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做个交易

第199章做个交易

        我和003是分别进入的两间审讯室，凶手只有一个人，但是另外一个人却有着重大嫌疑，可能是帮凶。

        那个人便是凶手的父亲，确切的说，应该是凶手的叔叔！

        在强烈的灯光下，我看见了已经卸去了一切伪装，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的小志，他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只是因为患了小儿麻痹症长不高也长不大了，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带着纯真的笑容。

        去现场看过了？我还没有开口审问，小志便先开口问我道。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我想，我大概是最被动的一名审讯官了。

        想知道我是怎么杀了他的吗？小志又问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杀了他的。我回答小志道，这时候，我们两个都是出奇的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警察在审讯犯人，倒像是两个朋友在闲聊，我不知道我和小志算不算朋友，但是我们俩隔空对弈了这么长时间，我不知道他看透了我多少，至少我到现在都是看不透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的。

        你杀了他以后是怎么离开那里去酒吧的？我问小志道，这是我看了监控录像之后，一直疑惑的问题。

        这个，你其实该去问你们的那些警察。自从小志暴露了自己是凶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怯懦和害怕，相反他很镇定，很沉稳，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凶手都要镇定，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我告诉你也没什么。小志停顿了一会儿道，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监控是不可信的，你们能够看到的监控内容，都是我想让你们看到的监控内容。

        这一点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从小志这个凶手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有一种十分挫败的感觉。

        你们看到唐明远的尸体离开了，其实不过我到了监控看不到地方，从尸体里面出来了，然后再将唐明远的尸体拖了回去。只不过这段内容我并不想让你们看到。

        我将唐明远的尸体拖回去之后，就直接从办公室的门口离开了。小志十分平静地说道。

        在外面帮你引开警察的那个人是你的叔叔对吗？我同样平静地问他道。

        是！小志很干脆地给了我肯定的答复，纵然我很同情小志的遭遇，我也无法理解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够有如此强大而扭曲的内心。

        你的复仇从一开始就是你和你叔叔两个人设计好的？火葬场的中年男人我也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我还是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的，那个中年男人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或者说我不相信他当年带走小志，是为了把小志教育成现在这幅模样。

        我叔叔是一个好人。说到中年男人，小志脸上的平静稍微打破了一些，流露了一些正常的情感，我开始复仇的时候，我叔叔并不知道，也没有发现，是你们找到了火葬场，我叔叔才开始怀疑我，然后我把那两具尸体弄到火葬场烧了之后，我叔叔才确定这一切是我的做的，他提出了帮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今天晚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今晚你们部署很严密，没有人帮我我不能够顺利脱身去午夜酒吧见你。小志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见我？为什么？我对小志的话十分的不解，既然老所长是他要杀的最后一个人，他也早就决定杀了老所长以后就让自己被抓住，那让谁抓住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一定要来找我，甚至为了让最后抓住他的人是我，不惜把中年男人也拖下水！

        小志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查这个案子的所有过程，我也观察你很久了，我觉得你会帮我！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问小志。虽然对小志知道我们查案的所有过程我也比较震惊，但是这也是在我预料之中的。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杀了这么多人，他还能够不露出任何的破绽，如果他不知道我们动向是根本做不到的。

        而且，其实，我想我已经猜到小志想让我帮他什么了，只是我还需要再从他的口中确认一下，或者是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到香港的普通玄警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了这些人。小志说道，因为他们都是凶手，他们那么残忍地杀了我的父母，他们罪有应得，但，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加罪有应得，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杀不了他！我需要你帮我！

        小志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说到他父母的死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平静了。

        虽然我也很同情他父母的遭遇，但是他的话却让我恼火，你杀的人真的都是罪有应得吗？那些年轻法医，那些青年才俊，他们都才刚刚开始工作，你父母十年前就死了，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没杀我的父母，但是他们一定杀了别的人，这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的黑！小志再一次露出了那种阴测测的笑容，那种笑容跟他小孩子的面容其实完全不相符，而且看起来十分地让人心惊。

