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家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稳稳停下。
  现在已是凌晨，容也的双眼也消肿了。
  她跟着容淮的步子上了机场外的车。
  打开手机这才看到那些未读的消息。
  看着封确的消息，她手指在屏幕上点着，随后发出消息，【有些事，我已经回家了。】
  点开孟羽书的消息框，
  孟羽书——【容奶奶这边有璟竹在，别担心。】
  容也——【嗯，我和哥哥回来了。】
  再后面就是云卿的消息，她回复之后将手机收起。
  侧头看着窗外，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哥，人死了会去哪？”
  “别乱想。”
  容淮不知道怎么回答妹妹的问题，他交叠的双手攥紧。
  七年前容也同样问过这个问题。
  他没法回答，容也自小就聪明，和她说会变成星星，她明白这是安慰她的话。
  人死了会去哪？
  如果真有天堂地狱，或许是好人去天堂恶人下地狱吧。
  但死亡不是终点。
  汽车拐进巷口，又在一个大门口停下，
  门口处站岗的哨兵将铁门打开，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着，
  几分钟后停在了一户二层别墅门口。
  二老喜欢住在大院。
  拗不过两老，但也好在大院里还住着其他几家老人，倒是能作个伴，也不怕老人们孤单。
  大院外围和院中如今都进行了翻修，大门处恢弘气派，院内绿化做的极好，哪怕是秋季了，到处也都是绿油油的。
  容也看着一楼客厅的灯光还没熄灭，她心中知道，这个时候没人能安心睡一觉。
  她拎起包打开车门下了车。
  南方的秋明明不像京城的秋那么萧瑟，
  但容也此时却觉得没有哪刻的秋能比今日这般萧索，
  令人遍体生寒。
  她深呼吸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容淮进了屋。
  客厅内，容父容母都一脸严肃的坐着，客厅还坐着几位老人，容也并不认识。
  很安静，客厅的人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压抑沉重的场面被容也的到来打破。
  “爸爸妈妈。”
  容父容母早就知道两个孩子要回来了，
  眼中闪过激动嘴角扯起一抹笑，“回来了，这几位都是你们的爷爷奶奶。”
  容淮和容也乖巧的喊人，“爷爷奶奶。”
  “絮姨煮了面给你们，在厨房去吃吧。”容母招呼着两人去吃东西。
  两人没拒绝，容也将包往肩上提了提，先走进了餐厅。
  容也沉默的吃着面，每年她到家的时候都会吃到一碗面，
  这是奶奶说的，上车饺子下车面，
  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和家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人总是会在特殊的情绪下想起很多被忽略过的记忆。
  明明去年也吃过这碗面，怎么就没觉得这面吃着这么难受呢。
  明明去年奶奶还为她煮了饺子，也煮了面，怎么就只剩下五个月了呢。
  这小老太明明前两天还在操心自己的婚事，怎么就，怎么就......
  原来奶奶她早就在暗示她了......
  她似乎从来没学会怎么面对生离死别。
  离家时况且她还每每不舍，如今告诉她，五个月之后或许她还会再次面对亲人离世......
  她该怎么办，她能做些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就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容父容母安排人将几位老人送回家，两人也来到了餐厅。
  “刚刚那几位都是你们奶奶的亲兄妹。”容父淡声开口，嗓音带着点嘶哑。
  但年长的男性总喜欢藏着自己的情绪，不愿被家人发现。
  宗家也是个大家族，宗寻雁也就是容奶奶，是宗家最小的小小姐，上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全家人都宠着这个小小姐。
  容淮看着空了的碗，放下筷子这才开口，“奶奶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一时间餐厅陷入寂静。
  容父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每年都能看到女儿，看着自己爱着的孩子能平安长大心中有了些许欣慰。
  容母坐在容也身旁，温暖的手掌在女孩白嫩的手背上慢慢拍着。
  “其实，奶奶她早些年就查出心力衰竭了，老人家怎么也不愿让我们说出来。”容母说着说着侧头抹了抹眼泪。
  她嫁到容家从来没经历过别人口中的婆媳问题。
  更别说早年她还一直在外追逐自己的事业，家里人从不阻止她，甚至还很支持，每次都会在电视前守着她的节目。
  婆婆把她当亲女儿对待，她也把婆婆当亲妈来对待。
  “老人不愿让你们担心，岁岁一个人在国外你奶奶更是不愿让我们多说，生怕你在那边胡思乱想。”
  “小淮你又忙着公司的事情，本就工作繁多，你奶奶啊。”
  说到此处，容母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奶奶，她最担心你俩了，怕你们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又怕你们发现她的身体不行，给你们徒增烦恼。”

  容淮一直沉默着。
  容也眼眶发红，她该早点回来的，早点回来奶奶肯定会很开心，奶奶最疼她了。
  “现在是瞒不住了，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们了。”
  容父走到妻子身旁，将哭得不能自已的妻子搂入怀中。
  “别在你们奶奶面前露馅了，她还不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了。”
  “嗯。”  容淮起身将两个碗叠起，“爸妈，你们去休息吧。”
  容父没再多说，他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发顶，随后抱着自己的妻子回了房间。
  “少爷，我来收拾吧。”絮姨心里难受也一直没去休息。
  她没文化没亲人，找不着工作只能到处打零工，是容老夫人好心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躲雨的地方，让她留在容家做事。
  “不用了絮姨，你也去休息吧。”
  容淮拿着碗走进了厨房，自他记事起絮姨就一直在容家，对他们来说和亲人没有区别。
  “哥，我回房了。”
  “去吧。”
  容也提起身旁的包上了二楼。
  一种无力感再次顺着心头散发至全身。
  容也将包包挂在房间一旁的衣架上，整个人都蜷缩进被窝中，轻轻的呜咽声从被褥中传出。
  女孩将脸埋进被窝，像是这样藏起来哭就不会被人发现。
  窗户外的月亮被乌云挡的严严实实，暖黄的路灯拖长了路边的树影。
  偶尔吹来一阵秋风，树叶追着风，簌簌落地，最后飘落在树根旁。
  容淮在厨房站了近二十分钟。
  男人扯了张纸将手擦干净，从口袋中把不断震动的手机拿出来。
  路璟竹——【容奶奶身体比我预估的还要糟。】
  【心力衰竭是一部分，再加上老人年纪大，往事是心结，郁结在心，心悸胸闷，肝气不舒容奶奶还会有失眠多梦的情况。还是放不下从前的事。】
  【你也早点休息，容奶奶这边我会按她身体情况配药，老人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治疗，舒缓心情。】
  容淮自然知道路璟竹说的放不下是什么事。
  回复了路璟竹——【嗯，谢了。】
  他揉了揉眉心，将衬衫的领口解开，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冰水一饮而尽。
  .
  ——
  不要纠结书中写的这个病  o(╥﹏╥)o  因为是作者胡乱写的，对于医学方面并不了解::＞_＜::
  （大家看文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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