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真正的快乐何在？

“冯燕即刻便至。”
  鲁炎挂断传音后，笑容满面地宣布道。四周之人纷纷献上恭维之词。
  “唯有鲁师兄能邀得冯仙子驾临。”
  “平日里我们百般邀请，冯仙子均未曾赏脸。”
  “此乃天壤之别，据说冯仙子还欲与鲁师兄共谋大道。”
  听闻这些溢美之辞，鲁炎心中颇为受用。随后目光转向江羽，想来此刻这位曾经的主宰必定内心烦躁不已吧？
  想当初，此种情境却是恰恰相反。
  他曾默然无声地坐在江羽的位置上，而今风水轮流转，那个座位却已易主给了江羽。
  然而令鲁炎稍感不解的是，此刻江羽面上神情竟出奇地平静，丝毫不见愠怒之色，此人伪装之术委实高超。
  就在此刻，大门轰然开启，一名姿容绝世的女子翩然踏入。
  “抱歉，鲁真人，来晚了。”
  这名女子便是昔日的仙班之花冯燕，而她对周遭众人并未多做寒暄，径直坐到了鲁炎身旁。
  落座之后，冯燕便歉意连连。当然，她也以眼角余光瞥见了远处的江羽。
  尽管往昔她的确对江羽有过倾慕之情，但现在看来，那段过往不过是浮云过眼。幸好江羽未选她为伴，否则今日她必然要与他一同承受修行之苦。
  周围的那些男弟子此刻看向冯燕的目光中满含炽烈之情。冯燕本就是仙班花魁，如今又施以精巧妆扮、身穿华贵服饰，愈发显得风华绝代，令众人沉迷其中。
  然而他们很快克制住内心的向往，如此仙女级别的存在，现如今哪里还容得他们多看一眼？一旦惹得鲁炎不满，后果不堪设想。
  江羽此刻也将视线投向冯燕，虽较之以往更显娇艳动人，但她身上世俗之气却更为浓厚。那双眼中对修为名望的渴求更是显露无遗。
  鲁炎早已将四周众人的反应一览无遗。特别是当他看见不少男弟子因自愧不如而垂首黯然时，他的心境更是得意非凡。接着，他便绷紧脸色，对着冯燕沉声道。
  “既然迟到，那就必须接受惩戒。”
  “先罚饮三杯吧。”
  冯燕在听见鲁炎的话语后，身躯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旋即含笑道，“鲁师兄既然开口，我又怎敢不从，自愿领罚，敬您三杯！”
  在以往，鲁炎这般对她说话，她根本不会予以理会。然而时移世易，如今的鲁炎已在修炼界崭露头角，其导演之才更是备受赞誉，上一次的作品更是在仙道庆典上荣获大奖，未来的修行之路可谓前景无限。
  反观自身，尽管在同门之中被誉为“天骄”，但她实际修为尚不足三线，故鲁炎便成了她跃升仙阶的期望所在。冯燕愈发意识到，自己原先低估了鲁炎的地位与影响力。
  此前只闻鲁炎会在二层宴请，未曾想竟直接来到顶层雅座，显见此间餐厅均以其为尊，此人底蕴深厚，实乃可怕至极。
  冯燕言毕，便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三盏灵酒一饮而尽。周围弟子们纷纷拍手称赞。
  “师姐，好酒量啊。”
  “果然是修炼奇才。”
  冯燕微微点头，报以一笑，继而又对鲁炎说道：“鲁师兄，您瞧我也饮下了这三杯灵酒，听说师兄近期筹备一部新的仙侠大作，不知其中是否缺少一位跑龙套的角色？”
  众弟子听闻冯燕此言，皆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而此刻的冯燕满眼期盼地望向鲁炎，她心中对于这个角色无比渴望。
  鲁炎听罢冯燕之言，不由得轻笑一声：“说来凑巧，我还真缺一名角色。”
  “当真？”冯燕眼前一亮。
  鲁炎颇有玩味地道：“那就这样吧，只要你再饮下这三盏灵酒，我就考虑将那个角色许给你，你觉得如何？”
  此时的鲁炎显然沉醉于酒桌上的权力游戏，他深知冯燕当年对他冷漠傲然，今日却不得不求到自己面前。这样的女子，在他眼中，若非点头示意，前来示好的修士何止百人，冯燕如今在他心中的吸引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冯燕听得鲁炎所言，看着眼前的另三盏满盈灵酒，面上不禁流露出为难之色。刚刚那一番豪饮，少说也有半斤灵液入腹，虽她修炼有成，酒力不凡，但这般连续痛饮下去怕是难以承受。
