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无期等待

这条石板小路很安静，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声随处可听到。小声说句话，还会怕惊到了那些鸟儿。

        不知道走了多少阶，刀歌总算是看到了尽头。上了平地，地势稍微开阔了些，再走了一段路，刀歌看到了有屋檐，他心想应该是到了。

        刀歌走在前面，坤奇在后面，拐最后一个弯，刀歌却突然停了下来。

        坤奇走过去一看，原来这一个开阔的场地上，早就有几十号人在这里等了。让刀歌突然停下脚步的原因是这些人全都是跪着的，而且还带着武器。

        这么多人在这里，但场面却十分安静。刀歌看看那座木屋子，再看看门，紧闭着。

        不会这么多人都是来拜师的吧，那这下可够等的了，刀歌心想。但是自己既然来了，也只好等着了。他想起来余凉也没有跟他说过要跪着等啊，这些人为什么要跪着呢？而且刀歌和坤奇的到来，他们完全像没有察觉一样。

        刀歌很想去问问他们是什么情况，但是又想起不能说话，两人就只在旁边看着。

        这空场上是没有刀歌和坤奇的位置了，他们得给自己找个位置。刀歌看到个小石桌，还有四个石凳，便马上和坤奇坐那去了。

        两人一坐下来，坤奇就开口要说话了，幸好刀歌手快，使出“刀氏堵嘴禁封法”一把捂住了坤奇的嘴巴，才没让他说出来。这下好了，两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地面对面地坐着，一声不吭。这群人更是跪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像石化了样。

        刀歌时不时地看看那扇门，丝毫没有要开的意思，他开始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住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只看到那些鸟来了又去来了又去……刀歌这时候倒想变成一只鸟了，至少可以叽叽喳喳地叫几声。他一个人的话，不说话倒能过，这样两个人，对这些事情本来就十分不解，心里满是疑问，却又不能说话，简直是折磨。

        两人用“眼神交流大法”交流了一会，却是一个说天上、一个说地下，完全无法沟通，最后只好作罢。

        坤奇已经饿得没力气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刀歌也十分没劲，趴在桌子上，差点睡着了。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有些明显也体力不支了，但他们仍跪在那里。

        看来这拜师可真不容易，刀歌心里觉得他们可能没什么希望了。

        就这样，这一天就被两人趴过去了，门从头到尾都没开过。

        等了一天门没开，按照余凉的交待，刀歌和坤奇骑上马，踏着夕阳，回到了住处。他们以为余凉会交待些什么，结果余凉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两人早早地就出发了，又到了山上。昨天的那些人居然还在那里跪着，这令刀歌和坤奇是十分震惊的，他们坐一天都已经不行了，这些人竟然跪了一天一夜！

        还是那张小石桌，还是那两个石凳子，两人又坐上了。

        今天不会饿了，因为子嫣给他们准备了吃的。子嫣可是很偏袒他们两个，她说凉叔交待不许说话，可没有不许吃东西。

        于是，刀歌和坤奇也不顾那跪着的一群人的感受，就大口吃起来了。

        今天的情况跟昨天有一些不同，那些跪着的人里面，有一个估计已经是实在不行了，跪着跪着就头一栽，昏倒下去了。坤奇见了，第一反应就是去帮助那人，但是刀歌拉住了他。

        刀歌瞪着眼睛看着木屋子，挑了两下眉。坤奇立马会了意，他知道刀歌是在说：“别去，等下弄出声响来，我们拜不了师了。”

        坤奇点点头，然后眯着眼睛，头大幅度转着圈。

        刀歌知道坤奇是在说：“嗯，看来我们得想想办法。”

        这时候刀歌眼睛忽然睁大，然后嘴巴张开，脸上有笑容。

        坤奇知道刀歌是在说：“好，我有办法了！”他立马看着刀歌。

        刀歌先用手画了两下，然后指着地上，然后又两只手五个手指头攥在一起，放在胸前，身子一上一下地晃动。

        坤奇微笑着点头，他知道刀歌是在说：“我们从这里走过去，地上有叶子，不要踩到了。动作要轻，不要发出声响。”

        然后坤奇一下把手放在自己肩上，一下放在自己胸前，一下又放到腰的两侧。

        刀歌知道坤奇是在说：“我们是把他背过来呢，还是抱过来，或者是抬过来？”

        这个问题刀歌还用想，肯定是给坤奇背嘛，他就拍了拍坤奇的肩膀。没想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大法”又恢复了功力，就这样挤眉弄眼沟通了一阵后，他们把那人背到桌子这边来了。

        刀歌正要问这人什么，但是又记起不能说话，就给他吃了点东西，喝了口水。

        稍微休息下后，那人渐渐恢复了体力，对刀歌和坤奇致谢之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跪着了。

