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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82章


82

        雪夜中,  一队禁军侍卫正在别苑中巡逻。

        他们一改往日的光鲜威武,都穿着厚厚的毛皮衣裳,外面再罩一件蓑衣挡雪。斗笠挡住了风雪袭面,  哈出的气都是阵阵白雾。

        “还有多久换值?”

        “还早。”

        “这种天气还要巡夜,真遭的不是罪!我怎么没托生成侯爷公爷,现在也在屋里搂着香喷喷的美人困觉,  哪用出来受这么苦。”

        “托生什么侯爷公爷,要托生就托生成皇子,  那才叫威风。”

        “你们听说没?秦王昨夜鹿血酒喝多了,  折腾了一宿,宫女拽上榻了五六个,  几个宫女不受挞伐,嚎得昨夜巡夜的侍卫都听见了。”

        “秦王这趟来,不是带了正妃侧妃,怎么还折腾上宫女了?”

        “那谁知道,  可能几个王妃都是大家出身,不愿跟秦王同塌而眠,所以才折腾上宫女?”

        “也难怪,听说秦王和魏王赌气,  连喝了三碗鹿血酒,  那东西一口气喝三碗,常人哪里受得住,  不过魏王也没少喝,可有听说魏王的住处闹腾?”

        “那倒没……”

        外面有雪照着,  倒是不黑,  就是鬼影子都没一个,  往日巡逻还要打灯笼,  今晚倒是省了。

        “行了,别瞎胡说了,绕过前面的合春轩就往回走,这天还是得喝点酒取暖,不然谁都……受……受不……”

        这人说着说着就打盹了,边上的人还取笑他:“怎么?吃雪了?”

        确实吃雪了,还吃了一嘴。

        这人还算镇定,可能做禁军侍卫首要便是镇定冷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碴子,道:“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过去?”

        “什么黑影不黑影的?这雪白成这样,有黑影也藏不住啊。”

        “没看见那就算了,肯定是我眼花了。”

        纪昜从外面回来,披风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无双忙让人把他的披风拿走,又将他牵到炭盆前。

        “你出去做什么了?怎么说风就是雨,说出去便要出去。”

        “我去看看外面的雪势,再看看别苑里的巡逻和守卫。”

        无双一愣:“那看出什么了?”

        “这雪估计还要下几日才会停,至于巡逻和守卫……”说到这,纪昜卖了个关子,他把衣裳靴子都脱了,脱得只剩了中衣,又换上一件柔软舒适的棉袍。

        无双见他额发和眉头上有雪,便拿着帕子给他擦,擦了两下,他拉着她来到贵妃榻前坐下。

        “谁要是想犯上作乱,这可真是好时候。”

        听到这话,无双忍不住打个激灵,急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不是你在问,”他懒洋洋地,将她拉到怀里,“本王也只是说说,又没想做什么。”

        “那你怎么会想到这些?难道和我之前说的那话有关?”

        方才纪昜听了她那话,就说要出去一趟,等出去回来突然冒出这种话,无双自然就联系起来了。

        不过别说,他这话虽有些大逆不道,但不是没道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别苑又在山上,等雪下到一定程度,这座别苑几乎是与世隔绝,每日往返京里和别苑的车马必然要停。

        皇帝出行,虽身边不会少侍卫,可这毕竟不是宫里,护卫也有限。若真有人藏点人趁机作乱,调兵遣将不急,对方完事就往老林子里的跑,就算想追估计也困难。

        “你别乱想了,别苑里这么多人,外面还有那么多王公大臣,谁想不开在这地方犯上作乱。”

        “恰恰是人多,才容易出乱子。冒的风险不大,成了一本万利,就算成不了,趁机做点别的,也不是不行,就不知是否有人经受得住诱惑。”

        这话无双就有些听不懂了。

        “你今天说话奇奇怪怪的。”

        “我也就随便说说。行吧,时候也不早了,睡了。”

