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成为苏破天际的偶像歌手（END）

时间已经渐渐来到初秋，枫叶染上了金黄，阳光也不再炙热难捱，空气中掺杂着好闻的成熟浆果的芬芳。

        时隔月余，花绵的专辑新曲MV也终于要拍摄了。

        场地就安排在一个偏僻的法国小镇。

        彭凯还专门跟花绵解释了缘由：“这里有最正宗的法式老街风情。”

        花绵点点头，MV里这首是专辑主打歌之一，曲风非常浪漫甜蜜，而且充满了异国情调。

        因为天气晴朗，拍完一段后，她的眼尾已经被细汗沾湿，由于睫毛膏的缘故，她不太敢伸手去擦。

        就在此时，她身旁伸来一只修长的手，上面拿着一块洁白方巾。

        “绵绵，你需要这个吗？”男人的声音优雅沉静，如同琴弦在小提琴上低低奏鸣。

        花绵侧头，微微扯了扯嘴角，礼貌地回应道：“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让男人有些无奈，他正想说些什么，身后却有助理凑上前来：“陆哥，您的茶。”

        Alex是个很细心有眼色的小助理，把盛着热茶的杯子递给陆哲言后，他又转头亲切地问花绵：“这个是陆哥自己准备的麦冬甘草茶，养喉润肺，花绵小姐要不要尝一尝？”他晃了晃手里密封的大水壶。

        “不……”

        “给她倒一杯，Alex。”陆哲言看着又想拒绝的花绵，微笑道，“放心，不是什么苦药，只是养生的好茶，你刚才笑了那么久，也应该渴了吧？”

        花绵脸色一窘，先前拍摄的时候导演想让她表现出“少女银铃般的笑”，结果因为心境不合，她NG了十多次才勉强通过。

        在演戏方面，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她确实表现不佳。

        看着Alex已经麻溜地给自己倒了杯润喉茶，少女只好点头道谢。

        这次陆哲言愿意屈尊客串花绵的MV角色可以说是LG娱乐跟陆哲言工作室商量后的结果，目的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淡化人们对那场绯闻的关注。

        瞥了眼身侧小口啜饮茶水的小姑娘，陆哲言微微皱眉。自从上次的事情爆发后，她似乎对他更加客气疏离，每晚的梦境里也只是匆匆地跟他表示“想直接休息”，不再像以往一样经常交流。

        他一直觉得自己耐心不错，但是将近一个月都被心上人不动声地疏离，哪怕沉稳如陆哲言，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最近心情不太好吗？”俊美的男人偏着头，用关心的眼神看她，“这个月跑去不同地方录歌，应该很辛苦吧？”

        花绵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轻轻摇头：“其实还好。”话音刚落，她的衣兜里，手机一震。

        发现少女掏出手机，看清楚来电后神情微变，陆哲言挑了挑眉。

        “你的手机链好像不见了？”

        “嗯。”小姑娘没接电话，而是把手机收了回去。

        “是坏掉了？”陆哲言轻笑了一声，就像是开玩笑般，“你可以让你的男朋友再买个新的。”

        花绵沉默片刻，最后轻声道：“已经不用了……”

        闻言，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探究，但是没等他发问，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哎哟，我们绵绵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这个当经纪人的怎么不知道？”

        彭凯不知什么时候从两人身后出现，还带着憨憨的笑意。

        花绵差点被吓了一跳，陆哲言倒是面不改色地回过头，语气温和地打招呼：“你好，彭经理。”

        “哎哟，原来是陆影帝，欢迎您大驾光临，上次的事真的承蒙关照了。”彭凯满脸都是热情的笑，还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关照算不上，只是出于保护朋友的责任感罢了。”陆哲言的态度极为谦和。

        彭凯熟练地打哈哈：“原来是朋友啊……不过还是多谢您的帮助，要不是您那天发微博，绵绵都要让网友喷成筛子了。”

        “能帮到忙就好。”

        “哦对了，”彭凯拍了拍自己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导演那边有点事要找绵绵商量，陆影帝，我们先走一步哈。”

