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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沈文心


接近晌午的阳光格外火热,如同在灶台口烘烤,树叶也微微发卷,回避这灼人的日头。

        三人跟着学堂队伍来到了镇口,两边早就聚集了几百口人,大多也都戴着草帽,企图遮挡一下。

        很多父母看到孩子到来,纷纷递上了小号的草帽,又把孩子放回了队伍,薛蔡两人也拿到了遮挡之物。

        苏云在人群中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心里有几分失落,突然又感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看到了苏老爷子,手里拿着正是一顶草帽,给苏云戴上后老爷子转身穿过人群消失了。

        回到队伍看着同学堂的孩子都戴上了各式的帽子,有的甚至交头接耳的炫耀着。

        三人跟着队伍到了镇长提前安排好的位置等着,薛浩泽小声议论起了镇长黄有志。

        苏云看到了在镇口等待的黄有志,其身后跟着自家的年轻后辈,旁边还站着镇上的一些大户,其中还有蔡灵均的老爹蔡家富,几人满脸笑容的讨论着,时不时还摇摇头。

        顺着镇口望去,没有看见任何影子。

        迎接人群各自成群议论着,感叹着自家生活现状,也有对着黄有志一行指点。偶尔还有略带深意的笑声,世俗的世界就是这样。

        “铛铛铛”

        镇子口传来了一阵铜锣声,紧接着一个骑马的男子跑到了黄有志的面前,翻身下马大声叫道:“镇长,大人已经到了。”

        原来是探子报信来了,黄有志点了点头指使男子向后面的人群走来,转身对身边的队伍说了几句,正了正衣冠,一本正经地站着等待。

        男子走过人群嘴上高喊着:“大人到了,肃静。”一直走到了队伍最后面。

        原来喧闹的人群慢慢地静了下来,翘首期盼的望着镇口方向。

        地平线上慢慢出现了两匹棕色骏马,上面骑着两名二十出头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左手执缰绳,右手搭在腰间的金刀上,神色冷峻的看着面前的人群。

        两名男子身后丈许外又是一匹骏马,全身血红,高有五六尺,上面坐着一位白衣男子,面如冠玉气宇轩昂,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神色平静的向前走来。

        后面跟着两位和前面一样黑色装扮的男子,最后则是三十人左右的兵士,手持长枪,胸前绣着一个梁字。

        镇长黄有志看到,立即小跑了过去,却被前两位男子拦了下来,只见白衣男子轻轻挥了挥手两人才放下手势。黄有志跑到血红马旁,微微低下头说了几句,白衣男子低头看了一下,动了动嘴,黄有志狠狠点了点头,又跑回了自家的迎接队伍。

        “大人舟车劳顿,今天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议。”黄有志大声说完,向旁边的人使了一下颜色,队伍立马站在了两边,只有黄有志领着白衣男子一行向镇上的驿站走去。

        队伍慢悠悠的走过人群,苏云看着微闭双目的男子,一身白衣连褶皱都没有,心里微微有些羡慕,连一向在镇上耀武扬威的黄有志都得笑脸相迎,真是威风。

        白衣男子一行穿过人群到了驿站,随行的兵士立马把驿站围了起来,只有黄有志跟着走了进去。

        看见队伍进了驿站,人群中立马议论了起来,大多都是羡慕之词,偶尔夹杂着几声嘲讽。

        议论一会,各自也都散了。

        黄姓青年看见这阵仗也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挥了挥手让学子回学堂。

        苏云三人跟着队伍向学堂走去,一路上都是薛浩泽的惊叹之声,恨不得自己变成白衣男子。三人早己骑过马,薛浩泽更是经常跟着他家老爷子驰骋,但是自家的杂马如何能跟神骏相比,光是气质都云壤之别。

        苏云和蔡灵均虽然没有多说,但两人的眼里也泛着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到了学堂坐下,整个课堂都是闹哄哄的,直到东方先生进来,学子们才冷静下来。

        东方先生若无其事地拿出了书,引着学子继续攻读。

        一天的学堂课业就这么过去了,三人直到分散回家还是意犹未尽,薛浩泽甚至提议去他家骑马溜达几圈。

        苏云和蔡灵均拒绝了邀请,各自回了家。薛浩泽看两人没兴趣,自己倒是兴致盎然。

        苏云回到了家,看见父亲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母亲坐在旁边手里择着菜,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苏云回来了,今天学的怎样?”

