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决战城西（五）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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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只有翔飞能看清尤莹的动作，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移动，是移动里面非常高的一种境界，翔飞听水嶙峋提到过。当速度达到极致后，就会出现这种移动，这种移动只有起点和终点，不会有中间距离存在。放佛是一扇门，进去之后，从另外一扇门出来，而那扇门就是终点。
但是让翔飞不解的是，他的理解看来，如果速度要达到这个极致，身体素质必须要非常好，而且需要多年的不懈的练习，而尤莹看上去完全不属于这一类：她身体并不强壮，腿部也无任何特异之处，且细小——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
台上，尤莹笑嘻嘻地对停步关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哦。”
停步关气急败坏，但是他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拳手，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知道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他开始回想尤莹的每一个动作：每次他冲过去，不管是从那个角度、以何种速度、哪种招式，尤莹都会出现在他背后。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佯装进攻，然后立马杀个回马枪，这样就可以打到她了，想到这些，停步关暗自一笑，决定就这样做。他集中精神，然后两步冲上去，一拳打向尤莹，然后他立马收手一脚往后踢去……
楼里的观众被停步关的这一举动看傻了：停步关一个人在台上像是在耍宝一样，先是猛地往前冲上去，然后又忽然跳回来。
场上异样的安静让停步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慢慢回过头来，发现尤莹静静地站在原地正对着他捂嘴偷笑，一动也没有动。
雁南四火冒三丈，捶着擂台大骂：“你这个蠢货，你在上面卖丑吗！还不快给老子滚下来！”
停步关知道自己出丑了，灰头灰脑下了台。就在刀歌他们在给尤莹喝彩的时候，第三关的打手上来了。这个打手长着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他们看了都有一些胆寒。他的嘴巴紧闭成一条线，眼睛直看前方，面无表情。穿着一件破烂的布衣，结实发达的肌肉显露无疑。手臂上青筋暴露，拳头似别人的两个大。他每走一步都发沉重的脚步声，震撼着楼里的每一个人的心。
坤奇知道情况不妙了，在下面喊：“尤莹，这个我来吧？”
尤莹朝坤奇瞪了一眼，坤奇就不敢说话了。
雁晴：“这是雁南四手下排行第二的打手，很少出面。他的拳法酷似雁南四，有他的霸气和力量，非常危险。而且他的防御能力十分出色，一般的进攻难以伤到他。”
刀歌：“那尤莹怎么办？”
雁晴：“台上这位小姑娘深不可测，结果难料。”
“她……深不可测？”在刀歌看来，深不可测这四个字可是用在决定高手身上的。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用过一招一式，所以无法从招式中看出什么，但我想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刀歌这时候想起了今天尤莹打自己，而自己无法还手的事了。
“嗯，她似乎跟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哦，对了，她是……”刀歌本来想说尤莹是山域来的，但是又有点信不过雁晴，毕竟他上次给坤奇下毒了。再说了，这关乎尤莹的身份，也不宜说出去。为了圆场，刀歌就说：“她说她自己练过一些功夫……”
“我看恐怕不是普通的功夫。”
“哦，呵呵，是吧……”刀歌笑着回答。
和停步关一样，这排行第二的也有个称号，叫“不往前”。不往前是个孤儿，天生神力，好斗，很小就在外面闯荡了。有次雁南四在码头遇到了饿得发抖的他，赏他吃了顿饭，他从此就跟着雁南四了。雁南四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横行霸道，但是他十分重才，对待手下，他从来都不吝啬，所他有一帮死心塌地跟着他的手下。而对于跟自己同样力气大的不往前，他更视他如兄弟，两人常常在一起互相比力气、切磋。
雁南四在下面喊：“老二，别看她是个娘们就留手！”
不往前摆开了架势，发出一声怒吼，在场的观众听了浑身起疙瘩，不免唏嘘：“哎，这小姑娘要遭殃喽……”
坤奇在下面提醒尤莹：“他力气好像很大，你要小心。”
尤莹可不怕这些，他对不往前说：“你打不过我。不过你力气大，那我就跟你比力气。”
尤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楼里爆发出一阵笑声。然而不往前却不说话，嘴巴仍旧一条线。
“我站在这里，你来抱我，如果能抱得动，就算你赢。”尤莹说完双手叉腰。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尤莹听到笑声，意识到好像不妥，立马摆手说道：“不行，停停停，宁妈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让你抱我！”