        陆哲言似乎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点头应道：“请慢走。”。

        拉走花绵后，彭凯忍不住小声叨叨：“嗳，不是我说你啊绵绵，现在可是片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跟陆哲言之前的事闹那么大，还是少接触为妙，明白吗？”

        小姑娘“嗯”了一声，又觉得这么对待刚给自己喝养生茶的陆哲言不太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虽然已经隔得很远，但是花绵还是可以看到站在原地的那个男人，他也在凝望着自己，俊朗的容颜仿佛天生含笑，温柔如同三月初春时节的风。

        少女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这段时间，她按照曾经说的，努力与陆哲言保持距离。对方也一定察觉到了，却始终都用这种包容的姿态面对她，遵循她的意愿不在梦里打扰她，这让她感到非常自责。

        她总是无法把别人的善意当作理所当然的东西。

        如果一开始没有“入梦”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斩断所有联系。

        “然后宿主你就再也完成不了任务了。”L-01忍不住在她脑海里吐槽，“就是知道你的性格，我才为你量身定制这个技能的好吗？”

        是的，哪怕再不情愿，这也是花绵无法改变的。

        拍摄结束的那天晚上，梦境如期而至。

        这一次，少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望无边际的巨大平原上，脚下是杂草，头顶是黢黑的夜幕，星光辉映，乳白色的月光美得仿佛把周围的花草树木都笼上了一层薄纱。

        “陆……”她环顾四周，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绵绵，你来了。”那人伫立在烂漫星光下，朝她露出微笑。

        此时的男人好似一个身披神光的圣子，可那神明般完美的脸庞却偏偏带了一抹凡人才有的柔情和眷恋。

        花绵迈开步伐，朝他走去。

        “陆哲言，我想早点睡，麻烦你了……”她像往常一样，准备让对方把自己催眠。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得到男人肯定的回复。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陆哲言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专注，“绵绵，难道你自己都忘了吗？”

        “特别的日子……”花绵摇了摇头，她对此毫无头绪。

        “九月十八，你的生日。”

        “欸？”少女愣了一下，脑海中终于回想起这码事。因为是原身的生日，她几乎没有任何代入感。

        “我从你的微博看到的，”陆哲言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忍不住抵着唇笑，“不是吧，你自己都忘了？”

        花绵不好意思地侧了侧头，细弱蚊吟地应道：“大概……是最近太忙了吧。”

        男人眼眸一弯，笑声沉沉。

        “没关系，我今晚……只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小姑娘立刻摇手婉拒：“不用不用，谢谢你，心意到了就好。”

        陆哲言轻叹口气，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头顶，宽厚的手掌传递着男人身上的温暖的热度。

        “咦？”花绵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那只陌生的手，可是却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怎么回事……”

        “别害怕，很快就好。”男人的语言就像有魔力一样，完全控制住了小姑娘，“让我准备一下礼物。”

        无法控制四肢，花绵心中的恐惧刚涌上来，可是下一秒，却听到身侧的男人打了个响指。

        黑夜，星空，穹顶，就像被神明的手指轻轻一推，开始飞快地旋转起来。

        “绵绵，抬头，看上面。”随着陆哲言话音一落，花绵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

        那漫天的繁星，那皎白的月光，都在旋转，划出了漂亮至极的圆形星轨。

        “这是有一年，我在新西兰的阿尔卑斯山脉一个小镇里看到的景色。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星空，好像你只要一伸手就可触碰到，星光离你只有咫尺之隔。”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这些星星都可以像旋转木马一样就好了，一定会漂亮得令人头晕目眩。”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认真解说的时候格外令人着迷。

        花绵在这一刻也忘掉了所有的情绪，被眼前如同童话般的美景震撼了。

        那些莹白色的轨迹，好像穿梭纵横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到那个菱形的星座了吗，它叫做南十字星……”

        “转得好快，看不到了！”

        男人一偏头，便瞧见了小姑娘望着天空，小嘴微张，一脸惊艳的模样。

        他这一刻的目光，温柔得甚至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而本来就已经华丽无比的夜空，在这一刻，突然下起了流星雨。