  然而冯燕明白，如若今日不饮下这最后三盏，只怕会让鲁炎心生不悦。于是，她毅然举起了酒杯。
  恰在此刻，坐在不远处一位戴着眼镜、举止温文尔雅的男子匆忙起身，打断了现场气氛。
  “鲁师兄，冯燕师妹先前已饮三盏，不如让她稍事歇息……”
  江羽认得这位男子，名为李强，平日里沉默寡言，众人皆知他对冯燕情根深种，甚至传说他曾写下数百封仙缘信笺赠予冯燕，只是全部遭到冯燕拒收。
  想来也是，过了这么些年，李强似乎始终未能走出这段单恋的阴影，仍痴心不改。殊不知舔狗终无所得的道理么？
  鲁炎听到李强插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正好想找个人站出来打圆场。

  “李强，你对冯燕师妹依然关心备至啊。那行，冯燕，这剩下的酒你就不用喝了。”
  鲁炎看似宽宏大量地对冯燕提议，却令她惊骇不已……
  他们这一行有着独特的门规，若酒不沾唇，那所谓的角色幻想也该随之破灭。紧接着，她语气严厉地对李强开口道。
  “李强，结了婚之人，心中仍留俗世凡尘的纠葛可不行。”
  “我从前未曾对你有过半分情愫，如今更不会对你生出丝毫好感。”
  “能否饮酒，难道还需他人告知于我？你若不善饮酒，那就安安静静地以果汁代酒，做个沉默的观者吧！”
  “你……”
  李强万没想到冯燕竟会有这般言辞，自己明明只是出于同窗之情的关心罢了。想起他曾真心爱慕过的她，不禁自嘲双目已盲！
  旋即，李强毅然抓起身边的酒盏，狠狠灌下几大口灵液。
  “鲁真人……”
  “江少就在那边，我记得你昔日可是对他颇有倾慕之意，莫非不愿与他共饮三杯仙酿么？”
  待到三杯仙酿尽入腹中，冯燕便打算继续与鲁炎商讨角色之事。此时鲁炎却看向江羽，嘴角含笑地对冯燕言道。
  冯燕闻之，遂转头望向江羽，直言道：
  “江羽，我确曾对你有过心仪之意，然而幸而未与你结缘。”
  “听闻你现今乃是一名炼气士，境遇属实堪忧。”
  “但我们毕竟同窗共读，这杯仙酿，我敬你。”
  冯燕并非愚钝之人，自然察觉到鲁炎对于江羽始终抱有芥蒂。
  此刻鲁炎此举，分明欲令江羽处境尴尬。
  为求得那一角色，此于冯燕而言，皆属次要之虑。
  毕竟如今的江羽，确实沦落为一名炼气士，其处境实属凄凉。
  周遭众人听得冯燕此言，顿时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料想江羽必然是众人之中最为落魄之人矣。
  然则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江羽在听到冯燕的话语之后，并未流露出怒意。
  他依然淡然地看着冯燕，继而缓缓开口：
  “现如今，你真的过得开心吗？”
  “他不会把那个修炼机遇赐予你，你无需做无用功了。”
  江羽对于冯燕之言并无愠色，反而是看着她满眼怜悯。她已然失去了自我。
  昔日的尊严不再，朋友离散，一切化为空虚，这便是她追求的结果吗？
  再者，她以为如此行事便可赢得鲁炎青睐，实则是太过天真。仅需窥见鲁炎先前的那一丝轻蔑眼神，便知鲁炎对她并无看重。
  如今她的种种行为，在鲁炎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她，实则甚为可怜。
  更为重要的是，江羽深知类似之事，对于冯燕而言怕早已不止一回二回了。
  冯燕聆听江羽之语，顿觉愕然。脑海之中反复回荡着江羽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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