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表哥，阿松，你们回去吧。书院的孩子还等着呢。”阿松最终放弃再乡试，到王伯海办的临湖书院教书。

        书院开办不久，缺钱少人，林语松还身兼帐房，也算是把兴趣和事业相结合了。

        “知道了，快上船吧。小明，你跟阿荣一起去陇西，可要好好照顾他。”林语松嘱咐着。

        “嗨，阿荣你还用担心？”看他瞪着自己，马秀明只得拍胸保证“你放心，我肯定盯着他。还有我请的镖队，十二时辰都围着阿荣。”

        看他越说越没谱，绍荣把他撵上船去。“放心吧，除了小明带的商队，□□还有一队商队。这么多的人一起，一般的盗贼不敢招惹。”

        绍荣他们回乡前途经□□，特意去感谢朱领队的照顾。

        朱家见当初跟着的三个举子，二人中了二甲进士，还有一个是三甲第一。真的是大吃一惊，这可真是老天眷顾有此缘份。

        在听到林姓进士还要来□□治下的滕县做县令，立即表态要钱出钱，要力出力。有这个大腿不抱，放走了要后悔一生。

        所以，在绍荣提出邀请，请他到陇西去做什么市场调研时，朱领队很痛快地同意了。

        不过是费些银子时间罢了，若是真打开这条商路，他们朱家必将再福泽三代。绍荣便和他约好，在京城汇合，一起启程去陇西。

        回程时还是春寒料峭，再返京已是绿色荫荫。从未来过北方的其他人，看到不同的风土民情，直呼新鲜。

        一行人走水路，官船偶有停岸，他们也会下船逛逛。且行且游，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京城。

        白家在京中本就有住宅，郭诲登基后，又赏赐了一套离宫更近的宅子。

        绍荣一家便住到了白家的老宅子里。明日就是他的冠礼，也将在这里举行。

        此时冠礼已无前人的繁复，只在家中举行，有家人和师长，不用特意宴请宾客。

        “阿荣，咱们祖上也没经历过这个，明天我们要怎么做？”巧娘双手交握，不停地搓着。

        看着紧张的父母，绍荣安慰“爹娘别担心，一应事物都有人办好了。明天有人会提醒你们。”

        乘着老师说话，绍荣看到站在一旁的爹娘没有不适，才继续专心听着着。

        “吉月吉日，昭告尔字。其字嘉善，与尔宜之。进德修业，永受保之。兹昭其字，曰奕谦甫。”懂了，老师是嫌我不够谦虚，让我收着点。

        冠行后，绍荣也要离开京城。将爹娘回乡的事托付给老师后，绍荣领着马家和朱家二个商队，及老师送来的五名男子启程。

        这五人都是白谨钰精心挑选的。三名护卫原是跟着秦炐一起北上从军，后在战场上受伤。

        虽未伤及性命，却留下病根不能再继续征战。不过护卫绍荣性命绰绰有余。

        另二人中年纪稍大的，是白家原先的二管家。年轻一些的，是白府老大夫的徒弟。

        绍荣感动地恨不得回京对老师来一波彩虹屁。果然是亲老师，绍荣心想，人家有儿防老，老师有我这个弟子一样能防老。

        马家除了自家管事，连请的五名镖师共有十二人，赶了六辆骡车，除了二辆车上的行李干粮，剩下的装了二车药材和二车的茶叶、粮食及一些了种子。

        镖师原本听要去西北，心里还有些打鼓。没想到还能跟着官员一起，再加上另一个商队，心里安稳多了。

        这家东家也实在，只说万一有人劫道，首要保住东家的性命，货物丢了就丢了。

        朱领队看着马秀明从出发起就钻进冯县令的马车，他也进车稍作休息。

        他这次去陇西一行有二十人。除去雇的八个镖师，自己带来的人手多少也会些拳脚功夫，都是二十来岁身手矫健的年轻人。

        那些经验丰富的虽好，可这次怕路上不安全，就让他们去跑熟的路。十辆骡车除去用的，其他七辆也带了药材布匹这种边关紧俏货。

        陇西不仅偏远，还与守边的通远军驻地很近。茶叶在边关也好卖，可若是没有茶引是不能带去的。好在跟着绍荣，他也能带些茶叶去陇西贩卖。

        “绍荣，陇西什么样，你知道不？”马秀明有些期待又惴惴不安地问道。离家这么远又人生地不熟，若不是跟着绍荣一起，他还真不敢跑这么远。

        “大致了解一点，此县虽然是在秦州治下，不过在百里之外还有驻扎通远军的渭源寨。”

        通远军驻守在那是为了抵御西狄，近年来西狄活动频频，更是在大周与北汉交战时意图趁机占领西北的领土。

        西北诸州是通往西方的丝绸之路，若是被占不管是经济还是军事都是一大损失。

        “所以陇西除了收取赋税，还要给通远军提供粮草，且县里的兵力也为通远军所管。

        虽然巡检司在县城，可若是要剿寇平匪，需向驻军镇西大将军请调巡检出兵。”

