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采石场

“王三儿、这三人交给你了，跟他们说说规矩。明天一早领着他们出去干活！”

        “嗳、俺知道，老总您放心！”一个精瘦的汉子，弯腰驼背、满脸谄媚地送走伪军。扭过头来，对着三个人不耐烦地摆摆手。领着他们进了简陋的营房。

        一种难以言说的酸臭味瞬间冲进唐白的鼻子里！他强忍着才没打出喷嚏。

        “你们自己找个角落歇着。别惹事！鬼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王三两句话把三个人打发了，这十几米长的营地里，黑乎乎变了颜色干草破布铺的到处都是。此时天已黑，营房里横七竖八地躺满被抓来做苦力的壮丁，说是壮丁，其实饱受折磨多时，这些苦工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

        采石场的活儿不但让人劳心劳力，而且十分危险。

        战战兢兢地做着体力活动，每天却只能吃一餐饭，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很快一个个都瘦脱了形。

        魏大勇胆大心细，从怀里摸出来半块杂粮馍馍找到一个看上去还有些还有些精神的汉子身边，说了会儿话。不久回转回来，给两人使个眼色，三人先后来到屋后的茅厕。

        这里臭烘烘的一个人也没有。

        魏大勇直接道：“咱们一天也不能给他狗日的干！小白兄弟说的没错，这小日本的炮就是来开山用的，今天开了一炮炸的石头裂了，砸死了好几口子人，明天还要开炮。恐怕还要死人，再说、咱们明天要是搬一天石头，精气神儿能被消耗一半去，晚上恐怕都没劲了......”

        唐白面沉如水：“好！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干他娘的！”

        段鹏自然没意见。至于外面埋伏的李云龙，他总共给他们两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到无法有效传递信息。求炮心切的李团长这两晚上都会带人缩在附近的山谷里，等待营地乱起，他好带人顺势杀进来！打一个里应外合。不难看出来，为了能打上炮，李团长拿出了当年拼命三郎的精神！

        三个人悄无声息地转回到营房，然而事情紧接着出乎意料，三人回去缩在靠门不远的土墙墙角。很快，几个伪军捏着鼻子进来给营房中央的炉子里添了几块煤，随后离开屋子把门带上从外面锁住了！

        听到清楚的落锁声，三人低下头脸色大变。

        这个营房四面是土墙，上面盖着厚厚的帆布。有两扇小窗户，窗户下面有人躺着不说。而且看形状外面是拿木头封了个X型。小孩子都钻不出去。

        至于唯一的门，有一个门框嵌在土墙里。看上倒是不难弄开，可是，要想不弄出动静，恐怕没那么容易。

        夜晚来的很快，三个人靠着墙挤在一块假寐，身前围满稻草御寒。

        帐篷里一片黑暗，只有中间小煤炉的炭火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勉强照亮周围。却也让其它光线难以企及的地方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待到疲劳的壮丁鼾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魏大勇睁开眼，悄悄地摸到门前查看。没有人睡在这附近，因为门缝漏风。

        没一会儿他轻手轻脚地摸回来，压低嗓子说：“门口用的是大铜锁粗铁条，干他娘的咱们出不去了！”

        唐白一皱眉：“手能不能伸出去？”

        魏大勇看看自己蒲扇般的大手，又瞅了瞅唐白：“你的手说不定能。”

        “等下我去看看，枪你们俩先拿上。诺、还有几颗手雷......”唐白随身空间里的东西可是不少，来前李云龙给他开放了团部的装备库看他还能在身上藏点什么。他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搬了一小箱子弹和手雷。然后又象征性地拿了几颗手雷和一些手枪子弹。

        好在这次行动是保密的，后勤部门不知道，少的一箱弹药便直接当做团长派的人取走了。认为是正常消耗。

        而后唐白还杂七杂八地准备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老乡家里买到的煮鸡蛋和地瓜干、几大瓶水，一瓶柴油一瓶究竟等等。

        垫着脚尖来到门口扒着门缝看了看，小心地伸出手去摸，摸到小拇指粗细的钢条和拳头大小的铜锁。触感冰冷。

        这玩意儿没有工具是弄不开的。他有点后悔没把拖拉机储物箱里的钳子也带上。无奈之下，只能转头缩回角落。

        “怎么样？”

        “走门是不可能了。”

        “那怎么办？”段鹏有点心急。

        “试试上面吧！”说着，唐白手腕一番手里多出来一把闪亮的刺刀！

        魏大勇和段鹏看着四十来公分的刺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玩儿意你也藏身上了？！”魏大勇久经战阵，一眼便看出来这是把日本三八大盖儿上的刺刀！

        “呃、我拿布包着的。别废话，上去试试能不能把帆布割开......”唐白赶紧转移他们注意力，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拿这东西出来。

        三八大盖奇葩之处在于装备刺刀之后枪长接近一米七！其中刺刀长近五十公分。唐白冷不丁拿出来这么长的一把刺刀，魏大勇两人的惊讶可想而知。

        采石场在日军手里经营时间不短了，这厚厚的防雨帆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风吹雨打，早已失去原本的坚韧。

        魏大勇踩着段鹏的肩膀，拿着刺刀一伸手就捅出个窟窿。

        几人一起松口气，能出去就好。

        时间不大，隔开了一个洞口的魏大勇伸出脑袋向外张望。不远处木质的高高塔楼上亮着灯，有日军在站岗，还有伪军在墙边路口值夜......