        白色的星弧如雨坠落，就像是要落到地面一样。

        “哇——”少女忍不住捂住嘴，她从未看见过这么神奇的风景。

        陆哲言低头在她耳畔轻语：“绵绵，快闭上眼，可以许愿了。”

        花绵看着他认真的眸子，终于绽放开了一个笑容：“谢谢你，陆哲言！”

        他送给了自己世界上最美丽的夜空。

        少女合上眼，双手交叉紧握着，放在胸前，虔诚地在心里默念：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请让我早点回家。】

        不管要经历什么事情，就算再辛苦也好，她一定要回家跟爸爸妈妈团聚！

        而目光一直停留在花绵脸上的男人，也浅浅一笑。

        绵绵，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愿群星为你闪耀，夜幕为你低垂。

        #

        同一时间，首都某家还没有打烊的咖啡馆里，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顶灯，店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小哥。

        “老板，那我先下班啦。”他冲里面喊道。

        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手里端着一份精致的蛋糕。他懒洋洋地朝门口的小哥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昏暗的灯光下，他把手中的樱桃蛋糕搁置在木桌上，然后把二十一根蜡烛轻轻插好，最后全部点燃。

        作为咖啡馆的幕后老板，这块蛋糕从原材料采购到完成品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少年脱下了身上的围裙，往柜台那边一甩，然后折身去摁灭了最后一盏灯光。

        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那块樱桃蛋糕上的蜡烛在晃动着发光。

        银发少年坐在桌旁的秋千座椅上，摇晃的座位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打开了手机微信，点开那个置顶的头像，发现自己昨天发的信息，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连同之前154条，一直都没有回复。

        他的眉眼间溢满失落，但是手指依然控制不住地点开了“视频通话”的选项。

        果不其然，对方这次依然没有接受。

        “绵绵……应该已经睡了……”他又一次找到理由说服了自己。

        轻轻吹灭了蜡烛，整个咖啡馆立刻陷入了全黑。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少年举起一个铁质小勺，慢慢地挖了一口蛋糕，塞进自己的嘴里。

        “绵绵，生日快乐。”

        “蛋糕就我帮你吃啦。”

        绵软可口的奶油在口腔化开，顺着食道流入胃里，却带起了一阵刺刺麻麻的疼痛。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上腹，胃部又开始抽疼。

        【有点痛，但是可以忍。】

        他继续往嘴里塞着蛋糕，可是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晚上，少女一勺一勺给自己喂粥的温柔模样。

        这样一想，胃部就像火烧一样，更难受了。

        “绵绵……”他低声轻唤着，可是这次，却没有了回应他的人。

        【没有她，蛋糕会变得难吃，疼痛也会加剧。】

        【明天一定要去找她，跪下来道歉也好，发毒誓赌咒也好，只要能挽回她就好。】

        #

        十月，沉寂多时的花绵官微终于发布了一张单曲MV。

        一夜之后，该MV在华国最大视频网站突破千万次播放量，其单曲也占据实时排行榜第一位。

        花绵本人主演，影帝下场客串，这个MV红到了国外油管，两人还被热情的外国网友誉为“华国最高颜值的男女”。

        次月，完整的专辑正式发布，九首新曲在打歌榜上排排坐，霸榜一整周，开创了榜单前九都由一人包揽的壮举。

        无数乐评人惊呼：“她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名为《X》的专辑，里面九首歌曲，跨越摇滚、古风、流行、民谣、电子……可以说，每一首都是全新的风格，作曲人全部邀请的都是业界实力派，再加上花绵得天独厚的嗓音，可以说横扫一切，震惊世人，几乎任何口味的听众都会为她折服。

        在音乐界，从未有一个出道新人做到过，能够一人驾驭多种音乐风格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

        不，就算是已经成名的那些乐坛大佬，也无法做到！

        最可怕的是，这几首歌都获得了大众的认可和喜爱，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刚刚出道的新人，拥有人们无法预测的潜力。

