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梧桐摇曳为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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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宫花园偏僻的角落,一夜雨水清洗后的泥土清香裹夹着花草芬芳扑面而来。蒙蒙亮的清晨,满城的梧桐花落,留一地锈色斑驳,还是熟悉的雨中气息,还是熟悉的梧桐树下两人。
“凤鸣君,你到底要做什么?”桐儿忍不住问了出来,双目紧紧盯着对方。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竹凤鸣凝眸远眺,避开了热烈的视线。
“好,我不问。”桐儿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目光澄澈言真情切,“凤鸣君,你带我走吧,无论天涯海角,你带我走吧。”
竹凤鸣抬起手想要去回应,可是终究又颤抖地落下,这只是可怜与同情,别无其他。他不忍地转身挣脱,艰难地一字字蹦出:“对不起,桐儿,你是个好姑娘,……我走之后,多多珍重。还有,小心征王后,你应该也有所察觉,要想平安就装作什么也不知吧。”
“你今日就要走吗?”
“是,快回去吧,被人发现会连累你的。”
桐儿紧咬嘴唇,不住地摇头,双眸中泪光闪闪。
“桐儿,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你知道我一定会去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保重,希望,后会有期。”
雨依旧淅淅沥沥,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将入夏时节的花木滋养得更为繁茂,微风轻抚,余香绕鼻,也不知有谁会注意此情此景。
桐儿服侍征王后下朝后,独自痴痴地走在回偏殿的路上。她与轲征从小一起长大,对轲征非常了解,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来不及多想,可现在却要做出选择……
“桐儿姐,你回来了。”一宫娥迎面走了过来。
“嗯。”
“凤鸣君刚才托人送来了一盒糕点。”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送下就走了。”
桐儿愤然跃起,夺门而出,思绪随着步伐狂奔:“凤鸣君,你当真还是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当真做什么都没有用……”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大了起来,为分别的日子平添了几分悲凉。
桐儿的发髻配饰随着奔跑而散落,她沿着宫中甬道向着外宫门十八回廊阵跑去。
在宫门甬道上正面来了一队兵士,押解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推推搡搡地过来了,雨水已将他们浑身打透。
那大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嘴角红肿带有一丝血迹,一副农夫打扮,但气质朗朗。那孩子虽然看得出饱受一路折磨,但眼神也仍旧清爽。
走到近处时,桐儿惊愕不已:这是——乔伯楠?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孩子……难道是他与夜黎厉的孩子?
乔伯楠亦是同样惊愕不已,刚入宫门竟碰到了故人,只是看桐儿这般失态万分,心事重重的样子,雨天也未曾打伞,雨水自前额低落,倒像是流泪般惹人心疼,遂万般感慨涌上心间:桐儿,能在死前再见到你,我也死而无憾了。如今我什么也做不了,再也不能护你周全。我死不足惜,可是这孩子……
无论如何,他不能出事。
他放慢了脚步,贴近孩子小声道:“孩子,看到前面那位女子没有,叫娘,叫了我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孩子扑闪着大眼睛,心领神会,没有半分犹豫,噗通一下跪在桐儿脚前,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角:“娘,娘,你快来救救我们呀!”
一兵士骂骂咧咧扬鞭一举道:“小兔崽子,叫什么呢,跟个疯狗一样,给我回去!”
桐儿怒斥兵士道:“你们有没有半点同情心吗?没看见这孩子抱着我,你们是连我也要打吗?”
兵士仔细瞧了瞧:“原来是芷桐姑姑,卑职不敢。可这是王后要的人,如果出了岔子,我等担待不起。”
“退后,有什么岔子我担着。”桐儿顺势俯下身,抚摸着那孩子的头。
乔伯楠忙帮腔道:“军大爷,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没了娘,看见年轻漂亮的女子就叫娘,我劝劝他。”
小孩子继续哭闹着,乔伯楠蹲下身,只见他没有开口,确有话语传到了桐儿的耳中:“桐儿,求你救救这孩子,他是姚青微,已故国君姚庭铄和王后乔祯的孩子。”
什么,那孩子还活着?祯王后和孩子不是都因为难产而死吗?
话语继续传来:“我们躲了这五年,还是没能躲过去,征王后不会放过我们。我死不足惜,只是这孩子是大盛王族正统,更是阿姐唯一的血脉,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桐儿,求你看在往日情分,救他逃离。我本不应让你淌这趟浑水,也许真的会害了你,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来生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桐儿并不会术宗的传音术,只得小声嘀咕道:“我带不走你们,但有人可以,凤鸣君要离开,此时应该就在十八回廊阵,我可以带你们去,有他在一定万无一失。”
可是,他会同意吗?
