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静默之城

一会儿后，余凉回来了。

        余凉把刀歌和坤奇还有翔飞喊到了一起。

        余凉：“我刚才去找了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

        他们三个只认真听着。

        “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城主就下令全城禁行了，而且还派出了很多眼线布置在城内的各个地方。我们猜想这必定又是誓裁的意思，而且肯定是为接下来的动作在做准备。”

        “接下来他想做什么？”坤奇问道。“为什么不允许进出城呢？”

        “这个问题我们也讨论了，但没有结果。而且誓裁最近跟他们接触得非常少，所以我们目前只是猜测誓裁可能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翔飞听了半天听不懂余凉在讲什么，就小声问了一句：“他们……是谁？”

        “就是那些穿黑衣服的，”刀歌跟翔飞说，“叫誓裁师。”

        “我们行事必须十分谨慎，出门一定要注意，城内已经处处是誓裁的眼线了，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许他们都一清二楚。”

        “这么多眼线的话，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这次回来，是要揭穿誓裁的阴谋，为死去的人报仇。但首先最重要的是保全我们自己，因为必须活着才能报仇。所以行事一定要十分谨慎，遇到可疑的人或事，就要想办法避开。其次是继续调查誓裁的阴谋，而且要加紧。”

        “嗯，我们会的。”

        “我们要是避不开怎么办啊？”坤奇问道。

        “所以说要时刻提高警惕，最好是不要被盯上。如果万一被盯上，不要正面冲突，想办法逃。”

        “他们不会都是武功很厉害的人吧？”

        “不无可能。”

        “看来是要小心……”刀歌想起了那个影。

        “子嫣和小姘呢？”

        “睡了。”刀歌说道。

        “嗯，那都去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开始行动。”

        到了早上，刀歌和坤奇依旧是最后起床的。子嫣一见到刀歌就问：“哥哥是不是要出去？”

        “嗯。”

        “那要买这些东西回来。”子嫣笑着说。

        刀歌接过字条，上面写满了杂七杂八的食材和配料。他们现在连出门都必须十分谨慎，去买东西未必太冒险，但刀歌迟疑了一会，最后说：“嗯，没问题！”

        翔飞在门口等他们，翔飞不怎么爱讲话，大概是跟大家还不太熟的原因吧。

        出门后，坤奇眼睛左右两边狂瞟，然后又把手放到嘴边，神秘兮兮地问刀歌：“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刀歌白了坤奇一眼：“你这样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们在做什么吗？”

        坤奇一听，便站直了，大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分开行动啊！”

        “刀氏堵嘴禁封术！”刀歌立即堵住坤奇的嘴巴，然后说，“不要用‘行动’这种词，你应该问‘我们要不要分开走’。怎么行走江湖，你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我们要不要分开走啊？”

        “不用。我觉得一个人单独走更容易引起注意，我们三个必须放松一点，不要太紧张，就像在三桥一样。”刀歌看看翔飞，他倒是没什么，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自然是没什么好紧张的。而且他恐怕就算被盯上了，想要跑也是很轻松的事情。再看看坤奇那大摇大摆的样子，好像是天底下最威风的人一样，刀歌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现在走去哪里？”坤奇问，他特地加重了“走”字的读音。

        “先去西边的城墙那里看一下那些树怎么样了，我总觉得那些树非常可疑。然后我们沿着城墙往南走，去城门那里看一下情况。”

        于是三个人就朝西边走去了，他们首先绕了一个很大的圈，让人以为他们是从北边下来的。

        还没到西边城墙的时候，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那些林树了。它们已经非常非常高了，而且十分茂密。但是刀歌注意到城墙脚下隔几步就站了士兵，他们试图接近的时候都被警告了。所以他们只能稍微看了一下，为了避免嫌疑，他们没过多逗留。

        到城门那里的时候，情况更糟。不要说进出城，靠城门的那一大片广场一个人也没有，刀歌他们自然识趣，没有接近，只远远地看了一下。

        “再去哪里？”

        “我们再去人多的地方看一下，分开行动，顺便买一下东西。我觉得可以留意听一下大家都在说什么，我们可以从他们的谈话里得到一些信息。”

