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叶鸣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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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浮现几缕朝晖之时,顾云淙渐恢复了几分知觉,骤起卧榻,也只觉头昏欲裂。瞥见身侧多出的女子娇影,昨夜之事才缓缓浮现在脑海中,他不由皱了皱眉。
是他一时失察,竟没觉出那酒的不对劲,而后更是全然失控,竟……
目光划过女子,白皙细嫩的月几月夫上,已是红痕斑斑。即便是睡着,眉头也微微拧起,似乎极为难受,眼角泪痕未消,以及那难以忽视的锈迹。
他披衣下榻,吩咐人备水,欲将女子抱起时前往净室时,却见她忽而睁开了眼,待看清是谁后,下意识拢紧了自己。
“放心,我不会再动你。现在带你去洗漱。”
两目相对之时,未免又是一阵赧然。即便历经两世,她到底初经人事,意识到眼下境况后,将头垂得低低地,“我自己去就好。”
声音暗哑,是几经大半个夜晚未曾停歇的索求所致。落在顾云淙耳中,又多了几分愧意。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已是不妥,昨夜他还一味由着那药性,丝毫未顾及女子初次。
久未听到动静,倾月忍不住朝这人看去,眼里写满了不解。
却见他不退不避,直直迎上自己,神色凛然,仿佛在说,她这个样子,还能走吗?
倾月又是一羞,挣扎着自己来,却发现连坐起身来都困难无比,更别提独自走去净室。
约莫实在不忍,顾云淙叹了口气,直接长臂一勾,将她拦月要抱起,头顶传来他不容抗拒的声音,“水要凉了。”
倾月这才没再坚持,只是依旧拢紧身子,颊边微微发烫。
……
净室中,兰心得了消息,连忙赶来侍奉。
昨夜见她久未归来,兰心便知晓了几分,便欣喜万分。可眼下瞧见她身上这些,再加之今晨所闻,不由又暗暗心疼。
不曾想平日里那般疏远自持的侯爷,做起这事来竟是这般模样……即便如此,她也断然不敢说些什么,只默默守在一旁。
山水屏风后,热气渐弥散开来,覆去些晨间的凉意,清甜香味流转其间,只闻汩汩水声。
到底折腾大半宿,即便已经醒来,倾月亦难以支撑,身子摇摇欲坠。幸而热水多少抚去几分不适,身上痛意也暂得以缓解。
可心内止不住地悲戚,几经辗转,她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再经一世,依旧逃不掉这样的命途。
若无这场宫变,她便还是不谙世事的公主,继续承欢父皇膝下,等着这世间最好的儿郎出现……
那些曾经设想过的,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留在了昭明十二年的初秋。
她杏眸半抬,不知名状的郁色在心内化开,叹息不止。
书房内,徐然又瞥了眼书桌后的那人,将头低了下去,眼珠子却安分不下来。
“还有何事?”顾云淙的目光仍投注在手中一纸书信上,淡淡问道。
“没、没事。稍后可要为您备车?”
信是那位曹少尹派人送来的,多半是关于昨夜在钱府寻到的收据一事。而依他主子的谨慎行事,必得亲自往京兆府走一趟,查清究竟。
可主子昨晚与小夫人同房后,看上去竟没丝毫旁的反应,饶是他自幼跟在这位身边,这段时日也着实晕头转向,摸不清思绪。
“嗯。”
徐然得了令,方欲抬腿离开,便听得屋内人道:“记得给她买些药。”
顾云淙看上去一丝不苟,可心思早离了那信,纸上便被扼出了几道皱纹。
徐然意识过来,支吾道:“是避子汤吗?侯爷您不是吩咐兰心办去了?她方才还特意为此事来找过我。”
“避子汤?”他垂眸看了看面目无辜的纸张,将其置于桌上摊平后,思绪也渐复明。
这药,是她自己要的。至于原因,不说他也知晓。
她一心只想离开汴京,不愿栖居人下、委身于人。而他先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希望斩段,将她拘在这定北侯府中、强迫于她。怎么看这位前朝公主都不会想留下他的子嗣,与他有何牵连。
纵使这并非他本意,可他到底碰了她,逾越了两人本就不清不楚的界限。
“记得去请银雨堂郑大夫来,嘱他开副温良的药方,再开几帖补药。”
郑大夫祖上乃蜀中世代从医的大家,医术高明,不论权贵平民,皆一视同仁,与顾家素来交好。近日亦迁入京中,是少数几个他信得过的人之一。
“是。”
顾云淙放下手中书信,负手行至窗边,前不久还青翠的绿竹已染上几分暗黄,枯叶或挂在枝头、摇摇欲坠,或悄然落下、铺满一地。无论如何,终归回不到过去了。
他方侧过身欲离开,几声啁啾鸟鸣自林间传出,是只身形怯弱的金丝雀,羽翼纤细柔顺,怯生生在窗外觅食。不由令他想起小娘子寻他时的模样,明明怕极了,却又竭力要讨好他。
是了,她如此这般前来自己,并非她素日的处事,定是有事相求。可是她如今孤身一人,除了自由之身,还有什么是她不惜放下身段、克服心中惧意也要前来的?