        母亲陈氏看到苏云脸上立马有了笑容,父亲苏安明脸色也缓了下来。

        苏云问候了父母,走到里屋放了书袋,坐到了父母旁边。

        “今天东方先生还是教的千字文,每学一遍我都感觉到了不同,好像更容易理解了。”

        苏云对学堂的课业倒是颇为满意,明明只有一篇文章但是每次都能学到不少知识。

        “看来咱们的神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母亲看到孩子,满眼笑意,甚至打趣了起来。

        苏云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才不是神童,只是稍微比别人认真一点点,我要比别人学的更快更好才能完成爷爷的期望。”

        苏安明听到此话,眼里多了几分歉意,拉过苏云到自己怀里,“你还太小,有些事不是你现在该承担的,爹还在,这些事情本该是爹这一代的责任。”

        陈氏看到丈夫的样子立马起身向火房走去,叮嘱道:“行了他爹,赶紧让孩子洗洗,我炒完这个菜就吃饭了。”

        苏安明起身倒了热水,让苏云洗脸洗手,自己收拾桌子,准备吃晚饭。

        一家人安静地坐着吃饭,夜色慢慢暗了下来。

        ………………………

        学堂后面的房间被满屋的蜡烛照的透亮,屋子中间的案桌两边坐着两个人影,桌上的茶壶升起袅袅水汽。

        “陈老师,上次一别我们也有十年未见了,请原谅学生没有来拜见。”

        靠近门口的白色身影微微拱了拱手,向对面的身影说道。

        “沈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公事繁忙,不来看我这个贬谪庶民也是应该的。”

        东方先生拿起来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着白衣男子。

        “陈老师,此话太过折煞学生了,区区一个执笔堪能称为重臣?不过确实是俗事缠身,连授业恩师也没能前来看望,是学生的不是,学生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白衣男子听到此话,知道是恩师打趣自己,连忙拿着茶杯一饮而尽。

        “文心啊,为师当年推举你入朝为官就是希望你一身才华不被埋没,如今看来你确实没让为师失望。”

        东方先生看了一眼面前的学生,神色多了一点喜意。这个学生是自己当年最为看重的,如今短短十几年就已经能进入金銮殿,倒也有几分自豪。

        至于不来看自己,当年自己被贬谪,为了不牵连他人,只能断绝和学生的关系。

        “老师的授业推举之恩,学生毕生不敢忘记,只恨自己不能为恩师平案。”

        听到熟悉的称呼,白衣男子眼里泛起了泪花,脸上满是愧疚。

        “过去之事就不用再提了,为师现在也活的清闲自在,每天教孩子识字就很满足,其中有一个很有天赋,为师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你的影子。”

        东方先生摆了摆手,脸色平静。

        “能得老师看重,那一定非常优秀,明天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这个小师弟。”

        白衣男子看着自己的老师,脸上多了几分好奇,自己的老师眼光很高,能得其偏爱肯定有非凡之处。

        “这次的青训生是你师伯的意思么?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连这梁郡偏远之地都搞得人尽皆知。”

        “是师伯的提议,也是当今圣上授意的,希望这批青训生能担起将来的大任。”

        “圣上还不满足么?这些年南征北战,整个陈国境内都风声鹤唳,很多流民四处奔波,还没有对南边死心么?”

        “老师,圣上之意不可违逆,当着学生的面说说就行,切不可对外如此!”

        “当年为师就敢正面回应,更何况现在一袭白丁,又惧怕什么?你师伯觉得贬谪了为师还不够?”

        “当今圣上乃是一代雄主,有平定四海之意,登基二十几年来肃清国内匪患,又平定了边境的纷争,陈国国力到了自太祖开国之后的顶峰。”

        “为师不否认圣上的功绩,但是现在的陈国境内并不安定,很多郡县都有流民,各地虽然欺瞒少报,但你应该是清楚的。”

        “学生确实了解一些,但是大多是天灾,朝廷只能拨款安抚,而攘外却是圣意,这也是圣上的执念。”

        “多的为师也不议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为师一介草民怎敢妄图揣测圣意。你也是寒门出生,多关注一下民生,不能忘本。”

        “老师之言,学生谨记。学生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出身,只是身在朝堂却又身不得己啊”

        “你知道自己的出身就行,你师伯既然敢有此想法必然有他决断,为师无法改变,只是希望不要弄的怨声载道。”

        “老师,师伯确实有他的决策,学生不能多说,还望理解。”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东方先生听到自己学生的话,心里并不舒服,挥了挥手示意白衣男子该走了。

        “老师,梁郡的青训生归我所管,其他的镇子都交给别人去做了。巨栢镇上的十个名额我希望老师来定夺,老师决定归属。”

        白衣男子没有起身,反而再次给东方先生和自己添了一杯茶。

        “定夺就算了,为师到时提下意见就行了。”

        东方先生喝了口茶,轻轻摇了摇头。

        “那看来老师心里有了决断,学生明天听老师吩咐就行,不管是谁,只要老师授意,学生都义不容辞。”

        白衣男子听到东方先生之言,起身拜别,心里却清楚老师的意思,肯定有几个中意人选,只等明天配合老师就行。

        白衣男子打开门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光,格外的皎洁。

        东方先生看着离去的学生,脸上神情有几分复杂,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叹了一口气。

        屋里蜡烛慢慢燃尽,只留下一堆堆黑色痕迹,仿佛证明自己曾经燃烧过。

        【作者题外话】:新作请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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