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信心受挫

“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楚胤辰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楚胤辰。”见他表情严肃，凤千尧也只能认真地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切都让它顺其自然。”
  “所以你既不肯跟我举办婚礼，也不愿与我同床共枕，是因为……你还不爱我，对吗？”楚胤辰嘴角牵起一缕苦涩。
  他也不想逼迫凤千尧做任何决定，只是一旦爱上一个人，所有的情绪就会不由自主被她左右。只要凤千尧一天没有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心就永远悬在半空七上八下，这种一切都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原本是个不喜谈及儿女私情的人，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会因为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和凤千尧亲密互动而吃醋，也会因为凤千尧每次面对感情时的敷衍了事而抓狂。
  见凤千尧一直抿着嘴不吱声，楚胤辰只觉心中寒凉，他淡淡说了一句“早些歇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忽然就失去了听到答案的勇气。
  目送他孤寂的背影仓皇地消失在门外，凤千尧忽然就有些心疼。她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曾经问过自己，一直留在辰王府，是否真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她一次又一次地为了楚胤辰挺身而出，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金主？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天下之大，哪里不能成为她凤千尧的容身之处？
  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但她终究还是不能给他回应。
  一方面，她觉得一切太过于仓促，他们都还没好好谈过恋爱，就因为形势所迫被指了婚。另一方面，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没能完全放弃回到现代的想法。如果有一天她能回去了，楚胤辰要怎么办？
  “雁林，你说……本王做人是不是很失败？”楚胤辰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叫来了雁林。
  他是一个习惯隐忍的人，有什么心事从不会对人倾诉。别人说他内敛也好，心机深沉也罢，他从不在意。只是今晚，他莫名就想找人说说话。
  在贴身影卫里，就属雁林的性格最为开朗，平时话也最多，所以他自然就想到了他。
  “主子何出此言？”雁林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忐忑。
  “你如实回答便好。”楚胤辰坐在书桌旁，神色有些黯然。
  雁林暗自揣摩着，王爷大概又是在王妃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吧……
  “主子，您是咱祈月国最威武勇猛的战神，从未打过败仗，又怎么会失败呢？”雁林小心地拍着马屁。
  “别装傻了，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我是否很没有魅力？”楚胤辰摸摸下巴，寻思着。
  “主子，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雁南一拍大腿，发自肺腑地说道，“并非属下夸张，您哪次出巡，不是被一群女子团团围住？且不说那些平民女子，就算是王公大臣家中的千金小姐，又有哪一个不是对您虎视眈眈，恨不得把您……”
  被楚胤辰瞪了一眼，雁林不敢再造次，正色道：“主子，属下不会说话，反正也就那个意思。在这祈月国内，如果连您都没人倾慕，那所有男子都可以出家当和尚去了。”
  楚胤辰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些，好歹还是从雁林的话里找回了一点自信。
  他身为皇子，从前就算不受宠，想要得到几个女人还是不难的。不过在挑女人这方面，他一向心高气傲，总觉得那些拼命在他眼前晃悠的都是庸脂俗粉，根本配不上他，更无法理解他心中所想。
  直到遇上了凤千尧，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在灵魂上与自己契合的人。
  这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有默契，也有信任，他们似生活中心有灵犀的朋友，也似战场上相互协助的伙伴，却唯独不像恋人，更不像夫妻……
  所以他开始对自己有了一丝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未认清过自己，不然怎会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
  郁闷了一夜，第二日正午，楚胤辰的马车准时出现在王府门外。
  凤千尧身着线条简洁却不单调的玫红色宫装，头插宝蓝色点翠珠花，粉妆玉琢，面若桃花，由绿秀扶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从府中走来。
  走到马车前时，凤千尧脚下顿了一顿，随即又自己提起裙摆，毫无半点优雅地跃上了车。
  她掀起车帘，俯身钻进马车里，只见楚胤辰正悠闲从容地坐在茶几旁，翻看着一本兵书，明知她进来了，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更不曾跟她打一声招呼。
  凤千尧撇撇嘴，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刚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以往他都会站在马车旁等她，然后伸手亲自扶她上车。
  凤千尧自嘲地笑了笑，把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昨晚可是一夜都没睡好，等下到了宫里，还不知道要应付什么样的突发状况，必须补充一点精力才行。
  待她闭上眼，楚胤辰才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慌忙转开，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一路上，马车里静悄悄的。锦墨驾着车，心里纳闷：以往王爷和王妃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怎么今日却像换了人似的，两人都如此沉默？
  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半个字也不敢问。
  御花园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似乎不受季节更替的影响。这个时候，梅苑的梅花全都开了，芬芳四溢，弥漫在整个御花园之中，沁人心脾。
  今日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正午阳光明媚，倒是个出游赏花的好时机。
  凤千尧安静地走在楚胤辰身旁，远远便望见前方的凉亭里人影幢幢，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也随风飘了过来。
  一切都恍若春日艳阳般美好。
  可惜在这个世界里，女人多的地方，意味着麻烦也多。
  果然，没一会儿，赫连蓁就小跑着迎了过来。
  在距离他们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住，赫连蓁目光痴痴地落在楚胤辰的脸上，如盈盈秋水，含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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