        两人上了榻,无双还有点担心他今晚会不会不老实,谁知纪昜可能出去了一趟真让他想到了什么,似乎什么心思。

        见他没那个想法,她松了口气。

        很快无双就睡着了,她今天着实累。她并不知道,等她睡着以后,纪昜撩开她衣襟看了看,看完了,嗤了一声。

        之后几天,果然如纪昜所说那样,雪一直没停。

        就如同无双说的那样,别苑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每日的吃食全凭从京里送,即使有些存货,顶多也就能支持几天。

        这里指的是新鲜的肉菜,米面这种可以久放之物却是有多。

        但要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都是贵人,哪个桌子上不是七个碟子八个碗,还都要捡新鲜的、可口的、稀少的吃。

        百姓们冬日里顶多吃点萝卜白崧,或者酱菜,贵人们都是吃现摘的洞子菜,新鲜的河鱼,刚宰杀的鸡鸭羊等等。

        尤其是前者,已经断了两天了,自然不免就有人抱怨,这些抱怨没有洞子菜可吃的贵人们,并不知别苑管膳食的和管鸡鸭肉蛋酒面醋米已经告急了。

        倒不是弹尽粮绝,只是要提前准备,雪一直没有停的迹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从京里运送东西过来,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口,自然不能事到临头再现想办法。

        最先减的就是住在别苑外的那些大臣勋贵家,反正是按照身份高低逐级缩减,如果说宫里的妃嫔们还能见到新鲜蛋肉,下面那些低阶官员们那,就只有首狩日打到的那些猎物的肉可吃。

        要知道不一定是所有猎物的肉都好吃,除了个别几种,其他都是又腥又柴,还短少配料和配菜,它能好吃吗?

        不过再怎么减,也减不到太和帝头上,减不到四妃和一众皇子公主王妃们头上,无双从膳桌上也就发现少了一些新鲜的菜,不过她也听说下面的宫女内侍的吃食是一天一个样,差到不行。

        这些动静,看似虽小,实则已经落在有心人眼里。

        而别苑里表面上看去一派宁和,实际上暗流早已开始涌动。

        这几天由于大雪,又不能出门,无双只能困在玉香馆里。

        若是平时,将她困在一个院子里几个月,她也不会嫌弃什么,偏偏这几日魏王像中邪了一样,日日缠磨她。她白日被魏王缠磨,晚上被纪昜缠磨,还顾虑着怕被纪昜发现,日子真是过得心惊胆战、心力交瘁。

        现在无双才发现魏王的另一面,他就是个混蛋假正经,每每总喜欢在人前人后逼迫她,她碍于颜面,总是让他得逞。

        大雪将无双困在玉香馆里,困在这内殿之中,以至于她想躲都没地方躲,现在她就是一只惊弓之鸟,看见了魏王就害怕。就像今日,她为了躲他,专门找了针线活来做,离他远远的坐着,最后都能演变成了不可言说。

        魏王将无双的脸从被褥里翻出来时,她眼圈通红,脸颊红得似要滴血。本来眼睛里还带着忿,小嘴一撇,就成了委屈。

        “殿下,你绕过我罢。”她小声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显然是逼狠了。

        魏王亲了亲她额头:“怎么这么娇气。”

        说着,他将她抱坐了起来,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道:“瞧你把自己闷的,口渴不渴,可要喝水?”

        无双确实有些想喝水了,可她怕魏王再弄出其他幺蛾子,径自不吭声,魏王将她抱去床边,拿起床头矮几上的水喂她。

        玲珑进来时,见王妃穿着寝衣坐在殿下怀里喝水,浅绿色的寝裙下,白生生的莲足悬在半空中,脚踝上有一道红绳,红绳上系了个金铃铛。

        她赶忙垂下眼,心里寻思王妃何曾有过这样一个东西。

        “何事?”