        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让我有一种被看穿了无所遁形的感觉，老所长办公室里的八个血字又在我眼前浮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其实我知道你也不干净！小志阴笑着说道，不过你身上算是还有一股正气，比他们那些人要好些，所以，我找到了你，我相信你会为我报仇的！

        我不知道小志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他的自信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和小志之间除了这一段让我十分不愉快的对话之后，其他的审问程序都十分顺利，他对他的作案过程供认不讳。

        他确实是藏在尸体之中作案的，他要杀法医是在他看见他父母的尸体活生生的解剖的法医也就是唐明远杀死的时候，就已经萌生了的，他为此周密计划了十年。

        第一次他是利用火葬场运送尸体的运尸车进入太平间，然后就躲藏在太平间中，并且躲在尸体中，等法医解剖的时候趁其不备杀人。

        后来就是利用上一个被他杀死的法医的尸体，如此循环往复。

        其中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那些在同一时间被扔到不同的垃圾桶中的尸体，根据小志的供述，我知道，那些尸体并不是同一时间丢弃的，而是不同的时间，只不过监控上面的时间被他侵入交通局的网络篡改了。

        而我们在监控画面上只看到黑色的塑料袋移动，而没有看到他的人，则是因为他的身材的关系，他天生患了小儿麻痹症，现在就是一个侏儒，身材还没有黑色塑料袋高，他运送碎尸的时候用黑色塑料袋遮挡了自己的身体，让我们从监控中只能看到塑料袋的移动。

        在大庭广众之下，垃圾桶前面杀人的那一次，他并没有借助尸体隐藏，而是借助垃圾桶，那垃圾桶下面是一条下水道，因为当时看热闹的人很多，警察又在驱赶那些人，现场其实很混乱，而那法医又毫无防备，他的动作也十分迅速，杀完人之后，借助下水道逃走。

        然后在下一个下水道口出来，混进了人群之中。

        还有他的作案工具，其实一直都是我们在最后他杀老所长的监控录像中看到的那一把剑，那把剑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的父母死后，一部分财产被收归了香港政府，剩下的则是被那些无良的亲戚收刮光了。他就只能够带走了那把剑。

        他的父亲生前特别喜欢宝剑这一类的东西，所以收集了很多，而现在他手里拿着的这一把是他父亲最喜欢的。

        整理好了小志的口供之后，我和003又将他和中年男人的口供对比了一下，中年男人明显是想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对小志的作案过程并不清楚，所以问到小志的作案过程，他全部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也知道他没办法保护小志了，哭着求我们让我们帮忙想想办法，小志还小，他父母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他不能有事，不管小志犯了什么事，他都可以替小志受罚。

        其实不管是我还是003对中年男人的义气都很感动，但是感动无济于事，更何况在小志的最后一场谋杀中，他本来也是帮凶，也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因为这个案子太过轰动，很快便被提起了公诉，小志今年虚岁才十六岁，是未成年人，案件不会公开审理，我最为调查人员在审理案情的时候要回避。

        但是最后我打听到了对小志的判决，死刑缓刑两年执行，也就是说，小志只要成年就会被执行死刑，中年男人也被判了12年。

        小志被关进了少管所，中年男人被关进了监狱。我去看过他们两次，每次去他们都会拜托我去看对方，问对方过得怎么样。但是两个人却都不后悔，尤其是小志，他说他只后悔没有抓住背后那个真正害死他爸妈的凶手。也会问我有没有在调查。

        其实，有时候面对他的殷切期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能我的不回答让小志知道我并没有查或者我什么都没有查到，最后一次看他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拜托我的事情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他就只好自己做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中仍旧满是仇恨的光芒，我知道他能说出就说明他有把我做到，我承认他是一个天才，如果他想离开，少管所恐怕关不住他。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回答他，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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