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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歆艺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颜老师要来看你啊！”

　　听她知道，牧之更加不好意思，哼哼唧唧了半天才说明白：“最近我们都挺忙的，他也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探班……”

　　“哦～～所以你聊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是在跟颜老师煲电话粥？怪不得……”话题一换，顾歆艺立刻轻快了起来。

　　“你……你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哦。”

　　顾歆艺翻了个白眼儿以示不屑，远处又一幕打了板开拍，夜半逃亡真是了不得，又冷又惨动作戏又多，打光打的也辛苦，动辄需要重来……幸好这些跟她女主角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男主角在不远处一遍遍的水里火里穿梭，她叫助理盯着动向，跟牧之继续闲话：“你现在是在影视城吧，我们的场地离你那边也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差不多了。你们现在不好公开，他去了你们也是窝在房间里，还不如来这边试试戏。刺槐的保密工作你知道的，试试戏也用不上多久。还能在外面透透气。”

　　“咦，”牧之听了居然觉得有些心动，“但，但但……”她轻轻的语气里无可避免的渗进了盈盈笑意，小声说：“我先问问他吧，我们空出点时间来不容易……”

　　“好好好，”顾歆艺笑着应她，“那我等你消息。”

　　转天颜晟安听了她的计划，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既然她自己不会心里不痛快，去孟宇那里转转也挺好，多跟些导演打好关系对她将来总是有好处的，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愉快的定了下来。

　　日子慌乱中带着颠簸，此前戏份尚可的那个女三的角色的剧即将开拍，可能是意外抓住了她这个叫得出名字还有些谈资的女演员，戏还没开机，剧本已经改过好几回。

　　改剧本这种事因为牧之初入行的印象太深，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但眼见着自己的戏份蹭蹭上涨，往后算算，档期多少有点吃力。再说上次被祁醉——啊，不是，是偶像——被偶像点过之后，牧之在角色塑造上就下了十二分功夫。像那种剧本里的逻辑太过生硬，人物塑造肤浅，她就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补足，务求达到逻辑圆融自洽，然后再着手推敲外延……

　　一套准备忙活下来，几乎没个喘息时间，更不要提三番四次的变动剧本。在这件事上牧之是个死脑筋，绝不允许“差不多就行了”，“意思意思到了就可以了”这种想法存在，一有变动，她就要花更多的精力把人物整个捋明白。

　　就这么忙忙活活间，几天时间转眼就过去。正在拍的这部剧在晚上攒了个饭局，再三跟她确认了一定要去。牧之只能叹气，原本火急火燎的赶进度，就是想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起个大早美美的去接颜晟安。

　　但工作最大，她只能强作微笑着表示没有问题。

　　“姐，这事儿要不要先跟公司打个招呼呀？”桃子一边帮她挑赴宴的衣服，一边担忧的念叨。

　　牧之正在进行每日塑形瑜伽中，几乎要把自己盘成个麻花，一时脑供血不足，有点迷惑：“打什么招呼？”

　　“试镜啊，我们不好私自接工作吧。”

　　“哦，”她吭呲吭呲的又换了个动作，想了想，皱着眉小声吐槽，“就孟导那试镜效率，算了算了，先别说了。再说万一没过怪不好意思的。”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呀！”桃子柳眉竖起，刚把挑好的衣服配饰挂好准备熨烫，现在一手拎着挂烫机，一手掐着腰气势汹汹教育她，“人家前头把你的女主给换了，现在你又巴巴去面试一个龙套，还可能不过，这要是宣姐在，肯定数落到你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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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就悄悄的，不告诉她，等定了再跟公司说呗。”

　　她这话说的轻松，桃子呲牙咧嘴的看了看她用双手撑着，把整个人都倒立起来的姿势，动了动嘴巴没多说话——明明就是去约会的，过了明天，短时间内她还哪有时间再跑去试镜！

　　不过看在她这段那么辛苦的份上，也就不点破了。桃子瘪瘪嘴，继续打理衣服。

　　普通的剧组聚餐是不需要在服装上这么用心的，但是说剧组的几个投资人和他们的朋友会来参与，因此通知的人再三强调了“要好好打扮一下”。

　　想到这一节，桃子不禁开始叮嘱：“这个剧是公司置换资源的一个项目，投资方跟我们没多大关系，而且我听说……有几个在圈子里名声不大好……”

　　“不大好？”牧之好奇。

　　“嗯，好像说是几个二代玩票的手笔，但这几年影视项目好赚，打打闹闹的也没赔。不过戏中那种不好的桃色绯闻频出……你看他们通知的，还‘好好打扮打扮’，别的剧组也不是没聚餐，哪说过这么没分寸的话！”