        “殿下,芷兰馆来人了,说是公主殿下邀王妃过去说话。”

        无双听见,忙抬头道:“告诉芷兰馆的人,我马上就去。”

        话音落,她想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忙看了魏王一眼,谁知魏王的眼神专注在手里的杯子上,她想起自己还在喝水,忙又喝了一口。

        魏王把杯子放下,“既然王妃说了,去回芷兰馆的人,王妃片刻后就去。”

        更衣时,无双发现脚上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总会响,虽侍女们没人问这是哪儿来的金铃铛,她还是忍不住心虚气短。

        穿鞋袜时,她仗着自己在屏风后,示意梅芳帮她解掉那红绳,梅芳蹲着试了半天,都没解开,小红又试,还是不行,最后梅芳都上了,也还不行。

        “王妃,这打的死结,除非剪了……”

        无双忙示意她小声点,既然解不开又不能剪,那就只能包在鞋袜里,裹厚点裹紧实些,最后试了下果然不响了,也算是折中下的办法。

        临走时,魏王给无双理了理斗篷的帽檐,又吩咐跟去的人小心侍候着。

        “王妃早去早回。”

        见他如此,无双止不住脸红的同时,心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到了芷兰馆,这一次倒没有旁人。

        “外面还下着雪,我把你叫来说话,魏王妃不会怪本宫吧?”

        不同于上次见面,这次昌河公主穿得随意的多,只是一身家常衣裳。她虽是已四十多岁了,看着却也就三十左右,平时人前见她盛装打扮,尊贵中透着一股锋芒,让人不敢直视,此时洗尽铅华的她,看着倒增添了一股属于女性的柔媚气质。

        “怎会,妾身待在玉香馆无事可做,本来也无聊得很。”

        昌河公主笑道:“那就好,那次事发突然,外人也太多,本宫不好明说,这次叫你来除了是解释当日之因,也是无事了找人说说话。你来我这了可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府里。”

        之后无双便和昌河公主聊起闲话来,多是昌河公主说,无双听,开始她还拘束,渐渐也放松下来。

        从昌河公主口中,无双也知道不少魏王幼年的事,按照昌河公主的话来说,幼年的魏王十分调皮,经常去她公主别庄里撒野捣蛋,可不是现在这副冷淡又稳重的样子。

        “本宫无子,早年又跟宸妃交好,当年几乎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的。他也是个命苦的,在姻缘上头不顺,后来又一去边关数十年,好不容易回来听说定了你,本宫就一直想瞧瞧你,那次在七夕宴上临时出了事,也没找到机会,没想到一直拖到来这里才见上。”

        怪不得她去七夕宴时,公主府的下人会特意照顾她,怪不得魏王会说昌河公主算是从小看他长大的。

        倒是宸妃这个名字,无双只曾听说过乾武帝的母妃叫宸妃,旁的却未曾听说过,似乎所有人都对这个人讳莫如深,没想到昌河公主竟和魏王的母妃交好。

        不过无双就算心中对宸妃好奇,也不好问昌河公主。

        “殿下也与妾身说过,说姑母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他幼年经常去别庄里玩耍。”

        “他还与你说过这个?”昌河公主诧异道。

        确实说过,只是这一句话分别是两个人说的。

        无双就把那次七夕宴,纪昜带她去别庄厨房吃东西的事说了。

        昌河公主听得聚精会神,时而发笑:“还是没改小时候的秉性,他小时候可真是个混世魔王,把本宫别庄里的孔雀毛都给拔了,上树掏鸟窝,下湖里去抓鱼,尤其那次偷跑去湖里抓鱼,把宫人们吓得到处找他,把我也吓得不轻……”

        无双在一旁静静听着,她听出了一个疑点。

        前世宋游告诉她,纪昜是在魏王少年时期出现的,也就意味着魏王年幼时,他应该是不存在的,可纪昜偏偏对公主别庄十分熟悉,不光知道哪儿有好玩的,甚至连厨房在哪儿都知道,可他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她不禁想起那日魏王说的话——“王妃顾虑这么多,为何就没想过我与他本就是一人?”

