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升官和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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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姐夫......”&1t;/p>
臭名昭著的七十六号大院,行动处长梁仲春的办公室大门被豁然退开!&1t;/p>
来人是他的小舅子——童虎。&1t;/p>
“说了多少次了!在工作时间称呼职务!”梁仲春猛一瞪眼。&1t;/p>
童虎左右一看,现这里没其他人。摆摆手急切道:“都什么时候了!姐夫、你还不知道吧!姓汪的女人高升了!推荐自己的表弟来接自己的班而!您以前可没少跟她明争暗斗。这以后可怎么能有好日子过?!”&1t;/p>
“嘶~!”梁仲春撮着牙花子,站起来,又忽地坐下。&1t;/p>
怎么看眼前这个便宜小舅子怎么不顺眼:“那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救了日本的中将!中将!这功劳给个处长怎么了?你们就不会争争气。办出两件让我脸上有光的事来?!”&1t;/p>
梁仲春和汪曼春本来是平级。&1t;/p>
前一阵还闹出过什么两春之争。&1t;/p>
眼看着竞争对手爬到自己头上的滋味不好受。&1t;/p>
梁仲春越说越恼火。最后忍不住拍起了桌子。&1t;/p>
童虎缩着头暗骂倒霉。&1t;/p>
梁仲春骂了好一会儿,口都干了。&1t;/p>
忽然,又有人推门进来。&1t;/p>
哒哒地皮鞋击地声响起。&1t;/p>
梁仲春转头喝道:“不会敲门嘛!谁......”&1t;/p>
转头看清来人,梁仲春脸上青白交替变换,继而酱成了猪肝色。&1t;/p>
来者正是唐白和汪曼春。&1t;/p>
后者扫了他一眼,不屑一笑,翘起玫瑰色的指甲道:“梁处长好大的官威啊!今晚荣顺阁摆宴。梁处长务必赏光。”&1t;/p>
她说完,和唐白径直走向门口。&1t;/p>
梁仲春到底是从国党那边叛变过来的老滑头了。&1t;/p>
面子、尊严什么的,那都是拿出来对下级的。&1t;/p>
汪曼春荣升警政处副司长,日本人特许她对76号有辖制之权。&1t;/p>
现在汪曼春妥妥的是他梁仲春的上级。&1t;/p>
梁仲春在暗中狠狠咬了咬牙,冲着两人的背影躬身道:“卑职一定准时赴宴!”&1t;/p>
汪曼春嘴角掠起一丝冷笑。&1t;/p>
唐白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给他下了评语:说的好听能屈能屈,实则,这家伙太没骨头。&1t;/p>
荣顺阁摆宴,是日本人的意思。&1t;/p>
梁仲春不去也得去。&1t;/p>
石井将军被转入了特级病房接受治疗。&1t;/p>
日本人对外宣称已经脱离危险。&1t;/p>
唐白对此嗤之以鼻。&1t;/p>
林雨裳指出,石井确实不会有生命之忧。他大脑彻底死亡,以后什么忧愁都不会有。&1t;/p>
日本人给他挂着葡萄糖和尿袋,石井就在床上躺一辈子吧!&1t;/p>
石井成了植物人的事。&1t;/p>
日本人对外封锁了。&1t;/p>
只是对外宣传汪曼春和唐白立了大功。&1t;/p>
把唐白膈应的不行。&1t;/p>
石井就是他和林雨裳下的手。&1t;/p>
脑死亡无疑。&1t;/p>
日本人放出这种消息来,不安好心不说。其中,恐怕也有试探他的意思。&1t;/p>
唐白自然不会上当,第一次听到南田洋子说石井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1t;/p>
脸上立刻变得欣慰而放松。&1t;/p>
好像因为石井脱离危险而由衷的高兴。还一再表示,等将军身体修养好了,请南田课长一定代为引荐!&1t;/p>
“一定!一定引荐。”南田脸色有些不自然。&1t;/p>
唐白在心里冷笑:引荐?等过些天,还是我送你去见他吧!&1t;/p>
荣顺阁是上海滩一家老牌餐厅。&1t;/p>
老板是爱国人士,日本人来之前已经逃之夭夭。&1t;/p>
日本人来到便接管了这家餐厅。&1t;/p>
晚上八点钟。&1t;/p>
大厅里灯火辉煌,日伪高官、奸商满座。&1t;/p>
明明是唐白的庆功宴。&1t;/p>
他很不能自己弄来些烈性炸药把这里面的人通通送上西天!&1t;/p>
不过,他和汪曼春的级别毕竟还不够。&1t;/p>
汪总统和日本派遣军的最高层没有一个露面。&1t;/p>
军方来了个中将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就离开了......&1t;/p>
酒会正式开始。&1t;/p>
灯光一暗,唐白邀请南田洋子跳第一支舞。&1t;/p>
而让他有些不爽的是,今天全场最美艳漂亮的汪曼春依然去找到她的师哥明楼。&1t;/p>
