佛天上的星星都落在房间里，金灿灿的。

        天慢慢黑了,月亮跃上天幕，耐心地注视一草一木。

        用过晚餐后，迈克和莉莲打开一瓶白兰地倒在高脚杯里，浓郁的酒香挥发到客厅的空气中。两人喝得醉醺醺，互相搀扶着回卧室。

        三个孩子早早地躺在儿童床上，好像前往梦乡畅游了。

        他们的床头都挂着一只长长的圣诞袜。

        客厅顷刻间寂静，只余圣诞树上的光将周围照得通亮。

        “咔嚓。”

        不起眼的响声破坏了这份安静。

        一位带着红色圣诞帽的老人从熄灭的壁炉突然出现，黑色的靴子踏到地上。

        他的视线最先落到亮闪闪的圣诞树上，嘴里轻轻地发出夸赞声。

        他走了几步，对角落的三个孩子说“哦，孩子们，深夜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瑞恩和阿什莉兴奋地看着前方，康娜站在他们身边，不动声色内心略带警惕。

        本来几个小孩是想等父母睡着后，偷偷来看放在树下的礼盒。没想到遇见一位胖乎乎的老人。

        老人的大鼻子有点像蛋糕上点缀的大颗樱桃，脸颊两边的酡红酷似苹果，络腮长满白雪般的胡子，胖乎乎的肚腩被红袍子笼罩，十分亲切慈祥。

        瑞恩晕乎乎地出声问“是圣诞老人吗”

        对方回答“除了我以外，还能是谁”

        得到回答后，瑞恩和阿什莉开始欢呼。

        圣诞老人弯下腰对小小的阿什莉说“好久不见，小可爱。我为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

        他惊奇地注视康娜“充满雷电之力的龙。这片土地太久没有龙出现了。你让我想起了过去。”

        他将背着的礼品袋放下，身体埋进大袋子，掏出来一个金色丝带绑住的玫瑰紫礼盒，笑呵呵道“还是它更适合你。”

        轮到瑞恩的时候，他眼神专注地询问“孩子，你想要什么礼物”

        瑞恩脸红扑扑的，星光似乎融入到碧蓝的双眼之中，清澈又明亮。

        瑞恩思考后提出自己的疑惑“圣诞老人，你真的是从烟囱爬进来的吗爸爸说过那个壁炉是装饰用的。”

        圣诞老人咕哝道“我会魔法啊，孩子。有些地方的家庭很少有烟囱了，总不能从通风管道挤进来吧。”

        接着，他发出邀请“小瑞恩，既然你没有说要什么礼物。那么今夜请和我一起去天空巡游吧。”

        “那康娜和阿什莉呢”

        “她们已经得到合适的礼物了。接下来是专属你的游程。”

        瑞恩和乐呵呵地圣诞老人来到屋顶上。

        屋顶铺有积雪，在月华的照射下纯洁而朦胧。

        九头美丽的驯鹿拉着雪橇车急奔过来，领头的那一只更高大雄壮，鼻子散发着一点红光。

        他们亲昵地围绕圣诞老人磨蹭。

        瑞恩小心翼翼接近其中一头，那只驯鹿转头望了一眼，没有阻止。

        灰褐色的厚厚皮毛摸上去异常温暖。

        圣诞老人对着领头驯鹿说“鲁道夫，我和这个孩子会同去天上。拜托，你这次一定要稳。”

        鲁道夫打了个响鼻，垂下粗壮的短脖子表示同意。

        瑞恩和圣诞老人坐上了红色的雪橇。

        驯鹿们挥动蹄子一路朝高空奔跑而去，如履平地。

        月亮越来越大，皎洁的月光似是撒了金箔，如梦似幻。

        瑞恩好奇地探出头往下俯瞰大地。

        车水马龙的商业广场矗立着巨大的圣诞树，华丽的灯光装饰吸引了很多游客合影。

        家家户户大门打开，主人热情地邀请路过的居民进来用餐，长桌上摆满美食任人挑选。

        一家十几口围坐在长桌前，有人从桌布底下抽出了绿色稻草发出大笑声，也有人抽出黄色稻草摇头失望，之后他们热情地互相拥抱。

        人们在大声唱诵圣诞诗，高举香槟碰杯，伴随音乐载歌载舞。

        父母带着孩子在窗前点起一只只明亮的蜡烛，紧握双手诚心祈祷，嘴里念念有词。

        灯火通明的会场里举办起热闹的化妆舞会，主持人高举奖品，旁边的人情绪高昂地欢呼。

        驯鹿的蹄子每次在空中落下都激点雪花。

        万家灯火一路蔓延，无人注意的深蓝天空，一辆金镶边的红色雪橇车经过。

        明明是距离几千米的高空，地上的所有事物理应变得和蚂蚁一样小。

        但人类的庆祝活动却无比鲜明地投入到瑞恩的眼中，一览无余。

        瑞恩专心致志地凝望着正在欢呼跳舞聚会的人群，内心澎湃。

        天上绚烂的极光千变万化，如同飘逸的彩带，绿色、蓝色、红色、紫色，飘忽地交替渐变着。

        雪橇车一路平稳的驶过银装素裹的大地，路过波光粼粼的大海，经过神秘莫测的光带，来到一片宁静悠远的湖泊之上。

        湖泊宛若蓝色的宝石，倒映着天空的明月。

        瑞恩还沉浸在壮丽的风景之中不能自拔，蓝色的双发越发清澈透亮。

        圣诞老人温和地注视着瑞恩，开口提醒“我们到目的地了，瑞恩。”

        瑞恩逡巡四周，询问道“这是哪里”

        圣诞老人拍拍厚肚腩，白色的眉毛抖动，开怀地回答“这里是北极圈。”

        瑞恩惊呆了，大声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他还穿着一套蓝色的星月睡衣，转眼就到万里之外了。

        圣诞老人拍拍瑞恩的肩膀，目光炯炯有神，开口道“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

        圣诞老人指着深蓝的天幕问。

        瑞恩赞叹“好大好圆啊。”

        他们似乎离月亮非常非常近，淡淡的光芒带着一丝典雅，温柔地照拂大地。

        “试着去拿到它吧。”

        “我吗”

        “是的。来吧，瑞恩，抬起你的手。一定要全神贯注地想象月亮就在你的手掌心里。”

        红袍的圣诞老人和瑞恩从雪橇车里站起，遥遥望着天空。

        瑞恩伸出手，对准月亮，将拇指和其余四指慢慢握拢成一个圈，莹润的光华在流淌，就像触碰到水中小鱼的鳞片，沁凉细滑，手指却没有被濡湿。

        瑞恩握紧手指，感到有什么轻柔地落到手里了。

        他打开一看，是一枚银币，闪烁着莹洁的光。

        夜深人静。

        圣诞老人驾驶雪橇车将瑞恩送回安瑟林家。

        家里的圣诞树依旧散发温馨的光芒。

        圣诞老人拍拍瑞恩的头，眼神中充满期许“这是第三份礼物。祝福你拥有强大的勇气，灵魂永远光明。”

        瑞恩回到房间，投影灯在天花上投射出一片星河。

        他将银币拿出来瞧了又瞧，最后紧紧握着它沉沉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三份礼物天空的巡游、源自月亮的银币、真切的祝福

        圣诞老人一般认为是基督教的圣人尼古拉斯，或者北欧神的后裔，传说他有小精灵助手。

        康娜的原型是阿伊努族的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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