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成为苏破天际的偶像歌手（9）

于情铁青的脸色和严厉的声音，让室内的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当然，花绵是从头懵到尾，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王娇下跪这件事上。

        王娇用余光瞥了眼花绵，见她没出声，便飞快站了起来，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身体正好横亘在花绵和于情之间，说话时语速又急又快——

        “老师，是这样的，我跟花绵正在讨论一些音乐相关的问题，一时之间着急起了点争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哦，不是大事？”于情眉头一挑，“可是我看刚才你不是哭了吗？”

        王娇适时地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声音无奈：“我……之前彩排失败了，就想请教花绵一些技巧上的问题……”

        “你……”花绵眼睛微微睁大，这人怎么当着自己的面撒谎呀？

        但是王娇音量又往上提了提，盖住了花绵的声音：“因为是我自己发挥得不好嘛，本来想问问花绵的建议，可能因为我太唐突了，她有点不太愿意……”

        “对不起啊，花绵……”她回头，满眼的歉疚之色，“我不应该因为自己唱不好就打扰你的。”

        小姑娘彻底愣住了，从出生到现在，她还真没遇过这种会自导自演的“戏精”。

        按照正常的逻辑，于情一进来就看到王娇用一副哀求的姿态面对花绵，难免会心生疑虑：会不会是小姑娘仗着自己很会唱歌欺负同班学员？

        再听完王娇一连串看似很有逻辑的“求助论”之后，甚至还会对花绵产生不喜：就算你唱功好，资质好，也不能对一个虚心向你请求帮助的同伴这么冷漠啊！

        更别提这时于情身后还有节目组特别邀请的大牌嘉宾陆哲言了。

        要是严重一点，不仅是作为导师的于情会对花绵的人品失望，还有可能会使嘉宾对花绵产生偏见，在正式录制时会更倾向于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王娇。

        而且就算花绵现在反驳，也占不了先机，反而会更让人怀疑真相。

        总而言之，一步落后，处处受制。

        听着王娇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不关花绵的事，是我太强求了”，于情脸色越来越差，倒是陆哲言一直安静地注视着花绵，唇边仿佛擒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给我出来一下。”于情抬手示意王娇不必再说，然后扭头朝着花绵冷声唤道。

        花绵对上她的黑脸，有点无措地抿了抿唇，跟了出去。

        没有被叫到名字的王娇神情有点不自然，既心虚自己说的谎言会被花绵拆穿，又庆幸导师的怒气不是对着自己。

        她目送于情和花绵离开演练室，眼神却渐渐被最后那个男人的的背影吸住了。

        “陆……陆哲言？”眼妆都花了的少女毫不在意地揉着眼睛，“天，我没看错吧……”

        那可是华国最顶尖的影帝啊！他怎么会跑来录这个音乐节目？

        另一边，“哒哒哒”，于情踏着一双6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花绵只能提着自己那条粘着口香糖的长裙艰难跟上。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闲庭信步，走得慢悠悠的男人，见小姑娘因为着急赶路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了，”于情推开自己专属休息室的房门，扭头看向花绵，“进来吧。”

        小姑娘走了进去，正要转身关上门，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

        “啊，不好意思！”她差点把门板夹到对方的手。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会出点意外呢？”男人的声音里仿佛带着笑意，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粗心的小姐，下午好，我们又见面了。”

        “咦，”花绵这才抬眸，讶异极了，“是你？”

        陆哲言笑而不语。

        “行了，你们两个别杵在门口，赶快进来先。”于情这时候的语气跟之前显然有着很大的不同，如果说刚才是疾风骤雨，那现在已经乌云转晴。

        花绵转身，乖乖地走了过去：“于情老师……”

        “嗯，坐下吧，跟我说说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今天把沙宣头换成了BOBO发型的于情气势更强了，她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示意花绵过去。

        作为一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花绵只好实话实说。

        “……大概就是这样。”

        小姑娘的手指纠结地合在一起，虽然是原话复述，但总感觉自己有点像在给老师打小报告。

        “嗯，我明白了。”于情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花绵的坦诚相告十分满意。

        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她混了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没见过，更何况她跟陆哲言早就站在门口，亲耳听见了王娇那些可笑的“请求”。

        本来作为导师，她也没兴趣听墙角，可是陆哲言在观众席上的时候，就告诉她要找花绵“还点东西”。

        对于陆哲言的要求，于情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除了因为对方是节目组请来的大牌嘉宾，更多还是由于他们之间的私交——陆哲言的母亲是于情以前最要好的闺蜜，只可惜英年早逝，而陆哲言是她唯一的孩子。

        这次节目能邀请到影帝本人，也是多亏了于情这一层关系。

        “小陆，你不是说有事找绵绵吗？”她不再提王娇的事，而是扭头望了眼门边站着的陆哲言，“需要我这个老人家给你们腾出空间吗？”

        一开始陆哲言说要找花绵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但是看到花绵本人时又觉得可以理解，这个圈子虽然美女如云，但长成小姑娘这样的还真没有。

        陆哲言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小伙子都二十五六了，事业有成不说，现在居然连条绯闻都没有，每次过年都孤零零地一个人跑回法国去看他母亲的墓地。于情本人家庭幸福，所以每次看到陆哲言这样，都会为他的终身大事焦虑不已。