唐白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情绪被南田洋子捕捉到。&1t;/p>
她试探道:“唐先生,年少英雄。可曾结婚?”&1t;/p>
唐白回道:“娶了两房太太。”&1t;/p>
南田一笑:“果然年少风流!她们今天来了吗?”&1t;/p>
唐白习惯性地自谦:“没有。她们只是没什么见识的妇女,恐怕压不住这种场合。”&1t;/p>
两人又聊了几句,南田露出了尾巴:“不知道,唐先生对自己表姐汪处长,不对!现在是汪司长的感情经历有没有了解?”&1t;/p>
唐白皱起眉叹了口气:“她太痴情!”&1t;/p>
南田看似无意道:“汪小姐,以诚待人足见其高贵品质。据我了解,中日两国都有表亲结婚亲上加亲的传统。唐先生对自己的表姐......”&1t;/p>
唐白恍然想起了自己家的漂亮姐姐。&1t;/p>
真诚实意地叹息道:“这种事情,别人说了都不算。”&1t;/p>
南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1t;/p>
在她看来,唐白显然对汪曼春有情!而汪曼春一颗心始终吊在明楼身上。&1t;/p>
这种三角关系,说不准便会是一步好棋。&1t;/p>
汪曼春如今越得到日本人倚重。&1t;/p>
而明楼的嫌疑都尚未彻底解除。&1t;/p>
南田对于汪曼春对明楼的痴迷,是持反对态度的。&1t;/p>
只是私人关系她不好插手。&1t;/p>
现在唐白出现,再好不过。&1t;/p>
莺歌曼舞、觥筹交错。&1t;/p>
在已经沦落的上海滩,这幅歌舞升平的景象。令唐白忍不住叹息。&1t;/p>
他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如果自己真的生活在抗日年代,面对高官厚禄、锦衣玉食的诱惑,真的能守得住嘛?&1t;/p>
夜空中繁星点点。没有答案。&1t;/p>
繁华散场。&1t;/p>
唐白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转头看到汪曼春和明楼还站在露台上说着什么。&1t;/p>
他拾级而上,忽然被明诚拦住了去路。&1t;/p>
“唐处长,恭喜恭喜!”&1t;/p>
唐白一笑,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明诚先生刚才恭喜过了。”&1t;/p>
“哈哈......礼多人不怪嘛!今夜过后,唐处长的大名只怕要传遍上海滩了!以后,还要请唐处长多多照顾!”&1t;/p>
明诚似乎话里有话。&1t;/p>
唐白也不急着上楼了。&1t;/p>
两人笑盈盈地打着机锋,好似一对儿同僚好友在热情攀谈。&1t;/p>
“明诚先生这话说的不对!你身为明楼长官的私人助理,又在海关工作。应该是我请您照顾才对......”&1t;/p>
明诚道:“过谦了、过谦了!现在是战争状态,什么都不如手里有枪。”&1t;/p>
唐白看着他摇了摇头:“拿到也未必。”&1t;/p>
“哦?唐先生另有高见?”&1t;/p>
唐白看着他的表演心里暗笑,想了想还是给这位‘心里红’透了个底:“重庆枪不少。中正式赫赫有名,可是打起来一塌糊涂,如果明诚先生手里有这种枪!一定要尽早换了,免得到了关键时刻,误了大事......”&1t;/p>
明诚的眼神惊异起来,旋即又笑道:“看来,唐处长是深有体会。中正式确实不如三八大盖。我在欧洲的时候,看过一篇军事武器评论。上面有一段是说,三八大盖是一种既能近战做长矛,又能远程狙击的上佳兵器!”&1t;/p>
唐白点点头:“不错。有一回,我在林子里拿它一枪打死了一串野鸡。确实穿透力十足。”&1t;/p>
“野鸡?”明诚道:“想不到唐处长还有打猎的雅兴。下一次去,一定叫上我。”&1t;/p>
唐白淡淡道:“明诚先生也喜欢打猎?不瞒你说,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比如,夜猎和野猎!”&1t;/p>
明诚恍然笑道:“那真是巧的很!我也喜欢。”&1t;/p>
唐白裂开嘴:“我说跟明诚怎么那么投缘。不瞒你说,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像一位老友。”&1t;/p>
“哦?”&1t;/p>
“我那位老友最喜欢躲在暗中观察目标......”&1t;/p>
“小弟!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汪曼春人比花娇。&1t;/p>
冬夜里看到一袭白裙的她走来,唐白仿佛看到了美丽的春天。&1t;/p>
唐白转过身,跟明楼打个招呼。说道:“姐姐、说来巧的很。我和明诚一见如故。”&1t;/p>
汪曼春挽住明楼的胳膊猛地一紧。&1t;/p>
明楼冷不丁吃痛,轻呼出声。&1t;/p>
汪曼春道歉:“对不起师哥。没弄伤你吧?”&1t;/p>
明楼故意一板脸,忽而又笑起来:“看把你吓得,师哥跟你开玩笑呢!女孩子的力量终究比男人要小。”&1t;/p>
