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亲的去世

第二十一章母亲的去世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一边跑着，一边心急如焚地拨打着妈妈的电话，却没人接听，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失去她，我只有妈妈了，妈妈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的心里不停地向耶稣祈祷！

        当我跑到我家附近的路口时，我远远地看到，我们家那个方向的上空正冒着浓浓黑烟，直到那一刻，我才确定我家确实发生了火灾，我的心情瞬间掉落低谷，头发全都披散了下来，完全顾不上形象，我加快了脚上的速度，竭力地往我家跑去。

        当我看到我家的情况时，我的脸瞬间煞白，我家在四层，那窗户正往外冒着浓烟，窗户和外沿墙壁都被熏黑，三层和五层受到殃及，火势正慢慢变小。

        楼下的街道变得拥挤，一辆消防车停在中间，警界线把围观的人都隔开在外面，有几个警察在站岗，防止人员靠近。

        我挤进了吵杂的人群，想把警戒线牵起钻进去，却被警察阻止，他把我的双手制住，“不能进，不要靠近。”

        我心里急得要命，大声喊道:“我妈妈还在上面！你让我进去！我妈妈还在上面！”

        那警察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把我往外推，“小姑娘，上面火没完全灭掉，很危险的，不能让你上去，你先告诉我你妈妈在几层？”

        “我妈在四层！我妈在四层！你们快去救她！”我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小姑娘，起火源就是四层，我们首先就灭掉了那里的火，四层那里确实有个女人，那女人全身烧伤了，已经送去医院了！你快去医院吧，看看是不是你妈妈！”

        听到这，如遭到五雷轰顶，所有的画面在我面前都变成了慢动作，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最后我无力瘫软地倒了下去。

        “哎，哎，小姑娘，小姑娘，你怎么啦？”

        最后的意识是听到警察的叫唤和周围人的惊讶声，和看见几个医护人员向我赶过来。

        我醒过来的时侯，是在医院。我的双手里正拿着一份死亡通知书，姓名张芳，我的妈妈，死亡原因，火灾III度烧伤医治无效身亡。我的眼泪无声地一滴一滴掉落在纸上，染湿一大片。

        而黎成，曾经的爸爸，他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他的表情，悲伤吗？愧疚吗？

        “漾漾，警察已经查清楚了，是煤气泄露引起的火灾，煤气罐的阀门是人为打开的，你妈……是自杀的。”黎成看着我，如释重负地说完，接着叹了口气。

        “你胡说！我妈怎么会自杀！她怎么可能忍心丢下我！”我不相信，我揭斯底里的冲他喊。

        “漾漾，我……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这个的确是事实。你不要太伤心了。”黎成看我这么激动，想安慰我。

        “我妈怎么可能会自杀，我妈怎么可能会自杀？你骗我……你骗我……”我无力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而哭，手上的纸掉落在地上。

        黎成跟着我蹲在地上，他把手放在我头上，声音多了几分无奈，“漾漾，我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妈她……唉，以后你过来跟我们一起住，爸爸会照顾你的。”

        听到这，我又瞬间站起来，指着他冲他喊:“你会没想到？是你！要不是你逼她签离婚协议书！她会想不开？她会自杀？都是你！都是你！你这就是等于杀人！黎成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上前推搡他，“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黎成抓住我双手，脸上有几分悲痛，语气像是恳求，“漾漾，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你不要这样，你妈妈的死我也很愧疚，可这不能全……是我的责任啊。”

        “你走！你走！”我继续推搡着他，尽管我的力气比他弱。

        “漾漾……”

        无论我怎样推他，他就是抓住我的双手，不肯走，最后我的力气几乎使尽，哭够了也闹够了，直接瘫坐在地上，黎成在一旁沉默地陪着我。

        “漾漾，起来吧，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

        黎成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

        家？我还有家吗？谁的家？

        我摇摇头，淡淡地说:“我没有家。”

        “漾漾，你听话，现在那屋子住不了人了，先回我家。”黎成把我拉起来，拍了拍我的衣服。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阻止，我现在就是丢了灵魂的躯壳，任他摆布。

        黎成将我带回他的家中，他的妻子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看见我们回来，她很识趣地什么都没问，把冷了的菜拿去加热。

        我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黎成的家，他的家不大，简约，却不失温馨。

        客厅放着一个婴儿车，地上也堆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他儿子刚满月不久。

        他有妻子，有儿子，一个家庭。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家，连妈妈也没了。以后我就是孤儿了。

        妈妈，你昨晚半夜回来，早上的时候我就应该多关心你的，如果我能早点发觉你有自杀的倾向，然后陪着你，你就不会这样了。

        我自己也有责任，我苦笑。

        “孩子，过来吃饭吧。”

        他的妻子，叫江燕，曾经听他提起过，她现在穿着围裙，捧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冲我喊。

        吃饭？我还有心情吃饭吗？

        黎成看我不动，又过来拉我起来，把我推到餐桌前坐下。

        “来来来。”他把一碗饭放在我手里，拿起一双筷子塞进我手里。

        “夹菜啊。”江燕坐在对面，对我笑笑。

        “来来，尝下你……你燕姨的手艺。”黎成替我夹了一块酸辣豆腐放我碗里。

        我忽视那块豆腐，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往嘴里送。

        黎成和江燕互相看了几眼，也慢慢吃了起来，黎成偶尔替我夹菜，我却挑开不吃，直到我的碗里装不下菜，他才停止给我夹。

        这场饭吃得很压抑很沉默，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我知道他们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失去一个亲人，谁还有心情吃饭，谁都会理解这种悲痛吧，他们只得无奈地任我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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