再晚就来不及了,只是眼下这些人不能留一个活口。
桐儿站立起身:“好孩子,说多少遍了,我不是你的娘,我还没嫁人呢,行了,你们继续上路吧。”
一兵士走上前来,一只暗红色细极的小蛇从袖口飞出,闪电般缠上了那人的脖子,又以光的速度缠了一个又一个脖子。
这什么东西?“救……命”还未完全喊出口,一队兵士已全部倒地而亡。
“跟我来,必须快点,再晚了我们都有危险。”
乔伯楠忍着疼痛抱起孩子,跟着桐儿一路狂奔,在十八回廊的某个廊洞门,桐儿望到了隔着两条长廊正骑马飞驰的凤鸣君。
因熟谙回廊阵,桐儿迅速找到了阻截凤鸣君的出口,飞身出去,双臂横拦,巍然地挡在了飞驰的马身前,这一刻已经全然不顾生死。
竹风鸣勒马急停,骏马迫停原地兜了一圈,蹄声哒哒地响着。
“凤鸣君,桐儿有事相求。”
紧跟其后的乔伯楠与孩子齐齐跪地道:“求凤鸣君救救这孩子。孩子,拜见恩人。”
竹凤鸣定睛一看,这落魄之人竟是已故乔祯王后的亲弟乔伯楠,他失踪多年,人人都当他早死了。
“国舅爷,这是……?”
“长话短说,这孩子是祯王后之子——姚青微,当年我与王后的贴身侍女玹英用另一个男孩将刚出生的小主君秘密地换出,那孩子替小主君而死。
“后来我们在外面的村庄过了五年平安日子,本以为风平浪静了,我一直试图寻找兰信君和和光夫子,可能因此暴露了行踪,被征王后的人发现了。他们把我们抓了回来,我跟他们说孩子是我的,他也确实叫了我五年的爹。可是,他们不会相信的,他们宁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我求着桐儿姑娘来找凤鸣君,想普天之下也只有凤鸣君能救他一命,求凤鸣君相救。”
那细极的小红蛇回来了,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桐儿眉头一皱:“不好,我们被人发现了,快走,追兵马上就到。”
“好,即如此,我带他走。”竹凤鸣紧盯小小的孩子,“孩子,你身负国耻家仇,此去千难万难,无论何时都要努力地活下去,你能做到吗?”
那孩子努力地点头,这刻已能听到旁边回廊中的冲杀声,竹凤鸣继续对着孩子道:“从这宫门走出去,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我们要为自己,为死去的亲人杀出一条血路,明白吗?”
孩子继续点头道:“爹,我们走吧。”
乔伯楠伫立不动,挣脱了紧握的手:“人生在世,一位是恩人,一位是故人,还有一位是必须要守护的人,乔某无以为报,唯有舍身相护,杀身成仁。”
小孩子抽涕道:“爹,我们一起走。”
“不要再叫爹,叫阿舅。你记住,你的父王是姚庭铄,母后是乔祯,他们都死得不明不白,但与王族与征王后都脱不了干系。”乔伯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壁放入孩子手中,“这是王族传世玉壁——御龙吷,拿着,躲得远远的,在你能够确定翻盘之前不要回来,如若不能就永远也不要回来,做个快乐的普通人也挺好。”
小小的孩子一时哭得不停,那哭声透过雨声越来越大,乔伯楠也不忍直视:“不要哭,等你报了仇再来哭给我听,快走,快走!”说着便朝向来时的路跑去,与那追兵拼杀在一起。
桐儿卡拽住孩子:“孩子,走啊!凤鸣君,带他走吧!”
此时每人眼中都有各种不舍,各刺痛着柔软的心,可即便这样也不愿心如磐石肠如铁,做个柔软的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桐儿,保重!”竹凤鸣抱着孩子一跃而起,飞身上马,向回廊阵余下的路奔去。
此时的桐儿不能喊也喊不出,千万声呼唤也只有自己听得见,咬着牙和着血咽进了肚子里。
兜兜转转几个回廊后,竹凤鸣和孩子在廊门洞处看到了数个廊门外拼尽了最后一口气行将倒地的乔伯楠。
那孩子呜呜咽咽得几近沙哑:“凤鸣君,我可以看阿舅最后一眼吗?”