        “没事的，于姐。”年轻英俊的男人眼眸含笑，“我刚才不小心害这位小姐的衣服弄脏，有些过意不去，特意来送份赔礼。”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目光已经转向花绵，微挑的眼尾仿佛带着撩人心弦的吸引力，诱惑着人沉沦其中。

        “很抱歉之前踩到你的衣服，”他朝着少女缓步走来，高大的身躯带着惊人的压迫感，“如果不嫌弃的话，能否接受我这份迟来的歉意呢？”

        男人脸上带着温雅如春风般的笑容，向她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中拎着一个质感高级印有商标的购物袋。

        花绵对上他如同黑洞般暗沉的瞳眸，背脊却不由自主地发凉——

        为什么他笑起来那么温柔，可是自己还是会觉得冷呢？

        #

        《全国好歌声》的正式录制是在晚上。

        这一期是于情阵营的内部战，投票由大众评审以及五十位专业评审共同进行，导师们以及特邀嘉宾陆哲言在一旁负责点评和建议。

        花绵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击败了她的对手王娇。

        当时在花绵演唱的时候，旁边的王娇居然偷偷拿手去拨弄自己的话筒，还好工作人员谨慎，提前切断了她的话筒跟音响之间的线路，不然被她弄出噪音，整个环节又要重来。

        后来这一期播出的时候，有细心的网友截出了这一幕，王娇为此付出了惨重的，几乎被全网群嘲的代价。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结束录制的当晚，花绵回到酒店里，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梦中是一片蓝色的星海，无数的白色数据如同无形的锁链一样环绕在她周身，将她整个人困在其中。

        安静的宇宙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一点声音。

        她睁着眼，想说话，想喊人，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陪伴她的，只有冰冷的看不懂的数据光点，还有远处模糊的星云。

        她一开始有些害怕，后来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便伸手去触碰那些形状怪异的数据。

        “欸？”那些光点仿佛有意识一样在躲避她的触碰。

        花绵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些光点很温暖。

        过了一会儿，她玩累了，渐渐地开始发困。

        努力地撑了一会儿，小姑娘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最后还是忍不住浓浓的倦意，低垂着头慢慢睡了过去。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很轻很淡的叹息。

        【究竟……是谁？】

        【这种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一定，一定在哪里见过的……】

        这个短促的梦让她非常不甘心。

        明明还差一点，她就可以……就可以看到……

        “！”小姑娘猛地睁开双眼。

        “滴答”、“滴答”……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墙上时钟转动的声音。

        她转头看着四周，却发现周围还是熟悉的酒店标间布置。

        白色的窗帘透着外面的晨光。

        之前的只是梦……

        “宿主，你起床了？”系统L-01从虚空里探出头来，黑色的豆豆眼飞快地转动，“今天你要搭乘8点的高铁赶回首都，请抓紧时间。”

        “小系，”花绵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毛球，声音也轻飘飘地，“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怪的梦……”

        “嗯？”

        “梦里有很漂亮的星空……还有……”她咬了咬唇，发觉自己就是想不起来，“还有——”

        “想不出来就算啦！我告诉你哦宿主，‘入梦’在昨晚已经生效了。”L-01查看了一下任务面板，语气欢快极了，“你做得很好，男主昨天第一眼看到你好感度加10，后来送衣服的时候又加10，昨晚梦境中加了20点，不是我夸你，这简直就是神级攻略者的效率！”

        “可是我……”花绵还在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梦。

        “而且男配线进度也不错呢，好感值45，任务进度40……”L-01兴高采烈地盘点着那些数据，“哦，等一下，看我发现了什么？！”

        被系统一惊一乍的声音搅得脑壳痛的花绵暂停了回想，无奈地看着它：“小系，到底怎么了？”

        “宿主，”白色的毛球扇着那对小翅膀，在空中高兴地转起了圈圈，“LG娱乐公司给你发来了经纪人邮件！”

        “LG娱乐？”花绵这时候也严肃地坐直了身子，“你确定吗？”

        LG娱乐，是一家老牌经纪公司，在业界有着“造星机器”的美誉。据说是它一手捧出了陆哲言这种大腕，虽然不久前陆哲言已经跟公司解约，自己组建工作室，但是他们之间依然留存着合作关系。近几年它还塑造了以伍辰皓为代表的众多新生代流量小生小花，加之里面还有不少大牌前辈坐镇，可以说资源丰富，产业链相当成熟。

        “请不要质疑我，亲爱的宿主。”L-01告诉花绵，“在华国，练习生制度很不成熟，大多数艺人都是这些娱乐公司派出星探从各类艺术院校挖角得来，或者是在选秀节目找到的好苗子。”

        “他们会看上你绝不稀奇。”

        “宿主，你知道自己有多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吗？”

        花绵抬起头，跟L-01的机械眼互相对视了几秒，最后深吸了口气：

        “好吧，小系，你告诉我邮件里说了什么。”

        “明天下午三点，去LG娱乐公司首都总部，资深经纪人会亲自面试你。”

        少女轻轻点头，纯美的脸庞上缓缓绽放开一个干净明丽恍如初春梨花的笑靥。

        “我会加油的，小系。”

        最顶尖的歌喉，配上堪称奇迹的容颜，再加上娱乐圈最顶级的公关……这些叠加起来，究竟会引起怎样的风暴呢？

        这个时候，人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或者说，没有人能想象到，这个少女在将来会成为——

        世界级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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