        这里实在不是细想这些东西的地方,所以被无双暂时搁置脑后,她又陪着昌河公主说了会儿话,昌河公主起身去更衣,留了她一人在这间宫室中。

        过了会儿,有宫人来说,说是昌河公主有些乏了,去歇息一会儿,让无双不要拘谨,也不要走,晚上要留她饭。

        还说怕她无聊,把八皇子妃也请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万淳儿被请来了。

        见到无双,万淳儿有些意外,不过她是个老实腼腆的性子,也没多问。她也看出昌河公主叫她来,是因为三皇嫂,便懂事地陪着无双说话、喝茶、吃点心。

        只可惜太老实,不一会儿就说漏了嘴。

        漏嘴的源头是一句话,若不是昌河公主来请她,她婆婆周淑妃定不会让她出来。

        这话其实有两层可以理解的意思,周淑妃是因为外面下雪不让她出来,周淑妃是因不让她和无双相交,才会不让她出来。

        此时万淳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虽然母妃让我少和三嫂来往,但我心里是极喜欢三嫂的。”

        好吧,这下也不用猜了,是因为周淑妃不让她和无双来往。

        那日周淑妃的异常,就被无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事后她问过魏王,魏王倒没说别的,只说周淑妃为人胆小怕事,说她可以和八皇子妃相交。

        既然能相交,又有前世端王受乾武帝看重在,八皇子是明明白白的魏王党,可这儿子是一套,为何母妃又是一套?

        难道真是因为胆小怕事?

        万淳儿的小脸急得通红,嗫嚅道:“其实母妃也不是对三嫂有什么意见,她只是……”

        “她只是觉得我身上麻烦多,怕牵连了你们?”

        万淳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也是我连累了三嫂,母妃她一直不喜欢我。”说完,她露出黯然的神色。

        无双想起前世听来的一件事,前世端王因深受乾武帝信赖,不免水涨船高,不管在朝堂和京里都是风头正盛的人物,自然关于端王府一些事也不免为外人知晓。

        前世端王妃极少在人前露面的,相反端王府一个姓李的侧妃风头很足,不光端王长子是其所生,据说端王府内务也是由其打理。

        无双之所以会知道,也是有御史弹劾端王宠妾灭妻,她当时听人说了一耳朵,旁的再是不知。

        之前她初见万淳儿时,就想起了这件事,只是现在八皇子并没有娶侧妃,她也就没多想,此时想来‘端王妃不受宠’是早有迹象。

        “淑妃娘娘为何会不喜欢你?”

        按理说,无双不该问这些事的,可看她娇娇小小一个人,又乖巧温顺,那日一众王妃挤兑她,她还陪着自己,若不是最后周淑妃出声了,她估计也不会走,不免心生怜惜。

        万淳儿有些犹豫,看了看四周。

        旁边只有玲珑和梅芳、小红等人,芷兰馆的下人是没有的。

        “你别怕,她们都是贴身侍候我的人。”

        见此,万淳儿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后来经过她磕磕绊绊的诉说,无双才明白怎么回事。

        万淳儿的出身并不高,他爹不过四品,本身万家也没什么底蕴,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宦之家。

        按理说,这样的出身是做不了皇子妃的,周淑妃这个人,虽然怕事,但并不代表她傻,儿子要娶妻,以后要出宫建府,自然岳家越有势力越好。

        尤其对比晋王、秦王、赵王等人的岳家,周淑妃更觉得八皇子应该娶个有权势的勋贵之女,或是某个大家之女,偏偏太和帝挑中了万淳儿这个小官之女。

        周淑妃不敢和太和帝抗议,这不脾气就朝儿媳妇撒了。

        仗着宫里没皇后,她又是万淳儿婆婆,再加上八皇子还没出宫建府,她就命万淳儿每日去她宫里立规矩,甚至来了别苑还是这样。

        不然万淳儿没跟周淑妃住一处,何来的婆婆不会让她出来,就是因为她没陪在八皇子身边,反而在周淑妃那。

        明明是小夫妻,如今又刚成婚,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偏偏周淑妃当了这个挡路虎。

        之前万淳儿主动找无双说话,就是听说魏王和魏王妃感情甚佳,魏王对新婚妻子甚是宠爱,她才会心生羡慕,不由自主想接近无双。

        就是想知道,为何明明都是新婚夫妻,为何三哥三嫂如此恩爱,她却过成了这样。

        ……

        万淳儿和无双同年,不过无双自诩自己活了两世,要比对方成熟稳重些。

        见对方哭成这样,不免心生怜惜。

        小姑娘哭成这样,肯定是委屈狠了。她也没想想她其实也是个小姑娘,却拿着帕子装大人给人擦泪安慰对方,玲珑在一旁看得眼中泛着笑意,面上还忍着。

        “那八皇弟就没帮帮你?”

