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论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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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吉祥的样子,王子薇差不多能猜到吉祥的心思,又道:“法为修炼,术为运用,法术并举,才是修行。你现在还只是修炼不得法,还没有术给你运用,以你的土、水灵力基础,一旦你习得了木灵力的运用之术,那时它疯狂地汲取你的土、水灵力,你可能都无法控制,直至汲取你的神魂本源,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看吉祥大眼睛目光闪动,王子薇知道这小子主意极正,耐着心继续道:“木灵力汲取你的生命精气、神魂本源,本来就是你机体正常运行的一部分,所以你根本不会觉得自已有异常,也不会生病,你就像是个瘾君子,甚至还会让你有精力充沛的错觉,但寿命实际上却偷偷地减损了。就像一些普通人,本来好好的,突然无疾而终,就是木灵力耗尽了生命精气与神魂本源的缘故。”
吉祥突然决定相信王子薇的话。因为他恰好亲身经历过一个别人无疾而终的例子。那是村里的一个疯子,平时一切正常,不过中人之力,但发疯时力大无穷,飞檐走壁,十分吓人。这个人就是四十几岁时,健健康康的,莫名其妙就死了,医院尸检也是什么无灾无病,什么也没查出来。用医生的话讲,这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疯子,相当于“老”死了。
有这个例子印证,又是出自王子薇之口,吉祥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试试无妨,便问:“那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王子薇见吉祥态度活动,长出一口气道:“木灵力的修行,不在于勤与苦,根本在于‘克制’二字。这曾经是修炼五行灵力的一个大陷阱,但现在对很多修行者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这一点,你一定要记牢。”又道:“解决这个问题,治本的方法就是加强土法与水法的修炼,把基础打厚了,木法再枝繁叶茂,也只会让你的实力更强,而且是真的强。治标的方法,就是加强火法修炼,以火灵力来压制木灵力,但这样会折损很多修为,前期也可能会造成火灵力失衡,所以更适合基础打牢、修行有成之后平衡之用。”
吉祥闻言有些犯愁了,土念力对应爱厌之情绪,水念力对应惊惧之情绪,这两种本应是根本的情绪,现在偏偏是吉祥十三年人生中最体验最少的,凝成的念力之丸强度更弱,所以如果想让土法与水法能达到可以成为木法基础的程度,唯一的办法就是减缓甚至停止木法的修炼。
这显然不是修行之道,用土话讲,就是窝工,而且是极其窝工。
用火法来制衡倒是可行的,吉祥天性乐观,心火之喜乐情绪,与怒怨比并不惶多让,所以火法的进境仅次于木法。但问题时,木生火,所谓的火念力制衡木念力,就是消耗木念力转为火念力,不说转换的过程会折损半数辛苦修得的木灵力,问题是吉祥本就火念力也很强盛,也是失衡之态,再去转化木念力,只会让失衡更加严重,按王子薇的说法,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所以根本之道,还是努力提升爱厌与惊惧二情绪的强度,让土水两种念力之珠更凝实,进而提升土水二灵力的修行速度,这才是破解困局的正道。
王子薇见吉祥愁眉不展,又忍不住开导道:“实际上,五行灵力很少有兼修的,大多把土、水灵力基础淬炼凝实之后,就只主修其中一到两种,以土水二法居多,木系次之,火系再次,金系最是稀少。金系难得,是因为修炼金法,需要土水木火四灵力都要有一定的基础才行。我感觉《指极诀》走的是兼修之道,很像是古老的修行功法,所以这些知识,你修炼时要勤体会琢磨一些。”
吉祥点头称是,又向王子薇求教提升土水二灵力的方法。
王子薇经过昨夜一番变故,对吉祥的好感更增,便道:“《指极诀》上的修炼方法很特别,我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同时提升土灵力与水灵力的修炼功法,受组织规则限制,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传授你。但是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倒也适合你现阶段的情况,那就是加强格斗训练。力量与体感的训练,就是修炼土法。同等力量下,训练更快的反应速度,则是修炼水法。”沉吟了一下又道:“你也算走进了修行之路,刻苦一些,如果三年后达到要求,我可以向组织推荐你,等获得组织认可,再学习我们的土法和水法,也不算晚!”