        简单说，巡检虽然在县城扎营，官位比县令低一级，可县令是既管不了，也调不动的。

        “那不就是捉拿贼人的嘛？”绍荣白他一眼“你一个秀才能别说出这么丢人的话吗？

        捉拿贼人的是县尉，像是作奸犯科之人都是由县尉来管。

        县中捉贼的可和巡检掌管的军兵不同。一般是些衙役或是民兵。”

        “唉，我是没当官的命了，光是记这么多文武官职我就头疼。”马秀明听得头晕脑涨。

        “多记几次就记得了。”绍荣一点都不惯着他“即使你放弃进考，也要记得这些，不然以后办事都不知道找谁。”

        “嘿嘿，我只知道到时能找的人多着啦。”马秀明一脸你懂的说着。

        “你这个县令不好当啊，又要收税，又要提供粮草。百姓忙到头都吃不饱，他们见识少，只知道是你收的他们的粮，到时你可怎么办哦。”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那里自然能想出办法了。”难得有成算的绍荣能说出这种话，看来绍荣是和自己接触太多，近墨者黑了。

        不对，这不是把自己骂了嘛，呸呸呸。路途虽然遥远，可有好友，又有足够的安保，绍荣一行走得倒是惬意。

        过了京兆府，越往西北越是人口越少，京城的繁华好似是梦中出现的情景。

        众人也没有刚出发时的轻松。好在他们人多，且多是青壮，一路未曾遇到劫匪。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看着远处隐约的秦州城，马秀明如蔫头耷脑的野草淋了场及时雨，又支棱起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到有架马车向他们驶近“绍荣，你看！”冯绍荣看着马车“许是郑知州派来的。”

        果然如他所说，来的正是郑敏玮的家仆。“我们老爷说，冯老爷一路劳顿辛苦了。

        他还没下衙，不能亲自前来，还请您见谅。不过老爷在城中给诸位准备了住处，

        让我们俩请您过去歇息，晚上他在家中设宴款待。”

        郑敏玮包下一座客栈供其他人住宿。至于冯绍荣这个拐弯师弟，当然是住到他家。马秀明，赖着绍荣住进了郑敏玮家的宅子里。

        跟着家仆安顿好后，绍荣洗去一身疲累，换了衣服，去客堂赴宴。“小明，好了没？”“好了，好了。”

        一年未见郑敏玮变化不大，许是以前憋的郁气消散，他的精气神反倒比刚见时好很多。

        “师弟，马秀才”郑敏玮笑着请二人入座“一年未见，二位都可好？”相互寒喧过，绍荣便问道“师兄，还请你指点一下小弟陇县情况。”

        陇县因地理位置靠近边境算是个重县，可按民生教化只能算是个下县。这么一折中，便被定为了中县。

        原先的县令早就盼着能调任，又因郑敏玮和冯绍荣这层关系，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他早就打包行李安排家眷先行出发，这会人都到秦州了。“师弟只管安心赴任，那边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找不自在。”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并不说衙门建筑，也是指衙门中的小吏。有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些小吏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勾连地绅土豪阴你容易得很。

        既然师兄拍胸保证了，说明至少在县丞、县尉那里能指挥得动。“多谢师兄，日后还需要师兄多指点我些为官之道”

        郑敏玮哈哈笑着，这个师弟样样都好，在官场上确实嫩了点。“你只要把陇县治理好，其他的自有师兄。”

        他又招呼马秀明“小明既然来了，不如跟着绍荣一起留在这多呆几年。”

        马秀明张着嘴，他好好吃饭也能被盯上“咳，还是等我回去禀告父母后再决定吧。不过，绍荣要是让我帮忙，我决无二话。”

        要是之前他可能还真留下，可真体会到这里的荒凉，他立刻体会到思乡的心情。无视小明求放过的表情，绍荣笑着点头应和。

        毕竟是来工作的，绍荣只在秦州停留了一天，稍作休整补充物资。第三天城门一开队伍便出发了。

        望着远去的青年，郑敏玮不禁期待他带来的改变。就像在江南时，为了能在双抢时赶上晚稻播种，

        冯绍荣提出的育苗插秧，既节省了时间，又能选出品种较好的秧苗提高产量。

        看着父母弯腰插秧时的辛苦，又想出了秧马让插秧能省力。虽只是小小的改变，可以农民来说却是大的实惠。

        “看来这陇县也还好嘛”看着官道旁的河水农田马秀明舒了一口气，这一路行来，最缺的就是水，看到陇县内有水流过，最起码种田是不用担心了。

        “这附近的是还行，就怕离得远的不好用。”绍荣皱眉想到，想让缺水的西北实现用水自由以现在的技术是做不到的。看着河水他陷入了沉思。

        “老爷，马上就到陇县了。前面探路回来的李大哥说，前面五六里外有几人，看样子是来迎老爷的。”

        听到徐立的话，绍荣让车队先停一下“应该是周县令派来的。小明，你去和商队说下，清点货物整理行李。一会，咱们先分开走。”

        马秀明点点头，和下车查看的朱领队说完，便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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