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色眼球

“找不到了。”我出去后站在一片荒芜的杂草地上愣住了。

        之前埋的时候就是打着手电埋的，现在想找到哪有那么容易，周围的每一从植被我都感到无比陌生，像是没来过一样，绕了两圈也没想起来箱子到底埋在哪了。

        “妈逼的你他娘唬我？”刘立猛气得往我脑袋上猛拍一耳光。

        手打在我后脑勺上，疼的还是他。

        “找不到你他妈就给我去死吧！”他怒吼着，又用膝盖顶着撞我屁股，拿着小尖刀的背往我脸上敲。

        “诶，猛子你冷静，冷静！”身后的王本胜跑过来拉他，劝他消消气，多转转总能找到的。

        我感觉头痛和无语，看到一处泥土相对松软的地方，觉得有点像，跟他说就是这里。

        “那快挖啊！”刘立猛把早就准备好的铲子递给我。

        说实话，我摸到铲子的时候真想往他脸上挥去。

        但想了想还是放弃，我给他一铲子未必能把他打伤在地，可他一刀子下去，我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后果我承担不起。

        我用一只手拄着铲子使劲往下挖泥巴，挖到约莫两拃深的时候，什么也没挖出来。

        “去你马的，箱子呢？你玩我？”刘立猛怒火中烧。

        “没，我应该记错了，我再找找，再找找！”我起身又往前走，连挖了两个坑也没找到，我都有些懵了。

        刘立猛看我找不到，他气得慌，攥着尖刀就往我脑袋上砍，王哥扑过来拦都没拦住。

        “嘶……”后脑勺受击，我疼得龇牙咧嘴，真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杀掉。

        我胆战心惊地摸着后脑勺的伤口，心里在这一瞬间涌起无穷悔意，眼眶都被打湿了。

        当时说什么也不应该来工地了，去饭店端盘子都好。

        “刘立猛你干什么，真把他伤出问题来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王大哥走过来指着他鼻子怒吼：“你要真想要那地下的东西，我再给你十件。伤害一半大孩子，你他妈就一懦夫！”

        我鼻子一酸，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俺就要这小子的，再说了，俺用的是刀背。”刘立猛不理会他，踢着我小腿让我接着找。

        我手里的汗打湿了铲子的木杆，卖力地挖了一个又一个坑，就是没有挖出来那口箱子。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刘立猛越来越生气，那把架在我脖子上的使劲刀越来越重，切的我后颈脖越来越疼。

        “猛哥，你……你松开点。”我的声音颤抖着，居然听不到他回话了？

        猛然间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

        竟然是那把刀凭空架在我脖子上，根本就没有手拿，猛子和王大哥一下子都不见了。

        再看绑着我手的那条粗电线，另一头是一条血淋淋的断臂，我晃了晃，断臂吧唧一下掉在地上，压倒几颗杂草。

        我登时入坠冰窟，四周什么都看不到，远处的工地和铁皮房也消失了，只剩下茫茫遍地的杂草，他们都是一个颜色，枯黄！

        头顶的月光阴冷得瘆人，照在头皮上就感觉好像有什么玩意在朝我吹凉气。

        脑门上迅速渗出豆大的汗珠，无意间用胳膊一揩，竟然多出了一抹猩红。

        是血！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事，吓得腿都发软，踉跄着在草窠中跑。

        还没跑出多远，脚背突然被一棵坚韧的八根草绊住摔在地上，胳膊肘与泥土与草，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我揉了揉眼睛，面前是一个小坑，用鼻子还能嗅见泥土的湿润。

        这是我刚刚亲手挖的，我甚至还能回忆起到底挖了几铲土，以及里面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但是——

        现在，小坑底部现在居然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我猛地一个激灵爬了起来，那只手像是毒蛇一样朝我飞来，变成一把钳子紧紧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死死地不放。

        我心里惊恐万分，还没看清手的后面是什么玩意呢，当即扭头就跑，一刻也不敢停留。

        可……不对劲！

        我跑了好久发现那只手还在抓我胳膊，难道没把他甩掉吗？

        我的心噗噗猛跳，硬着头皮回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那只苍白的手臂接近无限长，从我的胳膊一直延展到远处的小土坑，仍然没有露出下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右脸颊突然感到一股凉飕飕，有什么东西在碰我。

        是手！

        回头一看，另一只干枯僵硬的大手已经正好掐在了我的脖子上，像水一样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坚硬的指甲几乎就要刺破皮肤，我连气几乎都要喘不过来。

        不仅如此，越来越多得手臂伸了出来，我挤着眼睛去看胳膊的尽头，竟然都是我用铲子一个个亲手挖的坑。

        “唔……呃……啊，救命！救命！”我喊着，并没有人能够回应我，一只只手抓住我的身体，或是胳膊，或是大腿，还有脚、手以及腰，一起合力把我举起来抬到空中。

        我看着地面越来越远，草丛慢慢变小，苍白的手臂却越来越长，我被送到高空中，

        而这时，我才得以观察到周遭的一切景色，在我的远处，月光都照不亮的一处阴暗之地，

        地面上有一个黑色的突起小山丘，中间有一条笔直的竖线，线上长满了巨大的毛。

        忽然间竖线分开，露出了里面黑白相间的一颗巨大眼球！

        中间的瞳孔深不见底，从中间之处蔓延到眼白上许多粗大的红色血丝。

        我身上被抓住的地方感到一阵疼痛，就像是扔石子那样，我朝着恐怖眼球飞了过去，并且无法做任何改变，精准的落尽了血红色的深邃之中……

        再一次睁开眼，是因为脸上有一些湿漉漉的液体。。

        我身下软绵绵的，自己居然躺在床上的被窝里？

        黑暗之中只感到身上各处传来阵阵剧痛，我往枕头边摸，拿到手机按开一看：

        凌晨3：24

        难道刚刚那些，只是一个梦？

        那王本胜和刘立猛他们呢？

        我扶着床板坐了起来，没敢下床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他俩的床铺照。

        被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床头间还能看到不小心露出来的脚。

        他俩都在。

        暗自松了一口气，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以后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在枕头下面放一把剪刀，听说这样能够防止被鬼压床和做噩梦。

        重新躺回床上，我摸出手机画图解锁，里面居然提示：“健康系统已自动记录您的一段鼾声和一段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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