最后一句话让吉祥心花怒放,连声说谢。
他从昨天王、成二人的谈话中就猜测出,王子薇背后的组织,很可能就是传闻中京城那支神秘的超能力队伍,王子薇能向自已作出这个承诺,可以说自已的愿望已经看到了实现门坎,怎能不叫他喜出望外?
抬眼见王子薇的散发垂到脸上,痒得她只能把头摆来摆去却无法用手整理,便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撩到耳后。王子薇先是一愣,莞尔一笑。
这时太阳已经快要升起,黑暗褪去,天光如蜂蜜一般颜色,四周的景物色彩又丰富起来,吉祥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王子薇千娇百媚的脸,肌肤如奶似玉,红唇如雪地烈焰,一时竟痴了。
王子薇见他异样,正要发问,吉祥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已的失态,笑了笑先问道:“王老师您是哪年的啊?”
本来见吉祥看着自已眼光飘乎,还以为自已脸上有污渍,不想他会问起这个,不答反问:“怎么会想起问我的年纪?”
“按理说大学毕业应该是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可是我刚才看你,感觉你好像要更年轻,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蛤?”王子薇奇了,不知道他是瞎说逗自已开心还是真知道自已的年纪。她因为出身家世的原因,幼年即开始修行,学习上跳级颇多,去年大学毕业通过组织考核时,还未满十八岁。
吉祥一看王子薇的表情,没想到自已真蒙对了,立刻打蛇随棍上:“真的假的?王老师您这么年轻啊!那我可不能再叫你王老师了,都叫老了,以后我叫你薇姐吧?”也不管王子薇答不答应,直接开口道:“薇姐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陈吉祥,谁见了我都会吉祥如意的吉祥!”如果不是王子薇两臂受伤,吉祥现在都想趁机握着她的手说这番话。
王子薇哭笑不得,一眨眼自已就降了一辈,但她哪里知道吉祥心里的小九九,转念一想自已也确实不再是老师,叫自已老师远不如薇姐听着开心,顿时也高兴地逗趣道:“吉祥臭弟弟好!”
突然又一皱眉,嗔怪道:“你别打岔,接着说你的问题!修行问题只是你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但是你最严重的问题却是你那怪梦,弄不好有性命之忧。”
吉祥也正色起来,这正是他现在最大的隐忧。
“虽说你的突然消瘦是因为修炼的问题,但是成大仙也没有看走眼。我刚刚也检查了一下你的魂魄,爽灵魂虚浮,非毒魄异动,确是有神灵要附体的迹象。所以你不管愿意不愿意,还是要到成大仙那里一趟,可以不拜他为师,只请他给你作一次通灵法事。若能和你背后的仙家对上话,你怪梦的问题也许就会迎刃而解。这个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从你怪梦的内容看,很可能涉及到修行界的一桩公案,处理不好,丢掉性命的可能不只你一个,甚至可能是千千万万的人。”最后几句,王子薇口气已经很严厉。
吉祥认同这一点,毕竟在怪梦之中,似乎一个城的人都死绝了,谁知道那倒底是要告诉自已什么。吉祥当下答应王子薇,自已一定会去找成大仙。
“对了,我和成大仙之间的关系,你就当不知道,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他和我不是一个体系,危险性很高。”王子薇又提醒道。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的《指极诀》,对情绪和身体的控制能力很强,有一定的隐身效果,我和成大仙居然没能发现你,不过金丹强者以神念感知,你肯定是瞒不过的,这个心里要有准备。”
吉祥点头,又问出了自已的疑问:“我的《指极诀》传承,倒底是来自富氏墓地还是来自山神石呢?还有那个陆俭与孟彦真又是什么人?我的传承,会不会是陆俭留下来的?”
“从梦境和你的遭遇看,你的传承很有可能来自陆俭,这个你可以让成大仙给你通灵后求证。其它的我们可以一起查查看,毕竟都是发生在山神石附近,也是我的工作职责,如果查明涉及的事比较严重,我还可以申请组织援手。”王子薇道,“我们可以从三方面着手,一是尽快到成大仙处,争取早日与你背后的仙家对上话,可能会有新发现。二是我在组织内部求助,那里有许多活得很久的老妖怪,也许会有识得陆俭与孟彦真的,或者经历过类似事件的。三是你自已到县文史馆,查一查富氏一族的历史记载以及本县的萨满历史,最后出现的那个萨满,很可能是解开你怪梦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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