        借着夜色的掩护，三个人悄无声息地翻出营房。躲在黑暗角落里，日军塔楼上的探照灯主要照射门口和四面围墙。对内监控劳工全靠几个在路口值班的伪军。而这三个带着大檐帽的伪军，身上裹着军大衣，靠着墙斜倚着，头一点一点的都快睡着了。

        “伪军好说！咱们过去就能抓来当个舌头，塔楼上那俩鬼子咋办？”段鹏观察过情况，扭头和两人商议。

        魏大勇转头来看唐白：“他们一高一低相互守望，咱们得同时行动，不然他们反应过来，一开枪咱们就完了。”

        唐白犹豫一下，不得已在两人的震惊中从身后把自己的枣木钢丝弩拿将出来！两人再次看的目瞪口呆！

        唐白赶紧把枣木弩和两支箭递给魏大勇，看着他眼珠子瞪得铃铛那么大。赶紧咳嗽一声：“三个伪军我和段鹏解决他们，你去弄死那两个鬼子！伪军抓一个活的......”

        “成！不过，你这个变戏法的本事，回头可得交给俺！太牛了......”

        “行、行，出去再说。”

        夜深人静的营地里，魏大勇端着弓弩像一道跳跃的影子，悄悄逼近鬼子的警戒木楼。

        唐白和段鹏悄悄靠近伪军执勤的墙角。

        段鹏瞅一眼魏大勇所在的方向，在心里默数着数。

        唐白十分紧张地跟在他身后，贴墙等待。心里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弄砸了。握着刀子的手心冰凉！

        “动手！”

        段鹏低喝一声率先冲出去，旋风似的转过墙角，浸淫多年的铁砂掌发威。立掌为刀连续切在两个伪军的喉咙上，这俩人闷哼一声，头一歪，身体软倒。

        ‘合着没我什么事儿？’唐白顾不上发呆，连忙上前扶住这俩伪军和他们背后的步枪。这俩伪军喉结粉碎眼睛恐怖的往外凸，模样骇人。

        而第三个伪军，段鹏堵住他的嘴给他来了一记膝撞，正顶在他小腹上，让他一下变成弓着身子的大虾。喉咙咯咯直响。

        唐白用枪撑住两个伪军的身子，避免他们直接瘫软在地。

        三个人再度在墙角碰面。魏大勇背着缴获的两把两杆三八大盖，枣木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唐白缩在墙边观察警戒，魏大勇逼问伪军。

        “这边的鬼子有多少人？”

        “别、别杀我......”

        “少废话！鬼子有多少人？”冰凉的枪口抵住伪军的下巴，魏大勇怒目而视，眼睛瞪得溜圆。他刚刚连杀两人身上还带着煞气。做伪军的人，自然不会视死如归。没怎么样问，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了。魏大勇反复问了几次，赏一记手刀，把他砍晕在地。

        “门口还有五六个守卫，可那里没辙没拦的，没法儿靠近，不动枪咱们杀不掉他们。时间紧，最多再过半个钟头。门口那帮鬼子就会发现有状况。小白，你有没有好点子？”现在引起骚乱就是找死，哪怕直接放火，从点火那一刻到李云龙他们攻进来少说得撑过二十来分钟。他们恐怕撑不过这段时间。

        唐白略一沉吟：“这家伙刚才说，那边的鬼子住的都是原来采石矿里的砖瓦房。那么、你们会不会设诡雷？”

        眼下这个年头，诡雷这个词还远远没有深入人心。魏大勇不太理解，段鹏更是迷茫地问：“你还带了地雷出来？”

        “不是，我是说，你们会不会拿段绳子把手榴弹栓在敌人的门上。这样敌人一开门就相当于自己拉开保险。他们一个屋子里住二十来号人，几秒的延迟跑不出来，手榴弹肯定会在他们人出来的时候爆炸！”

        “欸、可以试试！小白你小子脑袋就是好使......”一直在打野战的八路军还真没使过这种手段，至于说特种作战什么的，那是建国以后的事儿。

        “那好、你挂手雷，我和段鹏去放火，对一下表。”唐白又翻出来两块金属表，这种二三十一块的表，他空间里带了十块打算卖来着。丢给魏大勇一块，说道：“最多十五分钟，我们不能心存侥幸。十五分钟后我们在塔楼下集合。然后强杀门口的那几个鬼子......”

        从伪军那里问出来的东西并不多，比如他不知道鬼子的军火库在哪儿，但好在他还知道那门炮在后面采石场里。唐白他们的行动因此不用顾忌太多，不必想打起来会不会损坏这门大炮。毕竟他们就是为这门炮来的，要是最后大炮弄不到手。李云龙一准要发飙。

        三个人开始行动，段鹏和唐白去鬼子的伙房弄来很多木柴，堆的到处都是，唐白在上面撒了些柴油和酒精。保证这柴堆一碰火苗离开能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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