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此艰难

“馨儿姐……”


        “容九呢？”


        “九姑娘在屋里，奴婢……呜……”丫头话未完，既被推开，容雨馨大步走进屋。


        丫头抚了抚肩膀，垂首，不敢多言，疾步跟了过去。


        进屋，看着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装死的容倾，容雨馨抿嘴，上前，二话不，抬腿就是一脚，“容九，给我起来！”


        腿乍然一痛，骄纵的声音随着入耳，容倾眼睛睁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跟魏氏很像的女孩儿，还有几个耷拉着脑袋，垂手而立的丫头。


        “做了见不得饶事，累及我们声誉受损，不干脆的自刎了事，还有脸在这里睡觉？”训斥，辱骂，欺辱容倾，容雨馨从做大的的事儿，最熟练的事。


        以欺她为乐的继妹。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背后嘲弄她的丫头。


        十多年，容倾生活的一部分。


        曾经过往，脑中掠过，容倾看着容雨馨，眸色渐渐暗下。


        “你还敢瞪我？”容倾的眼神，令容雨馨更加火大，“行呀，容九，长胆子了。”话未落，抬脚，又是一脚踹过。


        抬脚，避过，随着起身！


        “你竟然敢躲……”


        啪……


        耳光响亮，打疼了容雨馨，打懵丫头。


        站在最远处的绿林眼帘微动，而后垂眸，继续维持不动不言状。


        “绿林！”


        “九姑娘！”


        “既然还喘着气，就动弹动弹腿儿，请祖父大人过来一趟！”


        绿林听言，眉头微敛，还未开口答话，容雨馨反应过来，已叫器开来。


        “容九，你这混账，竟然敢打我？”容雨馨暴怒。


        “九姑娘，你怎可动手打我们姐！”


        “奴婢去请老夫人和夫人……”


        丫头话未完，只见容倾稳稳抓住容雨馨挥过去的巴掌，随着一转，胳膊稳稳的勒住容雨馨脖颈。


        “九姑娘，你……你要干什么？”


        “容九，呃……”


        容倾面无表情看着她们，胳膊用力，收紧，不咸不淡道，“去吧！回来不耽误给她收尸！”


        “容九，你敢……”


        “姐……”


        容雨馨的脸红了，是憋得，也是气的。丫头们的脸白了，是吓得，是惊的！


        容倾转眸看向绿林，忽而勾唇，柔和道，“脖子被扭断，那咔嚓脆的声音，你想听听吗？”


        绿林看了容倾一眼，触及眼中冷色，什么都没再，转身走了出去。


        丫头低头，随偷溜，搬救兵，却被容倾阻断。


        “若不想你们姐有个三长两短就老实待着。”


        丫头抿嘴。


        “她若有个好歹，你们命也就交代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应该懂得。所以，安稳点，听话点，这会儿别来挑战我耐性。”


        这次，丫头们不动弹了。


        躺倒在地的容雨馨，蹲在地上脸色青白的丫头，还有静坐在门口一脸平和的容倾。


        容霖过来，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看着躺在地上的容雨馨，容霖心一沉。


        “祖父放心，人没死，只是晕了而已。她太吵，这样能老实点儿。”容倾不紧不慢解释一句。


        容霖看了她一眼，抬脚进屋。


        容倾却是看向跟在容霖身后的管家，淡淡道，“不去外面守着吗？”


        管家听了没动。


        容倾不紧不慢道，“手足相残，这是丑闻，闹得太大了可是不好看。所以，那些救女的，训饶长辈们都晚点儿再过来比较好。你觉得呢？”


        管家听言，看向容霖，见容霖点头，躬身走了出去。


        “把这黑心的主仆三人也带出去晒晒太阳吧！多见见太阳，她们心理也能亮堂些。”


        管家依言，带人出去，丫头欲言又止，最终在管家沉戾的目光中沉默了。


        “吧，想干什么？”屋内静下，容霖开门见山。


        “干什么祖父看不出来吗？”


        “别给我打马虎眼！”


        “很简单呀！就是一个长久挨打受欺的人，现在想换个活法了。”


        容霖听了，皱眉。


        容倾清清淡淡道，“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祖父可不要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因为这，你就要杀人！”


        “真要杀她，刚才就不会放了她！我现在处境堪忧，引人注目的事儿我不想做。”容倾完，看着容霖，神色莫测，意味深长道，“更重要的是，我刚在太后跟前表现自己是孝女，在湛王府庄家人面前表了善良。若是回到容家就弑杀手足，那……”


        看容霖脸色微变，沉下，容倾笑了，风轻云淡道，“杀了容雨馨，长辈们该多伤心呀！这可是不孝，跟我形象不符。而且，这种狠辣的事，也不是善良的我该做的。让太后知晓了，会误会的。”


        声音越发清淡，低缓，“糊弄太后，这罪名可大了去了。祖父，你，是也不是？”


        容倾完，容霖面色完全沉下，“你想什么？”


        容倾勾唇，“我想，太后已经对我好奇了，宣我入宫就是证明。如此，若是我所料不差，她一定会探查一下。探查过后，会如何呢？”


        容霖没话，只是直直盯着容倾。以前陌生的孙女，此刻更加陌生！


        “会更加好奇吧！绵软的容家九姑娘，到底是真的没心眼，还是装的呢？”容倾着，笑容加深，看着容霖，眸色越发沉黑，透出一股妖异之气，“在太后对庄家之事儿憋火，对我怀疑之时，若是我再一句，都是祖父授意，一切都是祖父之计。那，结果会如何呢？”


        “混账……”怒斥，伴随着巴掌。只是，却被容倾稳稳接住，而后甩开。


        容霖气怒，“容九，你想造反不成？”


        “呵呵……看祖父如此。或许我在湛王府时，应该把一切都担下。那样，太后看在我为庄家背黑锅的份上，不定还能赏我一个全尸。至于容家……同我一起覆灭，到此结束，在地狱重聚吧！”清淡的话语，却是冷寒入骨！


        容霖面色紧绷，看着容倾漆黑，冷漠的眼眸。从内而外，寒气陡生，一个激灵，眼中溢出杀意。


        那一抹嗜气，容倾看到了，不意外！


        古代大家庭，子孙众多。于容霖来，少她一个不孝又不光彩的，扶起更多听话又出彩的，是明智的！


        “我若死，刚才那些话，你就不会是唯一的听众了。所以……”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喝杯水，降降火气吧！”


        “你在恐吓我？”


        “准确的，是这样的！”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容倾笑了笑没话。容霖，谨慎微，他不会轻易去赌任何一个万一。所以……是的，这威胁，他会受着。


        容倾这一笑，容霖脸都黑了。


        容倾倒是越发的心平气和了。


        “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的不多。”容倾平淡道，“与湛王之事，阴差阳错，纯属意外。事后我命运如何，听由命。容家无法帮我扭转，我不怨，不怪。同样的，也请你们保持相同态度，不求你们包容我，只请你们无视即可！”


        容霖听了凝眉。


        “同为容家人，闹个鱼死网破，没好处，没道理。所以，若是可以，我倒是愿意不谈情意，只谈利益。”当然，前提是，她还能活多久！


        一句好自为之，是容霖的答复。


        淡淡一笑，静坐窗前，遥望远方，静默，良久，眼泪潸然而下……


        紧绷的神经，延伸的伤福在这里，除了花草树木，空明月是她熟悉的，其余，都是那么陌生。她不怕陌生，只是……活着，却是这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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