顾云淙抬眸,已有了答案。
她并非孤身一人,那个随她一同出逃的婢女,似乎在那夜后便没了踪影。
视线落在桌面的那封信上,心中微动,随即出了书房。
……
京兆府后堂东侧一间值房内,曹擢将昨夜搜查的结果告知顾云淙后,二人俱是一阵沉默。
“大人准备如何禀告官家?”
曹擢一夜未眠,此刻眼中已生出数条血丝,颊边也冒出些短硬胡茬,他揉了揉眉心,身子往背后圈椅上又靠了些。
“如实禀告。”
曹擢看了眼面前之人,并未感到意外。
他连夜带人前去长乐坊一家名为揽香阁的青楼后,果真查到了那五百两银票收据的所用之人。与他们猜想的一样,的确是群江湖匪类。
匪徒敏锐狡猾,虽逃掉一些,但不少被当场捉拿,特征人数也都合得上,正是官船沉河案的背后凶犯。
经官吏严加讯问,他们承认了与钱家主相勾结致使官船被沉一案,并交代了船上部分粮米去处,人赃俱获,如今只待禀明官家,移交大理寺与刑部看管详查。
此案发生至今,已逾半月不止,可查出背后之人也只在一夜之间。对方又出身名门,享誉朝野,很难想象呈上后引来的轰动。
“好,子隐同大人一同入宫。”
回府之时,顾云淙恰好遇上在桐居看诊而出的郑大夫。
“侯爷!”
郑大夫已年过花甲,满头银发,可身子依旧健朗,人也十分和善,见来人是他,忙笑着要行礼。
顾云淙忙将他阻下,问道:“郑大夫多礼,您看过她了?”
郑大夫捋了捋尽白的胡须,回道:“夫人身子并无大碍,仔细养着,适当走动,再辅以汤药膳食,想必这夜不能寐之症便会稍加好转。”
顾云淙一怔,“夜不能寐?”
“侯爷不知么?”
郑大夫虽不明这府中之事,但看着眼前之人长大,观他神情言语便知晓了三四分,便笑着说:“不过倒也无甚大碍,若能时常出屋走动、透透气儿,总归能好些。”
“至于避子汤,夫人如今年纪尚小,过早有孕也非益事,老夫已开了帖温和滋补的方子,稍后侯爷便可派人至银雨堂抓药。”
顾云淙应声点头,忙唤来徐然送大夫出府。
临了,看着桐居的方向微微出神。他的确不知她夜不能寐,这些时因公务繁忙也未仔细过问她在桐居中的状况。又经昨夜,此时骤然前去只怕更会吓着她,越发不得安眠。
他叹了口气,第一次对女子生出些手足无措之感。
……
已过亥时,桐居书房中的烛芯也剪过两三回,只是桌前之人仍未有歇下的迹象,幽暗光影下是男子略显疲惫的眼睑。
风声不时荡过廊下,枯叶复被卷起,沙沙一阵作响。忽而在其中掺了几声女子略显焦急的低诉,顾云淙行至屋前,询问究竟。
“回侯爷,夫人还未用过晚膳便歇下了,奴婢担心夫人夜间会饿,便备了些吃食,谁知一直都未听见人应,直到刚刚进屋察看究竟,才发现夫人身上烫得不行,怕是在发高热,这才没了主意前来问徐侍卫……”兰心越说声量越小,不敢直视面前这位。
顾云淙面上一沉,匆匆披上外衫便往西侧而去。及至入屋,视线扫过花梨木架子床,神色一黯。
手心下的额间烫意不断,又探及女子月宛间,的确是发热,且已有一会儿。“去请郑大夫来。若他不便,先抓些几剂药回。”
徐然应声出去,绮罗兰心不知他要亲自照顾,连忙将帕子与冷水递了过来,一时间手忙脚乱。
她们素来对这位心存畏惧,平日也未过多相处,眼下骤然处于一室,难免慌了神。冷不丁听得这位道:“你们先下去吧。”,便忙不迭关门出了屋。
屋内便只余下他与江倾月。
饶是他惯对女人疏远冷漠,瞥见她苍白的秀面,不免也生出些怜惜。于是平日里半刻都不愿驻足之事,此时却凭空多出许多耐心,细细为女子擦拭。
所过之处细嫩娇柔,都未如何用力便添了大片红痕,一看便知是自小金尊玉贵养大,指甲上凤仙花汁浸染出的淡粉已褪下不少,衬得她肤色愈加白皙。
不免微叹,这般娇弱的小娘子,究竟是如何离开皇宫、躲过重重追捕、甚至从那王文越身边逃出的?
目光落在尚未及消去的浓淡花痕,思及郑大夫今日欲言又止的神态,顾云淙手下动作不由多了些温柔,或许他自己都未觉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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