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经过

那个负责照顾奶奶年轻人讲述了昨天的经过。
中午的时候，天气有一点阴沉沉的，看着快要下大雨。负责奶奶的护工徐大姐照顾好奶奶吃完午饭，去楼下的食堂解决自己的午饭。
季楼派来的这位张姓保镖蹲在病房里守着游昕昕的奶奶。
奶奶生活能够自理，做小蛋糕都没有问题。平日里有徐大姐照顾已经够了。小张就有些无所事事，每天能做的事也就是蹲在门边陪着奶奶闲聊几句。
谁知道昨天就能那么巧，徐大姐下楼去吃个饭。病房里来了个奶奶平日里的病友，唉声叹气地诉苦，说她今天出院，两个来接她的家人都没有。
自己一个老人行李又多，腿脚还不方便，眼看着要下雨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边说边哭，又说羡慕游奶奶命好，家里派两个人在这里陪着她，孙女也时常过来。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怪可怜的。
游昕昕奶奶听着就难过，在她们村里有很多老人老无所依，病了之后，子女不闻不问地，晚年过得很凄惨。确实很少有谁家孙女像自己家昕昕这样孝顺的。
想到这里，游奶奶就吩咐小张去搭把手，帮忙搬运行李送病友下去打个车子。
小张本来有些犹豫。奶奶就说，“徐大姐马上就回来了，我这好手好脚的，有啥好担心的。年轻人莫不是舍不得花费车钱，不怕的，来，奶奶这里给你报销。”
说着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说要给病友打车。
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张只得听从了。心里想着这些天确实也没啥事，自己去一趟不过搬运点行李，分分钟就回来了。再说了徐姐每天吃饭都很快，没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谁知道这一离开，就出了大事。
那个老人家啰啰嗦嗦磨叽得很，一会漏了这个一会漏了那个，磨蹭许久才终于收好东西，小张下楼拦了车，送走了人，再回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兵荒马乱，游奶奶心脏病发作，被送去抢救室了。
“我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人高马大的小张涨红着脸，低下头，“我真没想到。季总，李哥，你们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李荃拦了他一下，自己站到季楼面前，“季总，这事怪我没安排好。是我没告诉小张事情的严重性。”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心底悔恨和怒意交织。他不是没有告诉小张事情的严重，他是和小张一样，根本没有预料到那些人会这样丧心病狂。
季楼垂下眼睫。
这不是属下人的错。他在游奶奶身边安排人手，不过是为了多一点人手照看游奶奶的生活而已。并没有想到那些人找不到游昕昕，为达目的居然会毫无底线地对一个病弱的老人家出手。
是他没有安排好。
怪他错估了人心之恶。
徐大姐手指使劲搓着衣角，哭得双目红肿，“我，我也是被人绊住了。回来时候，老太太已经出事了……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你看到人了吗？是谁来过？”游昕昕冷着脸色问。
“我来的时候，就看见老太太一个人倒在床边。人已经昏迷了。我那时候彻底慌了，只顾着急着叫护士。”徐护工这样说，
“但后来我后来问了护士，护士说进来了好些人，有男也有女，病房里还传出过一点争执的声音。”
游昕昕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说话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
“医院说监控坏了。你们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对不对？”游昕昕问季楼，声音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季楼缓缓闭上了眼睛，“对。”
“那你说不是沈雅和你……母亲？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季楼不说话了，此时的他心中怒火难平，懊悔至极。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基本能够猜到罪魁祸首是谁，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刻的游昕昕。
游昕昕的绝望和悲伤他能够理解，那些人的可恶之处他更比谁都清楚。
然而此刻的他却还只能保持着沉默。
“你不是说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吗？你不是说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季楼！你骗我。”
“你们都一样，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你们都……”
眼前的世界变得昏暗，天地在视线中翻转，游昕昕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她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臂接住，抱在了怀中。
一天一夜大悲大痛，滴水未沾，游昕昕晕倒在了季楼的怀中。
李荃几人上前欲扶，季楼摆摆手，把游昕昕小心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很想就这样抱着她，守着她。
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无力，不仅没有护好她，甚至在这样的时刻把她抱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游昕昕被安置在病房的病床上，医生进来给她挂了一点营养液。她脸色很差，沉沉睡着。
季楼坐在她的身边，逐一分派布置，交待下去各种事。
“季总，事情我们一定办好。您也休息一下吧？”李荃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地说。
季楼只挥挥手，“没事，你们去办吧。”
人都离开到屋外，这间单独为他们腾出来的病房安静下来。
屋子里光线昏暗，季楼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轮椅上摊开了一台小巧的电脑。
季楼的十指飞快在键盘上跳动，冰冷的屏幕光笼在他的面孔上。但他仍然时不时转头看病床上的那人一眼。看见游昕昕皱起眉头，不安地动了一下。
季楼放下不断探出对话框的电脑，想要伸手摸一摸那人的头顶，只是手伸在半空，又轻轻叹息一声，收回了手指。
“季总，我们调了医院附近主入口的监控，根据那段时间出入的车辆找到了这些人。你看一看视频。”
“季总，您交待的事我们在做盘，但还需要一点时间，如果不惜代价的话，三天内有可能办到。只是成本会非常高。”
“季总……”
病床上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季楼抬头看游昕昕。
游昕昕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一颗颗冷汗，她把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抓住被单，身体在不断发抖，口中含糊不轻地喊着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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