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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没齿之恩


回到客栈,他们开始谈论正事了。

        起儿:“不知师父所指的究竟是什么,看来我们需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师父说的地方,就在这里吗?”刀歌想确认一下。

        起儿:“按师父所指的方向,又加上是去双赤,雁南城是必经之路,应该是这里无疑。”

        刀歌:“这座城看起来很大,我们从哪里找起呢?”

        余凉:“雁南不是看起来很大,而是它比整整六个余晖城还要大。”

        刀歌和坤奇都惊讶了:“什么!?”

        刀歌:“那我们要从哪里找起,又是要找什么呢?”

        起儿:“按照师父那日的说法,应是要我们找一个人。”

        坤奇这时候忍不住说了:“师父让我们不要叫他师父……”

        刀歌:“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余凉:“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不要错过了治疗的时机。”

        刀歌:“那还是只能分头行动了,像在余晖那样。”

        余凉:“嗯。”

        刀歌:“既然城这么大,我们这样寻找恐怕也不是一两天的事,那我们应该不能再住在客栈了吧?”

        余凉点点头,说:“这客栈是雁南城四大客栈之一,长期住的话,开销的确承担不起。”

        坤奇很喜欢今天早上吃的那些东西,他有些不舍:“那我们要怎么办?”

        余凉:“我先找个朋友,看他能不能帮忙,此事你们不用担心。”

        余凉的这位朋友,是多年前余凉来雁南城的时候认识的,叫蔚西桢。那时候誓裁师接到誓裁的指示,来雁南制裁违背誓言者。他们搜寻了整个雁南城,最终找到了那个人。

        事情是这样的:蔚西桢有个家传宝物,一次,他有事要外出,却放心不下这宝物。他便从下人里面挑选人来看守,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人自告奋勇,声称自己武功高强,可以保护好宝物。

        但是对于蔚西桢而言,他最大的问题不是怕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是担心这个看守者会不会起歹心。那人便说出自己余晖城城民的身份,并以余晖的名义许下誓言,说自己绝无他意。

        余晖城是誓言之城,美名远扬,蔚西桢对这人的誓言深信不疑,因此把看守宝物的任务交给了他。可是在蔚西桢出发后的第一天晚上,那人就趁着夜色将宝物盗走了。

        在找寻许久之后,蔚西桢的人终于找到了这个人,蔚西桢承诺不会伤害他,只要归还宝物即可。但那人却认为蔚西桢是在设计欺骗他,一怒之下他杀掉了蔚西桢的几个随从。蔚西桢见状赶紧逃跑,但是那人却还穷追不舍。而此时誓裁师正好赶到,了结了那人性命,并把宝物归还给了蔚西桢。

        可是没等蔚西桢说上一句谢谢,誓裁师们早已离开了。宝物失而复得,自己的性命也得救,蔚西桢多年来对这事一直念念不忘。他经常打听关于余晖城的消息,但是雁南城和余晖城相隔千里,中间隔着茫茫的余晖之漠,几乎很少有直接的往来,所以消息也很少。

        他甚至托人捎信到余晖城去,但是没有回音。其实誓裁师收到过他的信,只有一次,其余的在路上可能丢失了——送信的人被路上的强盗抢劫了、被野兽袭击死了之类的。当然,誓裁师里面谁也不会有兴趣看这样的信,只有余凉才会。

        而余凉也想不到,当初他无意看的那封信,竟在多年后能帮到自己。余凉凭着自己的记忆在雁南的大街上找寻着,希望蔚西桢没有迁居就好。

        雁南城可真不小,就城东这里一小块地方,也让余凉摸索了大半天。找了好一会,眼前出现一座宅子,凭借那依稀的记忆,余凉确定就是这里。

        余凉走上前去敲门。门开了,一下人站在门口。余凉正要问,却发现那人盯着自己看,然后眼睛开始睁大,眼神逐渐变得惊讶,最后喊了出来:“啊呀——”

        余凉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人转身就朝里面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大喊:“老爷、老爷!来了、来了、来了!”

        在大堂里面,蔚西桢正坐在那里陪客,喝着茶谈话。听到外面的下人这样大喊,就说:“没看到客人在吗,什么事情这样惊慌?”

        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老……老爷,来了来了……”

        “有客人在,哪有如此无礼的?慢慢说,什么来了来了的?”

        “是……是恩公!”