　　桃子手上活计忙完，满意的打量了番，继续说：“不过你也别想着推脱，人家投资商来，你女主角不出面，太得罪人了！”

　　被她抢了话，牧之讪讪的换了个吐息的姿势，问：“那怎么办，以防万一我先问句，得罪的起吗？能翻脸么？代价大么？”

　　“你要干嘛？”桃子警惕的盯她，顺便纠正她的动作，“腰再下一点……再下一点……行。”

　　牧之的脸几乎要贴到地面，感觉汗都淌了下来，唇稍微撇过去几分，无辜的说：“知己知彼嘛，虽说人家未必会怎样，但心里有数多少能缓解点紧张。”

　　桃子抓着头想了想：“反正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先求助下侯监制，他多少会看公司面子为你担一担，再不济就尽量拖一拖，我去找外援。我们尽量别瞎得罪人吧。”

　　“啊，好讨厌团建。”牧之嘟囔了句，算是认同了。

　　但桃子顺手回忆了番她从前的战绩，看着她那张无所谓的脸却越想越不放心：“要不我再跟宣姐联系下，拜托她先跟侯监制打个招呼帮你照应下。”

　　“可是现在又没发生什么事，总麻烦宣姐是不是不好？”牧之有点为难。

　　“那……跟颜老师说说？”

　　牧之一套动作终于做完，正在瑜伽垫上平心静气测心率，顺便闭着眼睛继续话题：“会不会有点儿尴尬，见都没见过呢，先满世界打招呼预告会有矛盾了。”

　　桃子抠了抠手指想了想：“那行吧，我们就先随机应变吧，你快去洗个澡换衣服。”

　　浴室里的水声潺潺，黑色的小套装在幽暗的灯光下泛出星星点点暗金的光芒。

　　这事说想得多也不多，说做得少也不少，艺人经纪活动前打个招呼关照下自家艺人再正常不过，但麻烦的是宣姐并不是经纪人了，姜总那尊大佛谁敢想呢？而找男朋友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再来看自己，自己算哪根葱，哪有那个份量去搭话……

　　万事开头难，更难的是开头明明一帆风顺，却得被打回去体验一环套一环的难。

　　她抬手往脸上呲了满脸的喷雾，然后对着镜子细致的拍拍拍——说来今晚是她的战役，牧之只是帮她作战而已。她得始终记得，一力担起这种情况下的牧之，是她自己选的，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出头机会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脸，练习了一下自信的笑容，给自己打气：兵来将挡，没问题的！

　　这次挑的衣服是利落的西装修身款，面料织进了波光粼粼的暗金材质，只有行动间或是光线变化时才能觉出幽微的视觉差异，叫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发型上桃子利落的给牧之卷出法式慵懒大波浪的效果，将衣饰的中性中和了下。并没有强调眼妆，而是在高光腮红上花了颇多心思。

　　出发的时间将至，她仔细端详了番，才满意的放行：“好了，走吧。”

　　牧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意的拨弄了下头发：“桃子你真了不起，这个发型怎么扒拉都没事。”

　　“不是给你这么用的，”桃子咬牙切齿，“拨弄是风情，扒拉是傻妞，你给我管住你的爪子，端庄，微笑，装傻，把饭局混完！”

　　“遵命，桃总管！”

　　可能她们来的比较早，包厢里没有几个人，主要宾客没来，她们这些小虾米当然不能随便入席，三三两两的坐在沙发上聊着天。牧之本来不饿的，但差不多到她肚子咕咕作响，喧哗声才由远及近的响起，推开门，一众人物缓缓相携而来。

　　随着他们入席，牧之原本想要赶紧跟着女二号萱萱，好同她坐在一起。没想到副导演第一个不同意，非拉着她说“美女不能扎堆”，就把她往几个投资商中间安排。

　　这边她人还没落座，也还不认识两旁的是谁，附近已经嚷嚷开了：“美女不想挨着你俩，嫌你们烦！”

　　牧之赶紧站起来想要解释，可人家根本不听解释，表明既然是误会，那就先罚三杯吧！座中四处起哄，此时已说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别人说了什么，反正只听懂了一个中心思想：满上，喝！

　　但这不是一杯或者三杯的问题，酒杯只要端起来，恐再难放下。

　　她头晕眼花的身处喧哗中央也找不到监制的位置，只能喃喃推拒，没想到这饭局一开头如此不顺，任她怎样讨饶，他们也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甚至随着时间拖下去还有了翻脸的迹象。

　　牧之捏着脾气回忆之前颜晟安教她怎么处理来着？回忆来回忆去，颜晟安的意思好像是说：有些人的乐趣就在此，选自己在意的，承担自己选择的代价，不要什么思前想后。

　　总结来说，早翻脸早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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