汪曼春嗔怪地看他一眼,可一句撒娇到了嘴边,眼角看到唐白还在。终于没能说出来。&1t;/p>
四个人说了会话,两两上车离开。&1t;/p>
黑色的轿车驶向明家。&1t;/p>
后座上,明楼问道:“试探出什么了?”&1t;/p>
明诚犹豫了一下:“我怀疑,这个唐白可能是咱们的人?”&1t;/p>
“什么?”明楼罕见地有些失态,坐直身子盯着阿诚的脸:“你确定?”&1t;/p>
明诚想了想:“7分把握。”&1t;/p>
明楼瞳孔一缩,急切道:“路边停车,把你们俩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给我复述一遍。”&1t;/p>
等车子再次启动的时候,明楼眼中似有浮光掠影闪过。&1t;/p>
他靠在后座上喃喃道:“这样太不可思议了。汪曼春的表弟居然是我们的人......”&1t;/p>
“大哥,还是问一下吧。也许我们都判断失误了。实际上,可能是南田他们怀疑到了我们头上。故意试探!”&1t;/p>
明楼没有回答。&1t;/p>
车里沉默下来。&1t;/p>
另一辆车里。&1t;/p>
唐白也在被汪曼春盘问。&1t;/p>
她不淡定的很,一上车没走多远就抓住唐白的肩膀问:“你刚刚那句一见如故是什么意思?”&1t;/p>
她和唐白是有一套暗语的。&1t;/p>
在这套密语中,‘一见如故’这个词儿不能随便用。&1t;/p>
假如唐白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加重语气说‘某人之前和自己一见如故。’那么这意味着他判断这人是抗日分子。&1t;/p>
而且有很大把握。&1t;/p>
唐白拍拍她的手背,按在上面,说道:“樱花号行动的那一晚,我观察到一个躲在树林里暗中等待时机的黑衣男人!像极了明诚!”&1t;/p>
“你确定?”&1t;/p>
“当然。而且~”唐白拉长声音,看了一眼后视镜欲言又止。&1t;/p>
“快说!小弟你想急死我?”&1t;/p>
唐白撇撇嘴:“你说到某人有关的事,你平时的沉静大方,优雅高贵就全不见了!”&1t;/p>
汪曼春愣了一下,好笑道:“你酸不酸。”&1t;/p>
唐白翻个白眼,从上衣口袋里拿了张照片递给她。&1t;/p>
照片里是汪曼春的一个熟人。&1t;/p>
她接过来脸上有些疑惑:“这人是明台。明家的小少爷。他怎么了?”&1t;/p>
唐白反问道:“姐、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行动中遇到了国共两党的人。”&1t;/p>
“嗯?!你是说?”汪曼春秀目圆睁。低头看一眼照片帅气的大男孩笑得很甜,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击中她的心!&1t;/p>
“不、这不可能!你不知道,明家特别宠爱他们这个小少爷!他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怎么会去敢九死一生的勾当?”&1t;/p>
汪曼春下意识的否定道。&1t;/p>
唐白没有辩解:“他现在应该在港大读书。派人去查查,很容易水落石出。”&1t;/p>
沉默了一阵,汪曼春好像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她抱住自己的头痛苦道:“天哪!难道师哥身边、他们那一家子都是间谍?从明诚、明台!到他的大姐和孤狼......师哥他?”&1t;/p>
说到这里,她忽然愣住了。&1t;/p>
抬起头看向唐白。&1t;/p>
唐白又叹了一口气:“我的傻姐姐!我巴不得你那师哥是个低能儿!可惜、他不是。”&1t;/p>
汪曼春仿佛没听到似的,身子缓缓软到在座位上,脑海里一片乱麻......&1t;/p>
明楼倒是履清了思路。&1t;/p>
刚才宴会上,他特意去恭喜过唐白。&1t;/p>
还以长者的身份,嘱咐他好好照顾汪曼春。&1t;/p>
“当时他说,我们姐弟同心,明长官兄弟同心!必能有一番作为。”明楼眼神闪烁回忆道:“我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他这是在试探我。难道?难道汪曼春?”&1t;/p>
明楼脑子里飘满了问号。恨不得,现在立刻让明诚把车掉头,他转回去找到汪曼春仔细问个清楚!&1t;/p>
明诚旁观者清:“那天夜里,那位突袭火车的武道高手带走了石井。他度太快,跟不上。当时他去的方向不远处就是苏州河。他应该走了水路。以他的身手,纵然遇到几十个鬼子也是不惧。根据董岩和程锦云的事后汇报来分析,我认为他带着石井脱身,问题不大。”&1t;/p>
明楼按奈住心情,说道:“关键在于石井。如果唐白就是截火车,带走石井的人!那么毫无疑问,日本人在放烟雾弹!石井的健康必然有问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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