        她将一飞冲天，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在唱片市场日益萎缩的年代，她的线下专辑在一周内销量破万，引爆无数眼球！要知道，现在人人都用网络音乐的年代，线下专辑月销过万已然是绝对一线的歌手！

        至于数字专辑，在各大音乐网站销售榜经过一整个月的疯狂飙升后，终于成功超越第二名的《Honey》，将超人气天王伍辰皓踩在脚下。有记者采访伍辰皓时问起这件事，这位流行偶像却没有丝毫介意，反而笑得烂漫：“师妹这么出色，我作为师兄感到很骄傲。”

        在12月的华国年度音乐盛典，她获得了“最佳新人”和“最佳歌曲”双奖杯，再次霸占了娱乐圈大大小小的头条。

        完美的外表令人爱慕，天才的实力使人崇拜，花绵只用了三个月，就走到了无数前辈歌手的前面。她的微博粉丝量在新年那天突破千万大关，而新专的海外销售也正式开始宣发。

        正如彭凯想的那样，花绵的存在本身就是世界级的，攀爬到最顶级的殿堂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一年，不管是华夏还是世界，都被这个少女深深震撼了。

        《X》的发售再次突破记录，引领市场新潮流。尤其是那首带着MV的新曲，甚至上了不少油管网红的强推榜单，红极一时。

        而日韩和东南亚这边对华国风格的音乐接受度更高，少女黑发黑眸的美丽容颜也得到了极高赞誉——在泡菜国，他们叫她“Angel”，尤其是得知花绵的长相是纯天然的之后，更是有大批死忠饭诞生。而在霓虹国，花绵被誉为“灵魂歌姬”，并且无数次地被死宅拿来跟二次元女神对比，最后得出结论：这种级别的美少女就算跨越次元也不会令人惊奇。

        而这一年，花绵只有二十二岁。

        无数人匍匐在她的裙摆下，为她的歌声和容颜如痴如狂，为她的世界巡回演唱会门票争夺一掷千金。

        七月初，花绵的演唱会最后一站设在霓虹国。

        国内还有特别报道，因为这是去年她第一次上《全国好歌声》的时间。

        只用了一年，少女从默默无闻走到了世界最前沿，据说今年的A国最大的音乐颁奖典礼也向她发出了邀请，而国内能获此殊荣的寥寥无几。

        霓虹站的地点设在东京一个露天的体育馆。

        可以容纳几万人的座位，全部爆满，其中不乏为了女神特地从国内抢票赶过来的华人。

        这场演唱会是下午开始的，因为白天场，阳光毒辣，在后台的工作人员们都热得直出汗，更别提那些在外面的观众。

        可是在带着耳麦的花绵，身穿银色紧身裙出场时，全场都忘记了所有的不满，一齐欢呼和尖叫起来。

        是的，只需要她一个眼神，只需要她开口唱一声，谁管这是白天还是黑夜！

        而此时的后台，也偷偷溜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老彭，你别这副表情，看到我很惊讶吗？”少年身上却穿着正儿八经的黑色西服，打得端端正正的领结，梳着整整齐齐的头发，精致的容颜仿佛在闪闪发光。

        彭凯盯着他手里那一束玫瑰，狠狠皱眉：“你小子又跑来干什么？”

        “咳咳，”伍辰皓眯了眯眼睛，“绵绵的十场海外演唱会，我都跟过去了，现在是最后一场，我觉得她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得了吧，”彭凯挥挥手，“你明天自己的演唱会呢？”

        “今晚我坐飞机赶回去。”

        自从花绵搬离安华小区，这小子就像一个牛皮糖一样，一有机会就往花绵身边黏，而且因为同属彭凯这个经纪人管辖的缘故，还得知了花绵的很多行程。

        花绵的海外巡回演唱会数十场，他几乎都追了过来，各种鲜花零食情话拼命往小姑娘身上撒，最难为彭凯的是他还得护着这小子，免得被媒体拍到，最后演变成娱乐圈超大地震。

        总而言之，虽然这方法招人烦，但是花绵的态度确实比一开始完全冷战要好太多。

        “喏，给你这个，祝你待会好运。”彭凯递给他一盒洗好的樱桃。

        “你今天居然这么好心？”少年狐疑地看着他。

        彭凯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他：“绵绵买的，她说要是有人想吃就给他。”