        三人就去了城北的集市区，那里的商铺多。为了节约时间，刀歌把要买的东西分给了一些给坤奇。坤奇一看，第一样：大米！心想道：“还是刀歌懂我。”

        来到米店的那一刻，别提他有多激动了，那感觉好像回家了一样。看到那些装在桶里的大米，坤奇似进入了梦境：他远远地朝米桶冲来，一跃而起，一头扎进米里，脱光里衣服在米里面用米搓澡……坤奇站在门口对着大米发呆，脸上还带着痴痴的傻笑。

        突然有人扯他的袖子，坤奇一看，是个小女孩，就蹲下来问道：“小朋友，什么事？”

        “大哥哥，我要买米！”

        “买米？你要买多少？”

        “买这么多……”小女孩伸出一只手，犹豫了一下，然后屈下拇指，露出四个手指。

        “哦……四颗啊！？这么多，吃不完呢！”坤奇笑着说。

        “那……那就买这么多。”小女孩伸出三个手指。

        坤奇正要回答的时候走过来一个女人，瞪了坤奇一眼，然后拉着小女孩快步走开了。那女人竟还打那小女孩的屁股，一边打一边说道：“叫你跟别人讲话，叫你跟别人讲话……”

        坤奇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心想这女人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很像个坏人？

        “伙计，这米怎么卖啊？”

        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番坤奇，也不讲话，指了指门口的牌子，让坤奇自己看。坤奇就开始选了起来。

        刀歌这边，他看着这些商铺，其实是略忧愁的。因为他身上的钱不多了，子嫣要买的这些东西，不足以买齐。但他没有跟子嫣说，他得想办法。

        刀歌转了一圈，许多东西都是买的最便宜的，嘴里说着“你这个东西肯定不值这么多钱”、“我就随便买点，不要很贵的”、“不要那么多、不要那么多”……然而纵使这样，他还是有一样干辣椒没买——已经没钱了。

        没什么办法了，刀歌看着这些心不在焉的店主，趁人不注意，偷偷抓了一把干辣椒些塞进了衣服里，再看看周围，也没人发现，刀歌就赶紧低头快步走了。

        走了一段路，刀歌觉得肚皮辣得像火在烧，赶紧把辣椒拿了出来。看看肚皮，已经红了一大块。刀歌用手搓了搓，口里直哆嗦：“哇啊……”

        他们三个在约定的地方汇合了，然后又开始绕圈子回去。

        坤奇见到刀歌满头大汗，问：“你怎么了？”

        刀歌：“我……我没事。怎么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什么。不过碰到一个小女孩要我帮忙买米。”

        “然后呢？”

        “她母亲过来瞪了我一眼，把小女孩带走了，还打了她。”

        “这么凶？”

        “是啊，子嫣以后肯定就是这样的。”

        “你听说过一种叫‘刀氏堵嘴痒痒诀’的招式吗？”刀歌心想自己如果不是被辣得慌，已经要动坤奇的手了。

        坤奇立即说：“我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没听到什么。”

        “是不是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刀歌点明这一点。

        “咦？好像是的！”坤奇说道，“就连我问伙计米价他也不跟我讲话，让我自己看牌子。”

        “嗯……我遇到的也是一样，基本不讲话，你呢，翔飞。”

        翔飞只点头。

        坤奇连忙指着翔飞说：“翔飞和他们是一伙的！”

        刀歌瞪了一眼坤奇。

        “嘿嘿……”坤奇笑了笑，然后说，“为什么大家都不讲话呢？”

        “凉叔说誓裁在城里布下了许多眼线，我猜就是这个原因。你想想，眼线被插在人群里，大家都不知道是谁，你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眼线。如果被这些眼线察觉有什么不对，被划为叛党，那岂不是遭殃了。因此大家便不说话了。”

        “嗯……有道理。”

        他们三个正讨论着，突然有个声音喊住了他们：“嘿，你们——”

        三个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被发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身都没有转。

        坤奇小声道：“怎么办？跑？”

        “别紧张。你们两个都不要讲话，看我的眼色。”然后刀歌就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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