        万淳儿抽抽搭搭:“他不管这,母妃终究是母妃,我也不敢说。”

        确实,当儿媳的哪能挑拣婆婆的不是,更何况万淳儿出身低,又嫁进宫当皇家儿媳,肯定是什么都不敢说。

        “三嫂,我看你和魏王殿下如此恩爱,你能不能教教我?”她大概真是急了,抓住无双的手道,说着又垂起泪来,“我不小心听见母妃和身边的宫女说,说等开了年就求父皇给殿下赐个侧妃,我……”

        无双有点窘,期期艾艾:“你怎么就看出我和魏王恩爱了?”

        她都没有觉得,她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还有晋王、秦王以及他们的王妃,动不动就三弟和三弟妹恩爱,她知道那都是挤兑话,可万淳儿也这么说,无双就有点好奇了。

        “那日魏王殿下揽着你同骑而归,定是极为恩爱才会如此。还有那天你和魏王踏雪同游,其实我看见了,只是我没敢上前和三嫂说话。”

        万淳儿眼中带着毫不遮掩的羡慕,道:“我见魏王殿下为你执伞,伞偏你那边居多,他却被雪染了衣裳,还不觉。还有三嫂你走路好像不看路,魏王殿下却细致地环着你避过了水洼和石头……”

        “魏王殿下对三嫂你真好!”

        她那不是走路不看路,是在想心事!

        无双大窘,忙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说侧妃的事。”

        万淳儿被她的窘样逗笑了,不禁噗呲了一声。

        无双忍着脸红道:“你和八皇弟大婚没多久,怎生就要如此急着纳侧妃?”

        一提起这,万淳儿脸上又没了笑容,“母妃好像看中了安乐侯李家的嫡女,想请父皇赐了殿下当侧妃。”

        姓李,这又对上了。

        无双想了想,道:“我想了想,此事你既不敢跟淑妃娘娘抗议,就只能从八皇弟身上想办法,你不如告诉了他,再说说自己的想法。”

        “可我若是反对殿下娶侧妃,那不是犯了七出之条?”

        看到万淳儿,无双瞬时就想到前世的自己,被那些条条框框那些所谓的妇德妇行困得死死。

        明明周淑妃因不喜儿媳,要另娶儿媳妇,万淳儿还在顾虑自己犯了妒忌这一条。就像她前世,明明她被引进宫,是贤妃想对付皇后,唆使了她婆婆陈氏,陈氏心知肚明前因后果,却依旧厌恶她憎恨她,甚至在一次失控下大骂她有违妇道,淫/荡无耻。

        多么可笑的事情,却真实存在着。

        “而且我也不敢。”万淳儿又道。

        “你和八皇弟是夫妻,说说话有什么不敢的?”

        万淳儿揉着帕子,小脸红红的,“我就是不敢,我……”

        这时,外面来了人,是芷兰馆的宫人,说昌河公主已经设了宴,请无双和万淳儿去用宴。

        无双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用宴细节不提,等用罢宴已经酉时了,无双本想回去,谁知昌河公主笑眯眯地又留了她,也不说做什么,只是又让她和万淳儿回到之前那间宫室中。

        直到无双听见外面嘈杂声起,有侍卫来禀报说是有人行刺,说是行刺之人闯了玉华殿,陛下特派人来保护公主殿下,还说对方闯玉华殿不成,又袭击了玉香馆,她才明白昌河公主叫她来的用意。

        怪不得魏王没让人叫她回去,估计她来这,也是他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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