        伍辰皓开心地抱紧了那盒樱桃，笑得牙齿灿白：“我就知道绵绵心里是有我的！”看，她还记得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经纪人先生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突然不太确定要不要把“樱桃其实是绵绵买来给后台工作人员解暑”这个悲惨的事实告诉他。

        唉，还是算了，让他高兴会儿——

        舞台上的少女还在放声歌唱，嘹亮的天籁如同白日的苍空，高远而辽阔。

        她唱得心无旁骛，丝毫不知，后台那个让她无可奈何的前男友正在筹备着新一轮的告白计划。

        而与此同时，远在华国的陆哲言，也在一家珠宝店里挑选着礼物。

        “先生，请问您想要什么材质的项链？”

        “给女生带，要轻一点，便于携带，不影响工作的。”男人不假思索道。

        “这款粉钻吊坠怎么样？我们还用钻石碎晶镶嵌成一对小翅膀，做成了天使之翼的形状，非常适合年轻的女性哦。”判断了一下男人身上的服装价值，店员小姐从橱柜里挑出一款价格最为昂贵的。

        男人这才摘下墨镜，露出那张令人屏息的五官。

        店员小姐捂着嘴差点尖叫出声——“陆哲言！”

        陆哲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仔细审视了那条粉钻吊坠许久，才微微一笑：“我就要这条，请帮我包起来吧。”

        店员已经晕乎乎的，走路都感觉自己在飘。国际影帝欸，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提着小巧的礼物袋走出店门，Alex已经拉开车门等待着老板了。

        不过陆哲言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广告大屏幕。

        上面是一个演唱会片段转播，身穿银色短裙的美少女，脸上带着晴朗的微笑，歌声宛如晨光挥洒大地。

        她唱得那么认真，那么用力，以至于有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却依然不去理会。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撂头发，显得她更加可爱亲切，叫人恨不得为她伸手打理好凌乱的发丝。

        陆哲言不禁勾唇莞尔，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的梦境。

        他知道花绵现在已经是单身的状态，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考虑如何打动她的芳心。

        【大概……只能用这种最老土的方法了吧。】

        他坐在车上，手里轻轻摩挲那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

        下次见面……一直掩藏在胸口的那句话，应该可以告诉她了。但愿不要吓到她才好——

        在男人心里冒出表白的想法后，遥远的另一边，虚空之中的L-01似乎有所感应：

        【叮咚，男主好感100，主线进度百分之百，恭喜宿主通关本世界！】

        在舞台上刚唱完最后一首歌的花绵愣住了。

        为什么……那么快？

        【准备脱离世界，三……】

        等一下！她看着还在舞台下激动欢呼的观众，瞳眸微缩。

        小系，不要现在……

        “安可！安可！”花绵的粉丝们还在朝心爱的偶像齐声大喊着再来一首。

        【二……】

        系统的机械音不为所动，继续响起。

        花绵捏紧了话筒，拼命祈求——不要现在！等她下台之后再……

        【一！】

        “轰隆隆——”一声巨响，从花绵身后响起。

        小姑娘惊恐地抬头，却只来得及看到支撑舞台的脚手架正往自己这边倾倒，连同巨大而沉重的广告牌，狠狠砸下！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

        【世界一任务已完成，能源摄取完毕。】

        L-01扑扇着白色的翅膀，无机质的电子眼闪烁着幽幽的光。

        而此时后台的小房间里，美丽如天使般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准备好的台词：“对不起绵绵，都是我的错……”

        念完后他又愁眉苦脸地问身边的经纪人：“老彭，你说她会原谅我吗？会不会？”

        “别问我，”彭凯挠了挠头，选择转移话题，“刚才外边好像有什么声音，我去看看……”

        “啊，别走！”少年可怜巴巴地伸手。

        而另一边，坐在车里的陆哲言依然摸着那个首饰盒，面带微笑。

        他们都不知道——

        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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