马儿暂缓了脚步:“看吧,把这一切都记住了。”
那时的眼睛还是眨了,身子还是抖了,泪水和着雨水的滋味原来是痛的。这个叫了五年的爹转眼之间变成了舅,而这个舅没等自己叫出一声就再也没有了,这世上有谁还会护着自己,连唯一的温暖都不存在了……
出了十八回廊阵穿过宫门之时,竹凤鸣拦腰横抱起瘦瘦小小的孩子,龙孙蛇祖剑一闪,将所有守在宫门看到这孩子的人尽数斩了。
宝剑上通体鳞片冉冉,真如龙蛇的身躯一般,浸透血色后变得碧翠,如层染的墨画山水,一层甚过一层。
骏马引颈但没有长鸣,侧身飞奔而去,如一朵飘逝的梧桐花不再回到枝头。
征王后与随行侍从来到王宫地牢中,跨入桐儿的牢房,一招手,随行人员皆已退出。
桐儿遍体鳞伤,双手垂吊,嘴中的鲜血还在淋漓。
“说说吧,凤鸣君什么时候走的?乔伯楠怎么会死了?还有那孩子到哪去了?”
“不知道。”
“真是我的好姐妹啊,桐儿,我们同样都那么傻,你心心念念的人一点都没有为你考虑,你还想着替他隐瞒什么?”
“没隐瞒什么,你也知道他不会管我死活,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会告诉我。”
“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却不能与我同心同德。”征王后苦笑一声,“凤鸣君是你喜欢的人,乔伯楠是喜欢你的人,这两人同一天一死一失踪,你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所有目击者都死了,但总算还有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桐儿依旧无话可说。
“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那花针蛇的手段没人比我更清楚,你在十八回廊阵碰到了乔伯楠和那孩子,杀了兵士救了他们。而据宫娥们交代你是去追凤鸣君的,难不成是凤鸣君带走了那孩子?只是他带走乔伯楠的孩子做什么?”
征王后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面露得意:“原本我还相信那孩子真是乔伯楠的私生子,可是这么一想就不对了,凤鸣君带走的会不会是乔祯的孩子?”
桐儿惶恐不安起来,但努力保持着镇静:“祯王后生了一个怪物,你我都亲眼所见,而且当即处斩。这还没过几年,难道你已经忘了?”
“看,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口口声声说喜欢你的,跟别人生了孩子。你喜欢的也背叛了你,他情愿带走那孩子也不带走你。”征王后眼波流转,怪声怪气地大笑,目光逼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他究竟要干什么?先王与先王后的死不会也与他有关吧?”
桐儿不屑道:“你休要胡说,凤鸣君光明磊落,是皓月明玉,怎会做这种无上不尊之事。”
轲征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可他喜欢凌冰因,……为了他喜欢的人,也许他会做。”
虽然桐儿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轲征与日落事件有关,但作为她贴身的随侍,她还是探得了一些端倪。凤鸣君让她装作什么都不知,却也真是唯一能保命的方式。
征王后看出了她内心的波澜,狡黠一笑道:“知道真相的人最好全部告诉我,不然所有的罪只能他来背了。明日,全天下都会知道凤鸣君与‘日落’有关,叛逃出走。”
桐儿心中翻江倒海,血脉上涌,一口鲜血喷了上来,她只恨没有啐到轲征的脸上。
征王后厉声道:“告诉我,祭天大典神坛地底藏有什么?他奉命镇守的是什么?他带走了什么?他又要去做什么?”
桐儿轻蔑一笑:“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可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轻蔑的目光彻底激怒了轲征,她伸出五指掐住了桐儿的脖子,歇斯底里道:“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休想斗得过我。”
“禀王后!”大监抱着一个盒子来到牢门外,“內侍从桐儿姑娘的房内搜出了一盒糕点,据宫娥说这盒糕点是凤鸣君留给桐儿的。”
“拿进来。”王后接过糕点盒,最底层的留信已被人翻出,但并未拆阅,是一个用蜡封口的荷包,拆开后内有一片梧桐叶,上书“烦请王后留桐儿一命,日后必有重谢。——竹凤鸣”
征王后蓦地大笑不止:“桐儿啊,桐儿,你知道他的这句话是留给谁的吗?……留给我的,只要我完成他的心愿,他就会受制于我,他就是我的了……”
这一阵狂笑不止,直让人觉得天旋地转,头晕恶心。
桐儿知道轲征自幼便生活在凌冰因的光环之下,她自认天资不比冰因差,也比冰因更为努力。她喜欢蓝成言,可是蓝成言心中只有一人。后来成言娶了冰因,她又喜欢上了国君姚庭铄,可谁知国君选择的还是冰因。她受压制而一直蠢蠢欲动的野心让她扭曲疯狂,做了许多无法想象的事情。
“变态!天圣宫一族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来人,将桐儿挑断手筋脚筋,终身囚禁于炎嵬地牢最深处的暗室。”
“是。”
“竹凤鸣,我自会好好地照顾桐儿,看你到时怎么谢我!”征王后拂袖而去,将那一盒糕点连同梧桐叶打翻于地。
大监缓缓捡起那枚叶子,拍了拍尘土,隐入了衣袖,神情超然:“王后,就让老奴为您留条后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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