        后来又有几个人陆续倒下，但是坤奇和刀歌可没有那么多吃的，只是把他们扶过来休息了一会。其中还有两个不要刀歌和坤奇扶的，还要坚持跪在那里。

        夕阳又下山了，淡淡的光照在门上，刀歌能想象到在那扇门的后面的景象：夕阳昏黄的光透过门缝照射在地上，那种线条很好看。

        刀歌和坤奇从台阶上走下来，坤奇：“这么多拜师的人，而且两天了都不开门，不知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是好事啊，说明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高手，才会有多人这么辛苦地等啊。”

        “嗯，你说得对，要是能收我们做徒弟就好了。”

        “你说要是不收我们怎么办？或者那些人比我们先到，然后收满了。”

        “不知道，可能那时候就凉叔教我们吧。凉叔也很厉害啊，只要能有他的一半的一半就好了。”

        “好，那我就要一半的一大半。”

        刀歌和坤奇回去之后把今天的情况跟余凉说了，余凉看上去依旧很平静，说：“你们帮助他人是对的，但你们要记住你们的目的是拜师。明天再早点去。”

        子嫣：“凉叔，你不要这么凶嘛，哥哥他们都已经等了两天了……”

        余凉没再说什么，出去了。

        “哥哥，我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我发现了这里的好多新的东西，都是余晖都没有的，他们居然还喝牛羊的奶水呢。”

        “哦？是吗？我尝尝看。”

        “刀歌，别喝！”坤奇说。

        “怎么了？”

        “你想想，牛的奶是牛喝的，人喝了不怕生病吗？还那么大一股腥味……”坤奇感觉提到都有些不舒服。

        “我看他们挺好的啊……”刀歌说道。

        “反正不要喝，喝了你就是不讲义气。”

        “哎呀，阿奇哥，你就知道为难我哥哥！”

        “这……我不是为他好吗！”

        “哼……哥哥，别理他。我学会了做新的好吃的！”

        “是吗，跟谁学的？”

        “我们今天去城里了，一个老板娘教我的。你知道吗，那个老板娘对我很好。”

        “子嫣你到哪里都受欢迎——不过这个老板娘还挺热情的。”

        “呵，是买了不少东西吧！”坤奇在一旁说风凉话。

        子嫣不理会坤奇，接着说：“是的，她真的很热情。她还跟我说他有个儿子，长得很高大，也很会做菜。说我下次去的话可以教我更多的菜式。”

        刀歌一听，立即说：“这老板娘太奸诈了，阿奇说得对，她肯定是希望你去她家买东西。她就是为了钱！子嫣，你听我说，以后不要去了。”

        刀歌态度突变，子嫣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她只好一脸茫然地点头答应：“哦……”

        第三天早上，坤奇和刀歌起得很早，对于余凉的嘱咐，他们不敢不记得。子嫣早就把东西做好了，用一个盒子装着，神秘兮兮地说：“只能饿了才能打开哦，哥哥，要是阿奇哥没饿就要打开，你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只看一下，又不吃，也不行啊？”坤奇说。

        “不——行！”

        “肯定是做得很差劲，然后怕我们看到自己会不好意思，所以要等我们离开了再打开吧……哈哈哈……”坤奇笑个不停。

        “反正……反正就是饿了才能打开。”被坤奇这么一说，子嫣倒有些不自信了。

        刀歌：“子嫣你放心，我不会让阿奇打开的。至于我自己的话，我一定是饿得要死的时候才会打开的，我已经决定了，我今天的最后一口气，就用来打开它。好了，我们快走吧，等下被凉叔看到还在这里磨蹭就麻烦了。子嫣，我们走啦。”

        子嫣被刀歌的那夸张的话语吓到了，她说：“哥哥，你们还是饿了就打开吧，饿肚子不好……”

        刀歌听后立马偷偷笑了，但是他转过头来，严肃地说：“不，子嫣做的东西，我一定要饿得快死的时候才吃。”

        “哎呀，哥哥！”子嫣着急死了。

        刀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好啦好啦，你快进去吧。”

        “哥哥早点回来哦。”

        “早点回来？你就盼着我们被凉叔骂吧！你又只替刀歌说话，挨骂的就我一个人！”坤奇已然一副和子嫣是死对头的样子。

        子嫣正要说什么的，坤奇故意很大力气拍了一下马屁股，然后大喊一声：“走咯！”没想到这一下拍的力气过猛，马受了惊吓，朝前一冲然后前腿一抬，嘶叫一声，坤奇就从马上摔了下来，直喊“哎哟”。

        子嫣和小姘看到这一幕都笑得合不拢嘴，小姘：“哈哈，叫你还神气吧！”

        坤奇连忙爬上马，灰头灰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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