        这两个字像是拉动了系在蔚西桢身上的隐形的绳子一样,一下就把他从椅子上像皮影人偶般拽了起来。蔚西桢三步作两步走到那下人跟前,问:“你认清楚了?”

        “老爷,您吩咐的那九张画像,我看了不止万遍啊!”

        “快,快快去开门!”这时候蔚西桢也管不得客人了,朝外面快步走去。从他表情上,分辨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似是喜,然而却有一种喜极而悲的感觉。

        等了一会没动静,余凉心想可能是自己记错了,就转身要走。这时候门开了,蔚西桢看着余凉问身边下人:“是这位吗?”

        “是的,老爷。”

        蔚西桢看着余凉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虽然他们当时是骑在马上,但是似乎就是这般模样,没错……”想到这些,蔚西桢便朝余凉喊道:“请留步!”

        余凉转过身来。雁西桢快步走上来,他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激动,说:“当年在城南,有九位余晖誓裁师曾救蔚某一命。当时恩公们戴着面具,我未曾得见尊容。蔚某四处找人打听,才画得此画像。今日,我府上下人见阁下与其中一位十分相似,不知是不是恩公驾临?”

        余凉从怀里拿出面具来,问:“那面具可是这模样?”

        蔚西桢一看,正是那日他所见到的面具!蔚西桢撩起衣服前摆,竟当场跪了下去:“恩公啊!”而蔚西桢身后的那些下人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余凉扶起蔚西桢,说:“不必如此,快请起。违背誓言之人受到制裁,在余晖城是再平常不过之事,我们只是履行职责,不能算是恩情。”

        蔚西桢握住余凉的双手,说:“恩公,来,请屋里说话。”

        蔚西桢命人备酒菜,要留余凉吃饭。余凉却不答应,蔚西桢便只好听他的。

        蔚西桢:“当日一别,以为再不能相见。蔚某后来下定决心,要寻找恩公,却无从寻起。四处打听消息,才得知恩公们的身份,以为可以再相见,内心激动万分。去余晖路途遥远,路上强盗、贼人横行,我身体不适,恐怕还未见到恩公早已一命呜呼。托人打探询问,也是杳无信息,带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以为再不能相见了,但我仍未放弃。没想到,今日竟就这样见到了恩公,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啊……”

        听到“安排”两字,余凉心里突然一惊,一时走了神。

        蔚西桢正在一旁继续说着,发现余凉心不在焉,便喊:“恩公,恩公?”

        余凉回过神来:“嗯,看来的确是天意……”

        “恩公,既然是天意,那就应该在此与我共饮几杯,聊表一下我的谢意。”

        “并非我恭敬,而是我现在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另外,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恩公,何故用求字,请尽管吩咐。”

        “我这次来余晖其实是要找一个人,但是现在还没找到,恐怕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可能会很长。”

        “找一个人?恩公要找什么人,我要全府上下都去找,蔚某虽没多大能耐,但在雁南,倒认识少许朋友。这人只要还在雁南城内,就能找到。”

        显然,余凉没有把自己的话的重点传达给蔚西桢,于是他说:“其实我们现在也还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只是我们收到指示说在雁南城。所以找到他可能会很难,可能要用很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雁南城如此之大,现在信息这么少,的确不容易。不过恩公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慢慢来,总可以找到的。恩公这次来雁南,一路奔波必定劳累了,就在我府上住下,我已命人给恩公安排好了住房。”

        “多谢了。不过我们这次前来的一共有六个人,还有五个人在客栈。”

        “哦?是在哪家客栈?”

        “东雁南飞楼。”

        “南飞楼虽然是雁南四大客栈之一,但是客栈终究是客栈,长期居住多有不便。若恩公不嫌弃,就来寒舍小住。”

        “恐怕有太多打扰……”余凉尽量还是讲一下客气。

        “哪里的话,恩公能来寒舍,定使我这里蓬荜生辉,就这样说定了,我马上派人去安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说有了着落,大家都很高兴,客栈毕竟是客栈,来来往往虽然很多人,也很热闹,但这里却没有家的感觉,而且开销是个大问题——虽说余至告给了他们一笔盘缠,但他们得从长计议。

        其实更重要的是蔚西桢是雁南城人,他对这里的了解肯定可以帮到刀歌他们很多,有了蔚西桢,他们可以不用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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