尤莹想了想，说：“我抱你好了。”
观众又乐开了花：“这小姑娘，男抱女、女抱男，还不都一样嘛……”
不往前还是不说话。
尤莹：“好，那你答应喽。你坐哪儿？”
不往前朝雁南四坐的地方望去。尤莹往那一看，看到一个空座位，说：“嗯，我知道了。”
尤莹后退两步，说：“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哦。”
在停步关败阵后观众都开始正襟危坐了，他们期待着这个少女将要和不往前发生怎样一场精彩的碰撞。然而事情好像并没有朝他们所想象的那种激烈的场面发展，而是变得很简单却又让人目瞪口呆：尤莹退两步之后，站在原地，稍稍闭了下眼睛，然后口中念了一句什么，只见她手朝上一挥，不往前这一个人高马大壮硕的大汉竟然忽然双脚离地，凭空飞出擂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整个北飞楼的观众都惊呆了，继而爆发阵阵议论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个妖女吧！”
“这女娃是有什么法力……”
不往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他看着雁南四，雁南四脸上表情也十分复杂。
其实从尤莹上台起这一系列的情景都被楼上一个正在喝着茶的人看到了，他放下茶盏，慢慢走下楼去。他从人群里慢慢朝擂台走过去，挡在前面的人认出他来，赶紧点头让路，正要开口却被他制止。这人脚步很轻，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擂台上，这时候吵翻天议论声里面就消失了，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刚上台的这个人身上。这人并没有穿什么很夺目的衣服，普普通通，相貌也是平平。尤莹看到上来了一个人，年纪应该比自己大很多，她很有礼貌地朝他微笑。
那中年人双手放在胸前，小做了一个揖，用温和的语气说：“姑娘想必是首次来北飞楼吧？”
“当然。”
那人点点头，说：“姑娘你现在所在的这个擂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在这里进行比试。”
“我知道，就是打架。”
这人微微一笑，说：“也可以这么说，但既然要比试，那就会分出高低，如何分出高低呢？我们需要一个规则去判定，而这个规则，我们所有参与比试的人都要遵守。”
尤莹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不论是从哪里来，只要是以一名拳手的身份在这擂台上比试的，就要遵守这规矩，这样的话，比试才能得以正常进行。”
“可是我还不知道有哪些规矩呢。”
“姑娘，要说我们这楼里的规矩，很简单，倒没什么可讲的。”
“那要讲什么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些都算是规矩，不用我们刻意去强调，大家都知道。”看到尤莹如有所悟，那人继续说，“有些规矩并不是我们这楼里的，但是它们仍然在各处适用，想必姑娘也应该知道的。”
尤莹知道这人在给自己传递什么信息，她嘻嘻一笑，说：“我……我知道啦……”
“嗯……姑娘天资聪慧，难怪，难怪。”说着那人转身朝台下走去。
尤莹又记起了什么，马上说：“谢谢！”
“呵呵，不用。”那人摆手回答。
刀歌问雁晴：“那是谁？”
“是昭阳楼主。”
“这北飞楼的楼主？”
雁晴点点头。
尤莹走下台来。刀歌看她有点不开心，走上去问：“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秘密。”
“怎么什么都是秘密……”
坤奇：“尤莹，你好厉害！”
尤莹嘟着嘴巴说：“一点也不厉害。”然后朝座位走过去，翔飞赶紧起身让座。尤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叉在胸前，不太高兴的样子。
刀歌：“刚才到底是怎么啦？”
“我要睡觉了又。”尤莹眼睛半眯着。
“在这里能睡着吗？”刀歌觉得满耳朵都是吵闹。
尤莹点点头。
刀歌现在也不觉得奇怪了，说：“那你睡吧。”刀歌说完拍拍自己的右手，然后放在椅子旁边的扶手上。尤莹就趴在刀歌的手上开始睡了起来。
他们本来以为今天晚上还会有比试，结果发现今天晚上给坤奇安排的只有两场，剩下的是其他选手的比试时间。既然没有比试了，大家就决定回去。可是尤莹还在睡觉，刀歌轻轻喊了两句尤莹没有动静。刀歌就起身，他先把自己坐的椅子移开，手臂还是保持在原来的位置。然后他蹲下去，用左手托住尤莹的脑袋，接着再走到尤莹前面，再换成右手托住尤莹的肩膀，最后左手托住尤莹的腿，把她轻轻地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好在尤莹很轻，像个小孩子一样。
刀歌正要朝外走，突然尤莹整个身体颤动了一下，幅度很大。刀歌被这一下惊到了，手一松，低头一看——尤莹掉地上了！
刀歌当时吓得腿一软，魂都没有了，翔飞和坤奇的下巴也都快着地了。时间就此凝固，不知过去了几万年，地上的尤莹却并没有动静，刀歌探头一看，尤莹还在睡呢！三人的魂又回来了。
刀歌再轻轻把尤莹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对坤奇说：“快，把她的衣服拍拍，不要让她发现灰尘了，轻点。”坤奇连忙去拍灰尘了，翔飞也帮忙。
刀歌连连嘱咐：“轻点、轻点！”
坤奇没法，只好用嘴巴吹，翔飞见了也跟着吹。于是，情况就变成了这样的：一少年背着一少女在前面走，后面两个少年嘟着嘴巴不停地吹。
路人见了都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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